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隆丸老板久山次太郎和竹叶帮老大郝四武,还有东洋武士鬼冢犬男及阮家码头的阮世海四人离去后,周老板坐在贵宾室的沙发上半天也回不过神来。他从内心就看不起勾结日本人欺行霸市的阮世海,可是台湾是东洋人的天下.和这些人硬碰硬也不是个办法,所以他只好忍气吞声把自己的货改从阮家码头走。
林家码头,小七和林义雄正在帐房对帐,管家林细水背着两床新被走了进来,对林义雄说道:“二大伯,你看这两床新被质地还可以吧?”林义雄把新被放在案桌上,见被子柔软白净,手感舒适,固定棉花的棉线紧密均匀和棉花成为了一个整体,林义雄说道:“这两床新棉被做工精细,质量还是蛮好的。”然后,管家林细水又把新被解开,摊在案板上让大家仔佃观看,但见新被四角对称,厚薄一致平整,光洁的被面没有半点瑕疵新被中心还用红棉线绣了一个红色的大大的福字。
看着这个红色的大大的福字,小七眼前一亮!因为他初来台湾时也是弹花郎。只是因为日本人在高雄胡作非为,害死了师傅张小弓,毁掉了他们的弹花家什他小七才流落到鸡笼镇来。以前师傅张小弓教他在弹好的新被上也绣一个大大的福字,小七他也是这么做的。小七心里一阵激动!难道这些弹棉花的师傅是自己家乡人?小七忍不住问道:“林管家,你知道这个弹棉被的是那里人吧?”管家林细水说道:“小七,这几个弹棉花被的具体是那里人一时还说不清楚,看他们的穿着和满腔的客家方言,他们都是大陆来的是开可以肯定的。”小七说道:“有机会我还是要去会会他们,说不定这些弹花郎是我的老乡。”
就在这时,阿亮从码头贷场回来,把一张贷单交给小七,说道:“七爷,下个月周老板没有什么贷从咱们码头走了。”小七拿起贷单一看,大吃一惊!说道:“怎么会这样?上个礼拜周老板都说还有好多贷要从林家码头走,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林义雄说道:“小七,你不要急,商场如战场,说不定又是阮家码头阮世海从中搞的鬼。”小七说道:“我现在就去找兰花和阿宽他们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是阮世海从中作梗,我小七绝不会放过他阮世海。”说着小七急匆匆去了。
山脚下破庙里五拾床新被正在热火朝天在加工。老三叔送货去了,破庙里只有飞鹰作下手跟着老林在加工棉被。看着飞鹰娴熟的动作和老到的手法,老林问道:“飞鹰兄弟,你在家乡是弹棉被的,为什么不在老家做手艺,而跟着老三叔到台湾来闯荡?”老林叔一句普通问话,竟勾起飞鹰无限的心思来。
飞鹰看了老林师傅一眼,低着头叹了口说道:“老林叔,不瞒你说,我在家乡犯下事了!”老林师傅停下手中的活计.把弹花弓和弹花锤放在被面上,十分惊讶地说道:“不会吧?飞鹰兄弟,我看你老实巴脚的怎么会犯下事来?”飞鹰又叹了口气,悲切地说道:“老林叔,你不知道,去年我老家遭灾,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可是东家老财还要收我家的地租,一文也不能少。由于我家交不起地租,东家老财的手下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家的一口大肥猪抬走了。当时我气不过就在后面偷偷地跟了上去。到了猪牛行,这些人把我家的那口大肥猪交给猪牛行的掮客卖了。当这些人高兴得数钱时,我趁他们不注意时冲上前去把卖猪的钱抢了回来。本以为抢自己家的猪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知东家老财跑去报了官,告我在街上抢夺他的钱财。我一下子成了抢贼匪徒,县城的公差来抓我,我怕被官府逮着,只好跟着老三叔跑到台湾来避难了。”听了飞鹰的遭遇,老林师傅同情地说道:“飞鹰兄弟,当今世道,黑白不分,是非颠倒,官府和东家老财相互勾结,那里还有你说理的地方?”
飞鹰说道:“老林叔,在老家我犯下事端无处安身,那知流落到台湾更难活命。东洋人不把咱们当人看,动辄就喊打喊杀的,一会儿说你是什么支那人,一会儿又说你是什么东亚病夫,那天在阮家码头要不是老三叔拦着,我飞鹰早就跟他这些东洋鬼拼命了,小日本,别以为我真的怕你?深仇大恨我记着,只是未到拼命时!”飞鹰说这话时不由自主拔出了腰中的那根铜尺。飞鹰那铜尺因为常常用来练功,周身蹭磨得闪闪发光,老林叔拿过铜尺在手里掂了掂,足有一斤半重。老林说道:“飞鹰兄弟,你这根铜尺平常用来丈量被子,是我们弹被子的好用具,但在遇到危急时还是一件别具特色的防身武器呢。”飞鹰说道:“老林叔,那天在阮家码头和东洋人打斗要不是老三叔给我不断地使眼色,我早就下重手送那东洋鬼去见阎王了。”
老林师傅说道:“你这句话讲得太有道理了:深仇大恨咱记着,只是未到拼命时。好在现在我们有五拾床被子在做着,目前马马虎虎还过得下去。”就在这时,送货的老三叔从门外走了进来,把五床新被的钱交到老林的手里,说道:“这个周老板很讲信用,收到被子马上就把钱付了。”老林师傅问老三叔:“老伙计,周老板对这五床新被质量还满意吧?”老三叔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道:“周老板对这五床新被满意还是蛮满意的,就是周老板好像心情不太好,他紧锁着眉头好像有蛮重的心事似的。”老林师傅说道:“老伙计呀,这是好大的事啊!周老板心情不好,我们的心情那里好得起来?周老板可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啊!老伙计,你当时就没有问问周老板他有什么事吗?”老三叔懊悔地说道:“老伙计,都怪我一时粗心大意,没问周老板有什么麻烦事。”老林师傅继续说道:“老伙计,当今世道艰难,江湖险恶,周老板那么照顾我们的生意,他要是真的有难处,我们不帮他谁帮他?”
龙凤茶楼一豪华包厢内,小七和玉妹正在说着悄悄话。小七问道:“玉妹,这次来了该多住些日子吧?”秋田由美依偎在小七怀里反问道:“小七,你说呢?”小七紧紧抱住玉妹说道:“玉妹,我希望你能在这里住上个把月。”记得小七初次和自已亲热紧张得满脸通红,身上抖擞着说不出话来,秋田由美忍不住扑噗一声笑出声来。小七亲吻着玉妹雪白的脖项喃喃低语:“玉妹,你笑什么?”亲热一番过后,玉妹把头埋在小七宽厚坚实的胸脯上低声问道:“小七,这段日子你想玉妹吗?”小七说道:“小七想,作梦都在想。”秋田由美话题一转说道:“前段时间,听说林家码头生意不太好,可有的事?我好担心呀。”小七问道:“玉妹,你担心什么?”秋田由美用纤细白嫩的指尖抚摸着小七的脸庞说道:“码头没有生意我担心怕你没饭吃。”
小七坦然一笑,说道:“玉妹,你给了我那么多私房钱我那里还会饿肚子?”秋田由美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小七,你不是说要在家乡建造东方的大城堡吗?建好了吗?”小七说道:“玉妹,还没有建,不过,你给我的私房钱一文都没动用。”秋田由美微微抬起头眼睛对着眼睛说道:“小七,上次听人说阮家码头抢了你们的生意,我都为你抱不平。所以这次回去我说服了我叔父,下次我家的船来了就停靠你们林家码头,卸货运货都跟你们打交道,把生意全部转到林家码头来,玉妹我够味吧!”小七一把把秋田由美揽进怀里,动情地说道:“玉妹,我的心肝宝贝!你太好了!”
阮家码头,阮世海和竹叶帮老大郝四武坐在码头台子上品着上等香茗,看着码头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竹叶帮老大郝四武今天心情特别好,他看着阮世海紧锁的眉头十分不解地问道:“阮老板,周海林周老板已同意货走阮家码头,你怎么反而愁眉苦脸的?”阮世海把架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呷了口香茗,叹着气说道:“四武兄弟,那天周老板答应他的货走阮家码头,你,久山次太郎和鬼冢犬男三人眉开眼笑,可是我当时却高兴不起来。”竹叶帮老大郝四武问道:“这是为何?”
阮世海苦笑了笑,说道:“四武兄弟,你我不是外人,实话跟你说吧,阮家码头的费用是一文钱都不能降的,日本人的喟口大得很,整个码头利润他拿走了四成,还说是拿的小头!剩下的六成既包括码头的运作费用,还包括杂七杂八各种开支和员工的开销及工钱。再降费用,我阮世海那里还有钱赚?周海林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早已看穿了我们的弱点,所以提出费用减半就货走阮家码头,只不过是他周海林的一句推脱的话,因为周海林这只老狐狸了解阮家码头的底细。降了各项费用阮家码头没有钱赚,不降费用他周海林的货就走林家码头。而日本人在那里稳坐钓鱼台。我四武兄弟,我阮世海现在是左右为难呀!”郝四武脸色一沉,气呼呼地说道:“既然周海林这只老狐狸跟咱玩阴的,咱们岂能放过他?”不知竹叶帮老大郝四武又要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周老板?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