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命，斑斓可贵

一切欣欣然，真好，这就是春天。春水初生，春草初长。

我和小圆背靠着背，在落地窗前，席地而坐。

窗外，橘红色的天空，三四颗星星，闪着光芒。

岁月星河，恰巧，我们相遇了。

我转过头，小圆正安静地望着天空，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月光，她的鼻翼微微翕动，呼出的气息浸染天空，一切都变得温柔、可爱。

“你在想什么呢？”我问。

“爸爸，我在看哪一颗星星在对我眨眼睛呢，它应该就是外公吧！”小圆依旧望着夜空，长长的睫毛向前延伸，就像跳水运动员跳进了银河。这一刻，满天繁星，熠熠生辉。

时光清浅，这么快，小圆5岁了。

我们在一起，发生了这么多苦辣酸甜的事，细小而琐碎，就像五彩斑斓的生命。

失望会有，而时常伴随我们的，是希望啊！

余味苦涩，终有回甘。

小圆出生的第一天，她就住院了，检查的结果是：宫体感染。

最坏的结果是败血症。败血症是什么概念？就是新生儿期致病菌经各种途径侵入血液循环，并在其中生长繁殖、产生毒素而造成的急性全身性感染，病死率很高。

当时医生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趟新生儿病房。

我安慰了老婆，走出产妇病房的时候，两条腿突然像踩在云端一样，整个人晕眩了。

我当时在心里默默念叨：“我愿意拿自己的命换女儿的命。”

医生当时和我说，要给宝宝打抗体，风险就是可能会影响孩子的智力。不打的话可能会得败血症。

五雷轰顶。

我说：“打！”

大不了养了个傻妞！怎么能让宝宝没了小命，她才刚来到这个美好的世界，还没叫我一声“爸爸”。

平心而论，我没做过什么坏事。

摊上了这事儿，也许是命里的坎，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而我还要微笑着告诉我的爸妈，告诉丈母娘，告诉老婆：没事儿，都是小事儿。

心里犯怵也要笑着。

我还要安慰老婆，害怕她自责。可是，这一切，没有任何人是错的，我们做了最好的迎接。

然而，我们会无能为力。有时候，事儿选中了你，你就得扛，谁让我是一个爸爸呢，爸爸就要顶天立地，不是吗？

真的。你要是不坚强，眼泪很容易就流下来了。

老婆产后的一个星期，我租了一张小床，和她一同住在病房，不敢胡思乱想。由于是顺产转剖宫产，老婆的心率也只有40的样子，每天还要观察。

那时，我特想问一个问题：命运是不是特别喜欢欺负善良的人？后来，我知道，老天会善待每一个笑着活下去的人。

小圆的外公，在我老婆上大学的时候，因为癌症去世了。

小圆从来没有见过外公，她以前会问我们：“人死了，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想说，人死了就是去天堂了，类似这种大家都会说的美好谎言。

可是我还是想让她知道，人死了，就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他了，只能看看他活着的时候的照片或视频了。

小圆可能是第一次听到有些可怕的解释，愣了好一会儿，说：“哦，死了的人好可怜啊！”

“你看！天空很蓝，太阳很暖，我们爱着，那我们要好好活着，来拉个钩吧！”

“嗯，拉钩！”

我们居住在老小区，在小区的一个角落，停着一辆早已破旧不堪的桑塔纳小轿车。

现在，它有了一个新的功用，就是成了流浪猫的家。车窗有一条十几厘米高的缝隙，正好方便猫儿们随意进出。

傍晚，吃过晚饭后，我和小圆在小区里散步，常常会走到破车旁，来看看这些流浪猫。

小区的其他居民也常常会带一些吃的过来喂它们。大家会把食物放在一次性的碗里，然后放在车底，这种方式，猫儿们会觉得很安全。

猫儿们吃完后，大家会把碗收走，这样就不会弄脏地面，也不怕因为食物过期，猫儿们吃了生病。

我和小圆常常盯着流浪猫，观察它们的一举一动。猫儿们倒也胆大，看见我们不跑也不躲，就顾着自己吃饭。

“小圆，你觉得流浪猫开心吗？”

“不开心，它们没有家。”

“但它们在努力好好活着，对吗？”

“嗯，希望它们会找到它们的家人。”

我和小圆看看彼此，看看流浪猫，月亮朝我们笑了笑。

生命有滋有味，要有一颗浸透人间烟火的心啊。

那天，小圆想要一张贴纸，我说：“你已经有好几张贴纸了，不能再买了。”

她开始哭闹，见我态度很坚定，生气地说：“反正你们不爱我，让我死掉好了。”

天哪！她居然拿生命来威胁我。我要是真装作不在乎她，让她伤心了，她或许真的会做出一些出格的傻事。

我走过去，张开怀抱，她也抱住了我。我抱着她说：“爸爸很爱你，你永远都不要怀疑。但是呢，生命是你的，只有一次，无比珍贵。要是你死了，你再也见不到我和妈妈了，你也不能去看天安门了，也不能当医生了，最惨的是谁？”

小圆嘟着嘴，说她是最惨的。

“那你还会这么说吗？”

“不会了！”

人生会有很多的磨难，当你被暴击，你一定要撑住。这个世界，光明一定比黑暗多。

人生总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当你在低谷时，千万别放弃。只要不放弃，就绝不会被打败。

生命斑斓，愿你珍惜。

生命可贵，愿你敬畏。

善良，勇敢，永不妥协，永不轻生。祝你，也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