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会议

与其说是一本书，不如说是地图，它记录了一座失落之城的完整路线，米斯卡德的城市地图，其中有一个点被着重标记，引导卡伦前往此处。

根据书籍给出的资料，有十八位不死骑士看守着米斯卡德。哦不对，阿龙索没了，应该是十七位。

团结、忍耐、礼貌、贞洁、明智、牺牲、勇气、正义、怜悯、仁慈、感激、谦虚、真诚、幽默、孝顺、温纯、公正、勤奋。

其中，阿龙索代表忍耐，生命所拥有的十八种善良品质，即为月之武后麾下十八骑士，《新约》称其为“夜瞑美德团”。

搁这嘻嘻哈哈呢，打偷肉盗骨的巴伊科都艰难无比，剩下十七位不死骑士皆是活跃状态，是货真价实的神，是不死的神！

更恐怖的是，米斯卡德有异次元屏障守护，遍布诡异的污染，诸多没有心智的怪物游荡巡逻，魔法陷阱到处都是，一不留神便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要自己进入米斯卡德？开什么玩笑？而且最重要的是......

卡伦不识路啊！米斯卡德的地图是米斯卡德的地图，那么该如何前往米斯卡德呢？

就好像现在拿着一份详细的重庆地图，各种立交桥、桥梁、山洞随便钻，确实不怕迷路，但人在成都啊！从特雷到米斯卡德又没人带路，他哪知道怎么走？又没直达列车。

“车？”卡伦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使徒列车！”

米斯卡德位于塔格沙漠，而使徒列车是沙漠唯一的交通工具。

或许里面有什么隐情，仔细想想，巴伊科一介凡人凭什么能获得阿龙索？根本没有道理，使徒列车明明由帝国修建，为何会落到巴伊科手里？巴伊科与军方又有什么联系？

“真复杂。”卡伦感到一阵脑壳痛。

“也许帝国知道米斯卡德的具体位置。”卡伦摸着下巴，决定将最近之事上报，最好能让帝国去米斯卡德打头阵，自己躲在后面浑水摸鱼。

风暴巨剑、白刀、地图等事情不能外泄，所以汇报内容需要魔改一番。

一封加密情报从特雷发往第五检察厅。

……

另一座城市——卡尔利斯，海斯州最重要的城市，特雷也是海斯州下属。

落叶传来讯息，成熟稳重的黑色轿车驶入八角大楼——海斯州的权利中心，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无数决策与命令从这里发出。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弯着腰，小心翼翼拉开车门，一只黑色皮鞋轻轻踩地，九分黑裤不肥不瘦，老者钻出轿车，将坎肩外套脱掉递给司机，司机细致地折叠好外套，站在车门前恭敬等候。

白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银碧色的瞳孔说明老者有少数人种西佛人的血统，他名叫费尔南多，第五检察厅厅长，海斯州权利最大的人物之一。

古典高雅的会议桌上，摆放着红色花边高脚杯，旁边小碟里是淡洒松露的金箔牛排，参会者的名牌放于最前方，总共十五位检察长。

八面白灯挂于天花板，灯罩用繁琐的纹理编织而成，每一面都有一个符号，分别是——Γ、Δ、ð、Ξ、ζ、λ、ρ、Ø。

“人都齐了吧？”费尔南多手一甩，抛出几块齿轮，顺着光滑桌面滚出去。十五位检察长目不转睛地盯着，齿轮遍布碎痕，依稀可见对光里的Ø符号。

“破损的未知之瞳。”有检察长轻声说道：“帕夏在科维斯集团时的顶尖造物。”

另一位检察长惊声诧异：“未知之瞳由第八元素打造，是谁击碎了它？”

“一位神话英雄。”费尔南多冷声回道：“忍耐骑士、传说中的风暴——阿龙索，它击碎了未知之瞳，连同未知之瞳的主人巴伊科一起击杀。”

“阿龙索呢？”

有检察长追问。

“卡伦推断，阿龙索很可能被边缘客带走了。”费尔南多拿出资料。

检察长们绝口不提巴伊科，冷笑道：“果然是边缘客，和我们的推断一模一样。”

帝国一直想把塔格沙漠纳入疆土，原计划是修建铁轨，将重型武器运往戈壁深处，方便对米斯卡德的战争。

但计划失败了。米斯卡德路线复杂，污染遍地，更有夜瞑美德团的十八位不死骑士坐阵，帝国投资的人力、物力、财力皆打水漂，议会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对塔格沙漠的行动。

直到多年前，议会任命万感勋爵帕夏重启“沙漠战役”，并释放被关押于黑石监牢的边缘客，利用边缘客打头阵。

边缘客成功潜入米斯卡德，为军方带回了重伤的阿龙索，但没过多久，边缘客就越狱了，从此下落不明，军方手中的阿龙索也不翼而飞，紧接着帕夏惨遭暗杀，尸体旁只有一朵白玫瑰。

众人沉默。许久，一位检察长缓缓开口：“截止到目前为止，帝国仍未找到弑杀神明的方法，神无法被杀死的现状，犹如铁一般的律法！”

众检察长唉声叹气。

“神可以被杀死！”费尔南多发声，斩钉截铁、毋容置疑。

“只是时机未到。”费尔南多看向天花板上高挂的八面红灯，盯着其中一面，说道：“卡伦平定暴乱，横扫黑市，夺回使徒列车，探查到阿龙索的情报，功劳显著，我决定提拔他为第十六位检察长，你们觉得如何？”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附议！”

“……”

“卡伦今年才二十岁，他太年轻了，担不起重责。”

“我们可以给卡伦颁布其它奖励，不会比检察长差。”

“年轻人需要磨砺。”

十五位检察长全部反对，费尔南多的年龄很大了，即将退休，他们垂涎厅长之位已经很久了，不允许半路杀出一位年轻人。

更重要的是，正是因为费尔南多面临退休，所以实际权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巴伊科能建立西部地区最大的非法市场，十五位检察长功不可没。

检察长们可没少收巴伊科的贿赂，这些贪污材料一旦曝光，纵有十条命都不够法律审判。

眼下卡伦正在调查巴伊科的事情，他们自然不允许卡伦升上来与他们平起平坐。

费尔南多起身，银碧色眼睛扫过全场，冷酷森严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没有退休，我只是老了，不是死了！”

众检察长再次沉默，不知想什么，但眼里闪烁的光芒无不彰显着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