7月8号这一天,两大军团和两个骑兵团终于到达沙特尔,已在城外等候王后军令。陆星雨十分兴奋,吩咐一个沙特尔的传令官,给奥松那边下发征召拿破仑的旨令后,立刻让所有人都准备行李,可以出发了。
贝尔蒂埃知道陆星雨所写的是十万火急的旨令,而且在7月1号就已经下发了,本该急行军的军队却过了一个星期才到位。
他本能地感到不妙,军队如此怠慢,只能说明各处军团所欠的军饷已经让士兵们十分不满了。
贝尔蒂埃忧心忡忡,只希望陆星雨所说的意大利战利品能平息士兵的愤怒,若是不能,唉……
陆星雨来到玛丽房间,她跟朗巴勒王妃和丽莎公主住在一起。看着正在换衣服的玛丽,陆星雨突发奇想,对她说道:“要不要买一件男装?最好是军装,带着船帽,肯定特别帅,也符合你现在统兵大将的身份。”
玛丽刚刚穿上外衣,坐在床榻上,正让侍女官给自己两只雪嫩的脚穿上薄袜。听到陆星雨的话语,歪着脑袋抬头看他,甜甜笑道:“可以啊,你喜欢我穿男装的样子吗?我可以买个跟你那件一样款式的。”
朗巴勒王妃闻言便提醒她:“我们没这么多空闲时间,路过下一个城镇时再买吧。”
“好吧,确实得抓紧时间赶路了。”玛丽有点沮丧,她很想给陆星雨看看,自己穿他所喜欢服饰的样子。
这时,房间里面的小卧室门开了,一个侍女官领着一个10多岁的小女孩和一个最多不超过5岁的小男孩走来。
如果陆星雨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路易十六和玛丽的孩子,波旁和哈布斯堡的嫡流龙子龙孙。
“哎呀,陆星雨,快过去认识一下我的两个孩子。”玛丽双脚踩进小高跟,对陆星雨笑着说道。
这几天她一直想让陆星雨跟王子和公主见面,但陆星雨一直在躲避,今天终于是躲不开了。
陆星雨走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身前,蹲下身子,温和说道:“两位小殿下,能否告知姓名呢?”
小女孩拥有和她妈妈一样的金色头发蓝色眼睛,看看陆星雨,用稚嫩的嗓音开口说道:“我叫玛丽·特蕾莎·夏洛特。”
小男孩同样是金色头发,蓝色眼睛,跟着说道:“我叫路易·夏尔,是王太子。”
随后好奇地问他:“你就是妈妈经常提起的陆星雨吗?”
陆星雨揉了揉小路易的金色头发,温柔的对他说:“是啊,你是王太子?正好我要匡扶波旁,负责保护你们和你们的妈妈,看来咱们要合作啦。”
历史上,玛丽的家人中,只有大公主活了下来,性格因苦难而坚强。拿破仑的百日王朝时,只有她敢拿起武器反抗,被拿皇赞为“家里唯一的男人”。
这两个孩子在历史上都是可怜人,被法革中最纯粹最彻底的恶毒所害,也是雅各宾派和罗伯斯庇尔难以抹去的污点。
当然,陆星雨既然穿越时空来到这里,绝对不可能让悲剧历史上演。
玛丽已经穿戴整齐,十分开心地看着陆星雨,说道:“看来你挺喜欢我的孩子。”
陆星雨站起来微笑道:“是啊,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丽莎公主直接抱起小路易,皱眉说道:“赶紧走吧,不可让军队干等,咱们的未来全指望他们了。”
……
王后的车驾和瑞士卫队都已到了城外,陆星雨和达武他们骑马一并来到,贝尔蒂埃从军团的贵族将领们手里接收指挥权。
贝尔蒂埃原本想让王后车驾行驶在中军,心头的忧虑却迫使他不得不思考万一士兵哗变,王后如何逃离的问题,便将王后安排在后军的位置。
图尔军团3000人,勒芒军团3500人,卡昂骑兵团500人,阿朗松骑兵团800人。人数各异并且严重超编的军团,让另外几位未来元帅也感觉到了不寻常,而且军容散漫,士兵虽然在有序行军,却安静无比,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压抑的不正常。
贝尔蒂埃接连发号施令,队列中的一众小军官故意怠慢,在数次命令后才让自己一队的士兵行动。
像是故意挑衅长官一般,所有士兵要么低着头,要么故意佝偻着身子无精打采,看似士气低落,却全无半点沮丧情绪,只有被压抑已久的愤怒。
他们在行军前来沙特尔的路上,之所以没有拿起钢刀屠戮那几个贵族将领,只是因为波旁长久以来的权威,他们依然还服从于白色王旗的威严。
但是谁能知道这份威严还能持续几天?
达武看着士兵们,皱眉说道:“法国的军队怎么变成这样了。”
缪拉担忧地说道:“军队欠饷,自然就会这样,难道让士兵白出力不给好处?”
陆星雨也意识到,这些法国士兵怕是有点明末明军的苗头了,面色凝重,说道:“本来想在第戎再演讲的,但现在看来军心有点危险。到达奥尔良后就对士兵坦白吧,我们此行并不是前往普罗旺斯,而是进攻意大利……”
他想了一下,突然面色发狠,斩钉截铁般说道:“不,不是进攻,是抢劫!就对他们讲,所有战利品都会被瓜分,半颗金币都进不了巴黎的国库和王室的口袋!”
虽说达武他们都是传统军人,本能的不喜欢纵兵劫掠这种事,可是这几大军团气氛压抑的实在恐怖,他们也只能点头同意。
时间慢慢过去,士兵的的不耐之色溢于言表,陆星雨越发担忧,心弦紧绷之下甚至忘记了骑马时的劳累。
几大军团在贝尔蒂埃的调度下,早晨开拨,下午结营,夜晚休息,士兵们在合理的行军安排下,速度也渐渐加快。
时间已是7月10号,陆星雨从未像今天一样如此期盼奥尔良这个地方,比他中学时对快餐店的新奥尔良鸡腿堡还要期盼。
苏尔特看到了一个木牌,激动说道:“看,我们就快到达奥尔良了。”
陆星雨精神一振,拉着缰绳的手握成拳头,心里立刻开始对到达后的演讲台词打腹稿。
而他却不知道,勒芒军团一个身穿士官军服的人,此时目光闪烁,决定到达奥尔良后就煽风点火引爆士兵的情绪。
一场马嵬坡式的兵变,正在军团压抑的怒火中酝酿。
玛丽王后,能否逃脱杨贵妃那样的结局?
陆星雨,王后的救世主啊,玛丽就托付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