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雨知道凡尔赛宫为什么不再有宴会了,对她说道:“不只是因为财政节流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就算召开宴会,也不会有人来了是吗?”
“是啊,你知道的很清楚。”玛丽无奈说道,“所有人都避我如蛇蝎,任何跟我关系好的人,都会成为巴黎的攻击对象。我从前的许多朋友,为了表现与第三等级站在一起的决心,早早就与我划清界限,没有人参加我的宴会。即使宴会是国王召开的,他们不得不来,也没有再理会过我。”
陆星雨安慰道:“这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害怕收到牵连,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不用伤心。”
玛丽转过脑袋,低下头看着花园中给未来元帅们敬酒的瑶兰,带着笑意说道:“是啊,不过同样也有不怕挨骂的,瑶兰能包容我的一切,她不顾别人的看法,依然和我亲近。最后还是我不想连累她,冷落了她好久,但她还是没有抛下我。直到我狠狠骂了她一顿,她哭得很伤心,跑到英国了……”
陆星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瑶兰,瑶兰给未来元帅们敬完酒,拿着酒壶,像一只美丽的穿花蝴蝶翩舞在长桌边上,给军中的各位军官倒酒。
对于瑶兰,陆星雨心里一直有个疑惑。他看过一个叫《凡尔赛玫瑰》的少女漫画,里面的瑶兰可不像他见到的这样。
那部漫画的瑶兰是个心机girl,现实的瑶兰像个天使。
于是,他忍不住对玛丽问道:“我听说瑶兰曾经是一个穷困的小贵族,她丈夫波利公爵原先不过是一个伯爵,是在她认识你之后,家里才会变得富有的?”
玛丽知道他的意思,坦然承认:“是啊,当年她青春年华之时,容貌比现在更美,我震惊于她仙女下凡一般的脸,就想把世间的一切都交给她。在冲动之下,给了她和她家里的人各种职位,还帮忙还了她家里的债务。现在看来,在这上面我确实该被骂。”
陆星雨笑了,说道:“我不用想就知道,她的家人是多么嚣张跋扈,贪腐成性。”
“是啊,特别是她丈夫的妹妹、也就是她的小姑子,我特别不喜欢。”玛丽说道,“她的小姑子不停鼓动她来我这里索取宫廷的官位,你在丽莎公主那里就能看到她的小姑子。”
陆星雨回想了一下,想起来了,说道:“就是丽莎公主的侍女官吗?长得虽然漂亮,不过我一眼看出来这家伙心机深重,所以也没去认识她。”
陆星雨想起她的容貌,虽然年龄比瑶兰要大、容貌也不如瑶兰那样鲜亮,但那双眼睛真是够大够亮,于是忍不住笑道:“我知道了,加布丽的大眼睛遗传自她父亲,波利公爵一定也像他妹妹一样是个大眼睛。”
“是啊,波利公爵的长相确实不错,但我一直认为瑶兰配得上更好的人。”玛丽说道,显然很讨厌瑶兰的丈夫。
“理解。”陆星雨善解人意,“我在我家乡看到一个美女嫁给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时,就会觉得这样的美女,就应该嫁给一个张国荣那样帅的好男人。”
又听到一个不知道的汉语人名,玛丽磕磕绊绊问道:“张、张,张国荣……这个人是谁?”
“是一个长得很帅,十分温柔可亲的男人,脾气好,人也善良。虽然和法国的第一代奥尔良公爵菲利普一世有点像,但并不是不喜欢女人。”陆星雨简短回答。
“听起来和庞蒂耶夫公爵一样。”玛丽微笑道。
陆星雨见她又一次提起庞蒂耶夫公爵,不免有些好奇,问道:“这个公爵到底是谁?老是听你提起他。”
玛丽指了指楼下坐着的朗巴勒王妃,说道:“王妃那个过世的丈夫,就是庞蒂耶夫公爵的儿子。还有奥尔良公爵的妻子,是庞蒂耶夫公爵的女儿。”
“原来如此。”陆星雨看着玛丽,微笑说道,“我对你们国家的宫廷不太了解,看来可以每天和你闲聊两句,长长见识。”
玛丽依然看着楼下,看着一大群饮宴的军中兵卒,带着歉意对他说道:“你现在成了他们的统帅,有想好下一步怎么做了吗?其实我看出来你似乎并不太想领导军队,但是我白天的时候一时冲动,就自作主张让你做领导者了。”
陆星雨一看到这一群因饷银充足而精神百倍的士兵,瞬间就头大了。
虽然是十分宝贵的初级军事集体,但陆星雨是半点经验都没有,没多大自信能当这支虎狼之师的统帅者。
陆星雨安慰她,又像是安慰自己,说道:“还好我提前征召了一批才能出众的军官,他们可以帮着我。”
玛丽把两只手臂交叠摆在箭垛上,侧着脑袋枕在上面,温柔说道:“没关系,不会很难的,我相信你。我把军队和法国的未来托付给了你,也把我……”
说到这里,玛丽的脸渐渐发烫,变得更红了,脸颊枕着的手伸出,握住了陆星雨摆在箭垛上的手背。
不知为何,看到玛丽如此温柔款款,陆星雨没了白天那样想挣脱开的心思,同样羞赧的红透了脸,微笑看着玛丽的蓝色眼睛。
夜晚的凉风一阵阵吹来,吹在目光连在一起的异国青年和法国王后身上,吹动他们黑色和金色的头发,吹起衣袂,飘飞在城墙后面,却始终吹不散他们脸上的云霞。
……
接下来的几天,奥尔良堡白天操练,文吏带着小股部队去往附近市镇采购火枪和弹药,给之前被驱赶的袍泽弟兄写信让他们归队,晚上举办宴会宴请全军,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当然,由陆星雨坐在最中间的主座。
下面该做的事,就该好好思考如何建立军事组织架构,进行军队结构的细分,比如师旅级部队和营连级部队。其中师级和旅级,正是拿破仑时代各国的主要编制,改起来应该不会困难。
陆星雨努力回想着21世纪所看的史书、纪录片。李世民,岳飞,戚继光,俾斯麦,给我下指导棋,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吧,喊出我的名字……
首先,特派员制度是该建立,但是不能像历史上的一样让他们凌驾在军队指挥官之上。
就像历史上的拿破仑一样,他就十分不服特派员,认为战场的事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办,派来一些律师出身不懂军队的搁他军中,不是想抢战功,就是会拖后腿。
还有就是拿破仑引以为豪的纵队训练,虽然陆星雨还不知道纵队和横队到底有什么区别,不过等军队规模扩大后,实际练起来就知道了。
最后,就是募兵了。很简单,趁着奥尔良地区的贵族和教士还没来得及跑,砍掉他们的脑袋,没收他们的土地,分发给农户,征召农家子弟入伍。
得到钱财,军队作战会像虎狼一般勇猛;得到土地,军队就是天兵天将。
我有高卢天兵,怎么输?
陆星雨坐在城堡的大厅中,写着初期募兵土地分发和后期战功土地奖赏的文件细则,信心满满。
脱离了恋爱脑状态的陆星雨,明白悲情爱情故事固然美好,但如果是个圆满的爱情故事,那就更美好了。
他要带玛丽回到21世纪的烟台,如果回不去,就成为法国的权臣,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圣赫勒拿岛?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才不去呢!
英国的乔治三世,你瞅瞅你领的那几个贵物!还有你,威灵顿公爵,人不人鬼不鬼的,就你还想把我抓到圣赫勒拿岛嗷?在香榭丽舍大街别让我看到你,看到你元帅杖必须给你拽掉,必须打你脸!
陆星雨奋力写着募兵规划,表情渐渐扭曲,在脑海中已经生擒了威灵顿公爵10次,暴打乔治三世20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