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张尊勇凶相毕露要对师弟飞弓下毒手。飞弓先礼后兵应了几招,张尊勇从肩背拨出鬼头刀说道:“我的好师弟,好话对你讲,跟我去见官,看在我这个还乡团长的份上也许能给你帮上忙,现在你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鬼头刀在头顶划出几道弧光立下风卷残云招式。飞弓也毫不示弱从身上取下青龙宝刀立下金猫扑鼠式,左手持刀藏于身后,右手剑指与眼平行注视着师兄。张尊勇恼羞成怒又吼叫一声那鬼头刀上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催命样的声音,飞弓脚走连环游刃有余刀光剑影毫发无损。张尊勇突然跃半空使出一招侧面虎居高临下鬼头刀斜刺里横斫下来。飞弓委身左脚后移顺势用青龙宝刀抵住斫下的鬼头刀,利刃的猛烈碰撞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但见还乡团长张尊勇的鬼头刀从中断裂半截掉落地上。飞弓收起青龙宝刀哈哈大笑望着张尊勇说道:“我的大师兄,胜负已定我可要走了,不跟你玩了。”就在此时,狗腿子李二苟带着十多个还乡团丁和四五个国民党兵拿枪指着飞弓说道:“往那里走?十多把枪子可不是吃素的!”还乡团长张尊勇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张氏宗族话事人长房的二太公张伯桓,对议事厅主事老秀才张伯礼说道:“老秀才啊,这次咱张家三堡遭难了,这次飞弓又被他们捉住了。还乡团心狠手辣,二房的老二叔也在他们手里早晚也难免遭还乡团毒手。”老秀才张伯礼说道:“我就有点纳闷,还乡团的李二苟穷凶极恶手段残忍杀我张氏子孙,张尊勇也是咱们张家的人,他为什么杀我们张氏子孙有过之无不及?”二太公张伯桓苦笑了一声,缓缓说道:“这个张尊勇是张小弓的继子,他的张姓还是我张氏宗族赐给他的。”老秀才张伯礼叹了口气说道:“难怪这个张尊勇杀我张姓族人毫不手软。”
二太公张伯桓坐在议事厅的太师椅上咕嘟咕嘟吸了几口水烟,完了提起水烟壶嘴呼的一声把烟灰吹掉,然后对老秀才张伯礼说道:“老秀才啊,这次还乡团在我张家三堡杀害了多少人?”老秀才张伯礼打开记事本推了推老花镜说道:“其他地方不算,咱长房十五人,二房四十五人,三房最多一百六十五人。遇害的百分之九十五都是男丁。”一听说死了这么多男丁,二太公张伯桓带着哭腔哽咽道:“我张氏宗祠在张家三堡开基已有五百多年,一下子去了这么多男丁真是空前绝后的浩劫!”正在此时,张尊才一身戎装带着还乡团长张尊勇狗腿子李二苟走了进来。
张尊才按了按腰中挂的手枪以傲睨万物的眼光扫了一眼二太公张伯桓和老秀才张伯礼假惺惺说道:“二位长辈,张老二和飞弓都已归案,查清案情验明正身这两个赤色分子即日就要开刀问斩了,还乡团的工作巳取得重大进展。下阶段的工作两位长辈有什么高见和良计妙策?”坐在太师椅的二太公张伯桓脸色很难看,他咕嘟咕嘟吸了几口水烟把水烟壶往案桌上一放,没好气说道:“良计妙策没有,我就是对你们实行的什么茅草要过火,石头要过刀有看法,你们做得太过头了,许多无辜的人都被还乡团杀害了。这些无辜的人都是我张氏子孙,我们大门口那条小溪的水都红了。我这个张氏宗祠的话事人想想都难受,多鲜活的生命啊。”
听了二太公张伯桓的话,张尊才非常恼火,他又按了按腰中挂的手枪非常不悦地说道:“二太公,你是我们张氏宗祠的话事人,说的话怎么没有一点原则性?你应该知道,我们杀的都是赤色分子!”看着凶神恶煞的张尊才,二太公张伯桓看着惶恐不安的老秀才张伯礼问道:“三房的张二福参加了红军没有?”老秀才张伯礼低着头轻声说道:“没有呀!”“参加了赤卫队和农会没有?”二太公张伯桓又问道。老秀才张伯礼还是低着头轻声说道:“没有呀,因为张二福是个拐子,平常走路都困难。所以他什么都没参加。”二太公张伯桓脸色十分难看,他从太师椅上站起身,看着国军营长张尊才和还乡团长张尊勇还有狗腿子李二苟说道:“你们杀了这么多人,张二福是个残废什么都没参加,你们真下得了手连个残废人都不放过,你们是不是杀人杀红了眼?”
听了二太公张伯桓的话,国军营长张尊才的脸色一会红一会儿又转白,他用手指点着二太公张伯桓鼻子说道:“张伯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张二福是什么都没参加,但他拄着拐杖一摇一摆亲自送自己的独生崽参加红军土匪,还信誓旦旦鼓励儿子跟着红军土匪多打胜仗,消灭什么国民党反动派为穷人打天下。像张二福这样的赤色分子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决不心慈手软!”二太公张伯桓怒不可遏质问道:“张尊才,你是国军营长,你见多识广更懂国家律法,我张伯桓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不知道,你说的儿子参加了红军,老子就要杀头?那我问你,你胞弟张尊儒也参加土地革命打土豪分田地,那你张尊才为什么不牵着你父亲张凤山去杀头呀?你说呀,这是为什么呀?”这一问到把这个国军营长张尊才给问住了,他尴尬地站在那里满脸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狗腿子李二苟收拢折扇指着二太公张伯桓叱呵道:“你这个老东西,张二福这样的残废能跟我姐夫张凤山比吗?”
二太公张伯桓坐在太师椅上字正腔圆说道:“李二苟,你杀我张氏族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这里是张氏祠堂没有你说话的份。”此时国军营长张尊才刚刚回过神来,他对二太公张伯桓说道:“张伯桓,叫你一声二太公是看在你是族长辈分大德高望重尊重你,你帮赤色分子说话是不行的!要是换作其他人我张尊才早把他捉去法办了。我告诉你,我家张尊儒参加赤匪搞什么土地革命又当别论,因为他是误入歧途。”说完国军营长张尊才扬长而去。
张家大院高墙内外处处布岗,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兵。张尊才这样做不但是因为农会会长老二叔和赤卫队长飞弓关押在里面,而且还因为他的父亲恶霸地主张凤山已从赣州潜了回来,所以张尊才不得不加强防范。张府大院正厅,张凤山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杀了这么多赤色分子他心里踏实了许多。张尊才带着还乡团长张尊勇和狗腿子李二苟匆匆走进来,张尊才在沙发上坐定气呼呼说道:“张伯桓这个老不死的为赤色分子张目说话,说我们人杀多了。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看在他是祠堂话事人的份上,我早把他牵去杀头了。”张凤山睁开双眼说道:“张伯桓先不动他,关在后院的张老二和飞弓赶快结案处理掉!夜长梦多。”张尊才说道:“父亲,飞弓他不承认是他杀死三个国军兄弟。”张凤山从太师椅上直起腰,看着还乡团长张尊勇说道:“他敢不承认?他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你说说,我的还乡团长?有黑山鹰竹牌的只有你们三个师兄弟有。飞鹰那个孬人参加赤匪去了,杀死三个国军兄弟的不是他飞弓还会是谁?总不会怀疑到你这个还乡团长头上吧?”在张凤山面前,还乡团长张尊勇点头哈腰说道:“是的,肯定是我师弟飞弓所干。”张尊才满脸杀气说道:“尊勇呀,飞弓是你师弟,你说不要用刑,我们给足了你面子,现在不管他飞弓认不认帐,明天上午牵到河边大樟树下杀头!”还乡团长张尊勇对杀人特别有研究,行刑时他右手攥住鬼头刀,刀背紧靠手肘运口气刀刃对着人犯脖颈拖一下人头就毫无声色滚落到地上,干脆利落。人杀多了,对杀人反而成了他的嗜好。还乡团长张尊勇双眼布满血丝,他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望着张凤山和张尊才说道:“干脆明早把张老二也牵去河边杀掉算了,此人顽固不化什么都不认,他农会会长的头衔明摆着早够杀头了。”国军营长张尊才望着张凤山讨好地说道:“张老二此人是早就该杀,听说以前在公堂议事厅代表三房老跟我父亲作对,就凭这点就够杀他头了。父亲,你说是吧?”
张凤山阴沉着脸咕嘟咕嘟吸了几口水烟,然后提起烟壶嘴呼的一声把烟灰吹掉说道:“张老二这个反贼暂时不急处置,此人代表三房专门跟我作对,不能让他死得这么舒服,这是其一;其二呢,张老二代表三房在张氏宗词主事,我想通过祠堂议事会换掉他这个主事让张金福来做三房主事,那时候我们要生剥活剐张老二谁也无权过问,就是二太公张伯桓这个话事人也无话可说。”就在这时,巡逻队来报:在下堡村村口旁又发现了三具国军士兵的尸首。张凤山张尊才等人闻报如晴天霹雳,个个吓得目瞪口呆。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