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事情本已结束,谁知被救年轻女子邀请小七到龙凤茶楼相聚。阿亮想借故不去,小七说道:“阿亮,恭敬不如从命,今天你一定要去,今天不是你阿亮及时挺身而出,这位小姐的钱包早就被抢贼抢啦。所以今天没有阿亮故事就不完美了。”
到了龙凤茶楼,年轻女子挑了间清静临海的包厢,款待二位落座。原来年轻女子是船户的千金,每月跟随商船来鸡笼镇码头住下玩一阵子,商船装卸完货物也就跟着商船离去。她叫秋由美,是位衣食无忧天真活泼的千金小姐。可是小七是大陆来的,在台湾待的时间也不算长,所以他把“秋由美”听成了“秋玉妹”。只听小七说道:“秋玉妹?这名字真好听,跟人一样美!我们那里女娃子也有叫三妹四妹的,甚至还有叫七妹九妹的,玉妹不但好听,而且还不俗气。”本来很拘束的阿亮听了小七的话,忍不住笑了,他说道:“七爷,小姐她不是叫秋玉妹,是叫秋由美!”
听了阿亮的解释,年轻女子笑得前仰后合,她说道:“小七,叫秋玉妹确实好听又顺口,干脆以后就叫我秋玉妹吧!”
回到码头货场,由于事务很繁杂,小七很快就把此事忘了。大概半年后的某一天,小七刚回到住处,管家林细水手里拿了个精美的礼品盒,神神秘秘地说道:“小七呀!有一年轻时髦的小姐给你送了礼品,叮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礼品盒用红缎带缠着打了个梅花结。小七把礼品盒捧在手里,闻到一丝淡淡的清香。打开礼品盒发现都是一些日常用品,有一只精致的胡须刀,上面写满了洋文,小七一个字也不认得,还有几块香胰子,清香就是从香胰子里透出来的。小七说道:“林管家,你说秋玉妹和我小七萍水相逢,时间又过去这么久,她为什么要送我这些东西?”管家林细水说道:“小七,这些虽然是日常用品,却是从国外法兰西带回来的物品,所以意义也就不同寻常了。加上她叫秋玉妹,说不定也是大陆人,她家可是有钱的主,能和她交上朋友一般人想都不敢想。”小七发现盒内还有一张小字条:小七,我刚从法兰西回来,给你带些小礼物,你喜欢吗?晚八时龙凤茶楼见,等你。秋玉妹。小七虽然只读了半年私塾,小字条上的意思还是能够领会。难道秋玉妹这个富家千金真的想和我小七交朋友?我可是大陆山沟里的穷小子啊!
小七看了一下墙上的钟,时间还早,准备把码头的事处理完再去赴约。走到货场门口,碰到阿宽和兰花。阿宽心急火燎地说道:“小七,你这个老板好难找啊!”小七问道:“二位匆匆忙忙的,有急事吗?”兰花说道:“我们没有急事,你倒有急事,我们急急忙忙就是为你而来的。我问你,林老板外出了,你是不是和久隆丸谈一笔业务?”小七按了按身上的领带,得意地说道:“二位消息真灵通,小七我确实在跟久隆丸谈一桩大生意,货值超过十万,虽然需方定金给得很少,但盈利可观。刚刚因事耽误了点时间,现在正赶去和久隆丸签约呢!”兰花说道:“小七,林老板人又不在,久隆丸这条船和竹叶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和他们做生意风险很大。”小七说道:“不瞒二位说,我和久隆丸这笔生意是我小七管事以来最大的一桩买卖,利润非常可观,总不能到嘴的肥肉又丢掉吧?”
看到小七还想做久隆丸这笔生意,兰花说道:“小七,你知道吗?久隆丸起先也找过阮世海,贪得无厌的阮世海都不敢做,为什么?风险太大。”小七还没有看出这桩买卖的利害关系,便问阿宽:“阿宽,你在码头上混的时间长,你说我和久隆丸这笔生意风险有多大?”看着小七一脸茫然的样子,阿宽说道:“小七,你和久隆丸这条船的这笔生意属于‘货到码头死’的生意。如果你坚持要做下去,你小七将会输得精光,十年都翻不了身!”
小七问道:“什么叫‘货到码头死’?有这么严重吗?”阿宽说道:“‘货到码头死’,它具备有三个条件:一,这笔买卖量很大,利润很高,很有吸引力,所以才把你小七迷住了;二,对方给你的定金很少,甚至不够半趟的运费;三,下货的码头被对方控制了。据我所知,这批货全部是石材,而且是卸到奈户码头。那码头比鸡笼码头小很多,全是竹叶帮的天下。小七你和久隆丸这笔生意就属于‘货到码头死’的买卖。你的货一到奈户码头就死了,为什么?竹叶帮那些人会说你这些货这里有毛病,那里有毛病,材质不好要压你的价。价压下来小七你不但没赚,而且会亏得你穷打精光;你不肯压价,竹叶帮他们就不要你这批货。你把这批货运到其它地方或运回来人工不说,光运费开支你就就吃不消,而久隆丸船主又跟买主竹叶帮的人串通一气,船主向你要运费,而竹叶帮那些人又说你的贷材质不好,届时你小七是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吃不了只好兜着走了。”
阿宽一席话,吓得小七心惊肉跳,小七说道:“幸亏二位及时提醒,不然我小七要吃大亏了。”兰花说道:“小七,我总觉得这事很蹊跷,你是不是在那里得罪人了?不然竹叶帮那些人怎么会在林老板不在的时候,合计来害你?”
小七说道:“要说得罪人,我小七得罪最多的就是东洋人了,有人要害我,躲也躲不掉,无非就是再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打斗!”
小七退掉了久隆丸的生意,一身轻松来到龙凤茶楼。秋玉妹见面第一句话就说:“小七,我发现你长高了一些?”小七红着脸说道:“玉妹,我都大人了,十八岁了,还会长高?”看着小七满脸通红,秋玉妹笑着说道:“小七,我看你脖子都红了,你不会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打交道吧?”小七不敢正眼看秋玉妹一眼,竟窘得说不出话来。为了缓和气氛,秋玉妹说道:“我从国外带来的小礼物你喜欢吗?”
这时小七才缓过气来,说道:“玉妹,你给我的东西,喜欢是喜欢,就是太金贵了。那香胰子不要说没用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到,那可是稀罕之物。”听小七这样说,秋玉妹很是高兴,说道:“小七,那老头牌胡须刀和法兰西香胰子虽然是国外名牌不过是日常用的,何足挂齿?今日玉妹要送一终生受用的礼物给你,请小七一定收下。”说着,秋玉妹从包厢的柜橱里拿出一把龙泉宝刀和一束菊花,放在小七面前。宝刀长约一尺五寸,刀柄两面镶嵌有十二颗绿宝石,刀身两面各镌刻一条青龙,刀刃寒光逼人。小七内心一阵惊呼:这不是青龙宝刀吗?江湖上早有所闻,师傅张小弓也多次提及,想不到在台湾得以遇见。青龙宝刀全长只有一尺五寸便于携带,刀刃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普通的兵器跟它正面碰撞,不是伤痕累累,就是被拦腰折断。是打斗场上短兵相接的不可或缺的利器。
把青龙宝刀攥在手里,小七便不舍得放下了。爱物及人,小七不免对秋玉妹产生了好感,他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秋玉妹长得很美,双眼皮,高鼻梁儿,瓜子脸,稍尖的下巴恰到好处衬托出俊俏的容貌,袅娜多姿的身材充满着青春少女的蓬勃朝气。小七也是热血男儿,见玉妹年轻漂亮,还善解人意,他突然间怦然心动。难道我小七真的是交上了好运,能攀上富家的千金小姐秋玉妹做朋友?
小七手握着宝刀还在沉思默想,秋玉妹走过来把那束菊花交到小七手里,说道:“小七,江湖险恶,世道很乱。这青龙宝刀给你作防身之用,这束秋菊就代表我,希望小七今生今世永远记住我。这花也许不要过多久就会枯萎,但人世间的真情却是永存的。”两人靠得很近,小七望着秋玉妹脉脉含情的双眼,心里有点慌乱,心跳也加快了,他不由自主抱住秋玉妹,那束秋菊也掉落在地板上。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