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法兰西王后

玛丽一路小跑到一个柜子前,在里面翻找着什么,说道:“我有办法。”

陆星雨看玛丽提着裙子一阵风似的跑动,裙摆露出的雪白脚腕像山间轻风一般令人心情愉悦。他嘴角不禁挂上笑容,这姐姐真的很可爱,等搞清楚怎么回事之后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

玛丽很快找出一根相当结实的粗绳,快步走到窗边,飞速在窗栏上系紧。

陆星雨近距离嗅着美人发香,一阵陶醉,推测她应该用的玫瑰花香沐浴露。低头却是看见玛丽白嫩的手上下翻飞,快速系好了绳子,有些惊讶,不由问道:“你经常像这样练习系绳子吗?”

正在拉绳子测试松紧的玛丽头也没抬,轻轻“嗯”一声回答——毕竟陆星雨太高,这个角度抬头也很难与之对视。玛丽暗自神伤,低头说道:“我为了保命学的,希望以后用不到。”

玛丽语气十分低落,陆星雨有心想安慰一番,语调轻松说道:“其实不用练得这么勤,想想看,真遇到危险了,未必能想的起来这一招。不如找个靠谱的男朋友,遭遇险境,情侣共同应对……你觉得我怎么样?”

陆星雨弯下身子,侧身看着玛丽的盛世美颜,对她眨了眨眼。

玛丽被他故作轻佻的语气逗乐了,用手遮着嘴轻笑:“我已经结婚了。”

“看得出来。”看到玛丽情绪不再悲伤,陆星雨微笑着与她对视,说道,“不过你的法语似乎带点口音,你也是外国人?”

玛丽点头说道:“是啊,我是奥地利人。你真的不知道我吗?就算你刚来法国,也该知道在凡尔赛宫能住在这个套间里的只有王后吧?当年我从奥地利嫁进来的时候,全巴黎的人可都争着想一睹我的风采,尽管现在……”

说着说着,玛丽的情绪复又低落下来,十分伤心地低着头。

法国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陆星雨心下思索,把她的名字跟王后这个词放在一起,好像有点熟悉的样子,是不是以前上中学的时候有人对他提过?

不过陆星雨也来不及细细回想,窈窕淑女又不高兴了,而他身为一个君子,最擅长的正是让淑女开心。

虽然因为学业和打零工,从没来得及谈恋爱,不过他长着这张帅脸,倒是也有点幸福的烦恼:身边从来不缺美女环绕,在应对女人方面称得上游刃有余。

陆星雨悄悄凑近玛丽,说道:“美丽的仙女王后,我是你见过的第一个东方人吧?”

既然你自称王后,那就跟着叫好了。看你这张漂亮脸蛋的份上,称上一声仙女也不为过。

玛丽用拇指轻轻摩挲着绳子,身姿在聊天的过程中慢慢放松下来。听到陆星雨称她为仙女王后,奶白色的俏脸现出动人的笑颜,笑吟吟抬头与他对视。

她的皮肤没有一丝瑕疵,展颜轻笑时仿佛一朵鲜艳的玫瑰盛开,让陆星雨看得再次呆住了。

……多少有点理解那群女同学每天看到自己的感受了,陆星雨每天照镜子看自己的脸,感觉也就这样。现在看到同为浓颜系的玛丽这样的表情,确实十分具有视觉冲击性。

还以为她们夸大其词呢。嗯,回烟台后要给那几个同学道个歉才行。

玛丽看到他再次为自己失神,心下感到一阵得意:原来不止是在欧洲,我的容颜在东方人眼里同样如此美丽。

她对他轻声说道:“我确实没见过东方人,想不到看到的第一位就是像你这样如此高大的美男。你真的很英俊,比庞蒂耶夫公爵年轻时都要英俊,要是你娶了奥地利的姑娘,维也纳一定也会因为人们仰慕你的姿容而万人空巷的。”

陆星雨享受着玛丽的软语温柔,微笑着说道:“庞蒂耶夫公爵我不知道,但我那儿以前有一位叫潘安的人物,俊美非常——你就把他想成我这样——当年他进入国都的时候,城里的少女纷纷来到大街上,给他投掷水果花草来为他的美貌喝彩,倒是跟你嫁进巴黎时的场景挺像的。”

顿了顿,陆星雨继续说道:“你是奥地利人吗?我知道一个奥地利人,叫做莫扎特,十分有名,如雷贯耳。”

“哦,他啊。”玛丽点头道,“我认识他,他当年还挺喜欢我的,不过我跟他不太熟,也不怎么见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莫扎特,不是18世纪的人吗?怎么玛丽说她认识?

陆星雨额头上一颗冷汗流下,心里有点慌。

不会吧?

镇了镇心神,陆星雨有心试探,再次说道:“我还知道一个名人,是神圣罗马的皇后,叫玛利亚·特蕾西娅。她还有一个女儿呢,巧了,跟你一样嫁进法国,也当了王后,不知道在你之前还是之后,应该是之后吧。她挺可怜的,在法国大……大……”

电光火石的刹那,往日回忆浮现心头,那是初中时的一节历史课,安托瓦内特……巴士底狱……雅各宾派……

陆星雨的眼睛倏然之间睁大,震惊之下直愣愣看着玛丽。

玛丽听他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又看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好奇问道:“怎么了呢?”

陆星雨没有回答,玛丽有点担心,伸出小巧的手想握住他的手臂,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于是轻轻捏住陆星雨高级西装的衣袖,关切问道:“你生病了吗?要不要我去喊医生?”

陆星雨依然没有回答,片刻后突然伸手,紧紧抓住玛丽的雪白皓腕。玛丽吃痛,疼的轻哼一声,却没去挣脱陆星雨的抓握,反而用自己的另一只手轻抚他的手背,再次关心说道:“我去叫个医生吧?”

陆星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双眼,强自镇定心神,轻声问道:“你的丈夫是不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六?你有一个女儿是不是叫玛丽·特蕾莎?”

玛丽笑着轻轻捏了捏陆星雨的手背,说道:“对啊,原来你知道嘛,先前怎么假装不认识我呢?”

“巴黎城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布列塔尼俱乐部的协会?法国人是不是已经因财政危机而怨声载道?国王正在任用的财政大臣是不是叫内克尔?”陆星雨越发冷静,连珠炮似的向玛丽发问。

玛丽点点头,回答道:“你知道的很清楚啊,唉,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她一脸的愁闷,身体微微向陆星雨靠近,似乎这样就能在当下危如累卵的处境中有点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