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紧,军情急,红军大部队渡河西去,白狗子和还乡团即将杀进张家三保。就在大家准备撤退到桥头时,苏维埃政府主席老二叔说道:“后李村李二福还有一副房门板未曾归还。你们先走,我归还了房门板随后就来,不必等我了。”梁上飞说道:“主席同志,你开什么玩笑?这什么时候了一副房门板有这么重要吗?”“这副房门板是以红军的名义借出来的,如不及时归还,会损坏红军的名声,不但重要而且是非常重要!”“好,我承认,重要,重要!特别重要!”梁上飞继续说道:“在这危急时刻,情况特殊,要去归还李二福的房门板可以叫其他人去,何劳你主席同志亲力亲为?”老二叔看了一眼大家说道:“李二福是我的一对一帮护对象,他家的房门板也是我经手借出来的,再说谁也不认得他家在那里,所以我只有亲自跑一趟。”为了安全起见,最后老二叔同意梁上飞同他一起去归还李二福家的房门板。
李二福的家在后李村北面一处山包下,门前有棵苦杏仁树,屋后是一片竹林。原来李二福是个篾匠。堂屋里摆满了新做出来的竹篮竹椅竹箩及各种竹制品。由于房门板拿去搭桥,李二福制作了两副竹帘代替大门。一大早李二福就把堂屋打扫干净。因为今天上午苏维埃政府会把借出去的房门板拿回来并帮助安装上去。
上午八点多钟,屋前小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苏维埃政府说话算数来归还房门板了?李二福准备起身,竹帘门突然哗啦一声被推开,只见李二苟带着四个还乡团丁冲了进来。李二苟冷笑着说道:“二福,没想到我回来这么快吧?”李二福侧着身坐在竹椅上说道:“黑山鹰没离开,苏维埃政府的人都还在,李二苟你敢回来?”此时,张家三保方向传来激烈的枪炮声。李二苟喜形于色说道:“李二福,听见吧?国军打回来了!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看着幸灾乐祸的李二苟,李二福把头歪向一边不说话。红军离开了,还乡团回来了他心里本来就难受,李二苟的话让他感到十分反感。便说道:“李二苟,清晨蛮早跑到我这里干什么?”“关心你呀!一笔难写两个李字,因为我们是亲戚嘛。”李二福拿着篾刀削着竹子说道:“李二苟,关心我就不要来打扰我,别影响我做事。”李二苟用脚尖踢了踢地上新编好的鱼篓子说道:“李二福,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赤匪西窜,苏维埃倒台,国军杀回张家三堡,清乡算总帐的日子到了。因为我们是亲戚,所以我第一个就来找你。”“鬼缠熟人,难道你我之间因是堂兄弟之间的关系,第一个就要清算我?”李二苟收起驳壳枪拍着李二福的肩膀说道:“二福呀,只要你配合还乡团的工作,就没有人会清算你。”“我是一个篾匠,每天只知道削竹子编制竹器养家糊口,能清算我什么?”李二苟用食指截着李二福的额头说道:“李二福,你怎么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把自家的房门板给赤匪搭建浮桥,这已是通匪之大罪,足够杀头的条件。不过,话又要说回来,因为你是我李二苟的堂弟,看在亲戚的份上凭我在还乡团的面子,只要你洗心革面靠拢政府,检举揭发他人通匪之罪就可以减轻惩罚甚至获得奖励。李二福,你可要考虑好莫错失良机。”
李二福冷笑了一声,把削好的竹子卷起来丢进一只大水缸里浸泡,坐回竹椅上说道:“借了一副房门板给红军搭建浮桥就给扣上通匪的帽子?我李二福孤身一人要杀要剐随你便。”看着李二福倔强的脸色,李二苟看着大门上被风吹得叮当响的竹帘子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道:“李二福,你这竹帘子还挂在大门上说明了什么?说明苏维埃政府的人还没有把借去的房门板还回来,说不定苏维埃政府的某人背着房门板正在路上走来呢。”说着说着李二苟凶狠地对四个团丁说道:“兄弟们,子弹上堂准备战斗!要是逮住或打死一个苏维埃政府的人,我们可立大功了!”
李二福是苏维埃政府主席老二叔的帮护对象,今天上午又是归还房门板的日子,如果苏维埃政府来归还房门板凶多吉少!看着穷凶极恶的李二苟,李二福突然起身一瘸一拐向大门跑去大声喊道:“还乡团在我家,同志千万别过来!还乡团在我家,同志千万别......”李二苟冲上前对着喊话的李二福后脑猛击一拳,喊话声戛然中断。这一重击让李二福昏死过去。
看着倒在地上的李二福,李二苟命令手下的团丁:“把这家伙绑起来!”团丁用屋里的篾绳把李二福捆了个结实。为了防止他醒过来再叫唤,嘴上还塞了条毛巾。其中一团丁指了指昏迷不醒的李二福,竖起大拇指笑着对李二苟说道:“队长,你功夫真好,一拳就把他打死了。”“别废话,这家伙没死命硬得很,把他丢到水缸里去看他敢跟我杠。”两个团丁二话不说抬起李二福咚的一声把他丢进了大水缸。那大水缸直经约有一米多宽,是专门用来浸泡削好的竹片竹丝,以增加竹片竹丝的柔软便于编织。初冬季节水缸里的水冰冷刺骨,李二福不一下就冻醒了。李二苟扭动身肢皮笑肉不笑说道:“李二福,这味道还不错吧。”李二福本来就是个残疾人,四肢被捆住嘴巴又被塞住,动不了,说不出,只是在水缸翻腾挣扎。李二苟说道:“二福呀,不要白费力气穷折腾了,只要你靠拢政府和赤匪撇脱关系,你就点点头马上放你下来。”此时的李二福考虑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今天上午来归还房门板老二叔的安危。于是他把水缸里的水弄出扑通扑通的响声,以引起老二叔的警觉。
你还不要说哩,这时候老二叔和梁上飞已来到李二福的家门口,听见屋内扑通扑通的响声,老二叔问道:“李二福,你在干吗?”李二苟扭住鼻子变着嗓音说道:“主席同志,我在洗澡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