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圣腐

污雾弥漫，阴影不断接近，氛围逐渐压抑，棺材板摇晃不停，似乎快压不住了，卡伦觉得吧，躲进棺材不像好主意。

“没时间解释了，信我。”

洛琳娜玉掌隔空一推，将棺材盖掀开一道人宽的缝隙，抱起卡伦一跃而起，飞去其中。

咔咔咔......

巨大神秘的铁女棺自动盖板。

怪物们围着铁女棺材，龇牙咧嘴，不断嚎叫，捶打盖板，月眷魔像没有智慧，熊猫武士、银狼同样没有智慧。

或许它们曾经充满睿智，但此时，它们早已被圣腐污染成没有意识、肉体与灵魂溃烂的野兽。

它们似乎非常忌惮棺材，只敢捶打棺面，不敢掀盖，嗅着鼻子徘徊不定，直至确认没有动静，又有两尊魔像主动绑起黄铜锁链，朝着月亮的方向继续拉棺。

棺材被圣腐填满整个空间，浓郁得连空气都格外稀薄。拥有狄龙印记的卡伦不怕圣腐，但他是白银级的凡人，需要呼吸，需要吞吐氧气。

空气中的氧气少得可怜，全是圣腐气体，卡伦头晕胸闷，剧烈的恶心刺痛着大脑。

洛琳娜慢慢俯下身，脚尖轻点如芭蕾舞，双手轻抚卡伦脸颊，莹润香甜的吻给他一个措手不及，就像氧气一样令他容光焕发。

但那不是氧气，卡伦也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给了自己奇异的力量。

或许是吻得太逼真，他总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就像旁边有一盏路灯。

“卧槽，你啥啊？”卡伦眼睛一撇，一张骷髅脸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裂开的嘴里镶嵌一颗金牙，桀桀桀冷笑不断，吓得他急忙松开洛琳娜，嘴里残留的吻都不香了。

那骷髅头戴黄金王冠，手握一根奢侈的权杖，七彩宝石制成的戒指戴于中指，华丽吊坠掉入它无肉的胸腔。

卡伦注意到，它枯瘦的骨架不断产生着圣腐污染，而它洁白的额头处赫然有一个印记，与自己身上的狄龙之印非常相似，只是线条更简单。

两个印记区别在于：它身上的是圣腐印，卡伦身上的是圣腐狄龙印，两字之差，天壤之别，前者被圣腐侵蚀，后者无惧圣腐。

骷髅手舞足蹈，它感受到了卡伦身上的狄龙之印，瞬间暴走，空洞的双瞳燃起棕火，恐怖的气势比那两尊魔像都更强几分。

刚逃狼口，又入虎穴。

卡伦暗骂一声，感觉自己多少有点运气不佳，一边持镜盾作出招架动作，一边把风暴巨剑掏出来。

“******”

就在这时，洛琳娜红唇轻吐一种不知名的语言，卡伦听着有点像修利语，但比修利语更复杂，反正听不懂。

悠扬的声音安抚住了暴走的骷髅，它眼瞳里的棕火熄灭，把权杖和王冠一扔，躺回板垫仿佛入睡了一般。

卡伦捡起王冠和权杖，由高纯度黄金打造，入手沉甸甸的，历经岁月依然耀眼，除此之外倒没什么特殊点。

“它是什么玩意？”卡伦放回王冠与权杖。

“一位无名王侯。”洛琳娜瞳孔转动，舔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的吻：“星月时代，米斯卡德是世界中心，麾下王侯无数，但诸多王侯背叛了群星与冷月，渴望沐浴于狄龙·奥雷利亚诺的龙焰，认为这样能使自己长生不死，永享荣华富贵。”

“是长生不死了，如果被污染成怪物，变成骷髅也算的话。”卡伦摇摇头。

“狄龙·奥雷利亚诺用龙息了玷污月亮，无数王侯跟随龙的羽翼步入腐败，缔造了一个失落的亡者时代。”

洛琳娜看着那位沉睡的无名王侯，接着道，“像这样的无名王侯有很多，他们死而不亡，哪怕意识消散，肉体腐败，灵魂溃散，骸骨仍保留着死前的野望——期待有一天圣腐带他们重临凡尘。”

卡伦暗暗思索，圣腐听起来怪吓人的，想此他又问道：“那尊巨大的雕像其实就是狄龙吧？”

“我不确定，但我推测它应该就是狄龙。”洛琳娜微微勾起妩媚精致的嘴角：“众多步入腐败的王侯组成龙之联军，携手攻打米斯卡德，想要废除神权。”

“战争的结果我不清楚，但神权确实落幕了，新神王典，洒照万世，《新约》所记录的世外桃源终是一场空，就像这位无名王侯，直到现在都死守王冠与权杖，惦记着曾经的荣华富贵。”

洛琳娜讲述着历史，卡伦静静聆听，比起这些无人知晓的历史真相，他更想知道她的一切。

卡伦牵起她，细细摩挲着她手腕处的黑线，因为黑线解除链接他的缘故，所以她的手呈不规则的扭曲状。

“是不是丑？”洛琳娜忽然问道，另一只手捂住自己半张脸，不敢直视。

“不丑，你很漂亮。”卡伦诚实道，她确实不丑，甚至能用绝世容颜来形容，他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能死而复生？”

听到夸赞，她很开心，像哼歌一般轻言细语：“那日你将我肢解分尸，我本该死去，但当我再次睁眼时，我被缝住依然活着，之后我发现自己每一次死亡都会重生，并且我能将黑线的力量赋予他人。”

卡伦感觉匪夷所思，那岂不是洛琳娜得到了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长生不死？甚至她还能让别人跟着一起不死！他旁敲侧击，又套出一些东西。

黑石监牢地理位置未知，边缘客肢解了她，又亲手用神秘的黑线将她缝合，她无惧圣腐污染，也丢失了许多记忆，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情。

“亲爱的....”洛琳娜突然抱住卡伦，娇躯发抖道：“我不在乎死多少次，就当每一次都是重来，我们好好来，不要再丢下我了。”

她发抖的样子像极了被人抛弃的洋娃娃，弄得卡伦感觉自己像渣男。

轰隆隆！卡伦刚想说话，突然一阵颠簸，随后是天旋地转。棺材外，两尊魔像继续拉棺，延续先前的拐弯路径，踏入传送法阵，来到一处悬崖，下方是一片汪洋。

它们将铁女棺扔进悬崖，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海平面立着一颗数百米高的腐烂死树，枝条挂满了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