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太阳时代的真相

卡伦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做梦都没想到，竟然是流星剑圣帮他越狱。

简直离谱它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没道理啊！

西格蒙德为什么要帮边缘客越狱？他明明是帝国的人，他图啥？

一切矛头皆指向西格蒙德，可他偏偏闭死关了，不知道在哪，难道要六百间房一个个去找吗？像他那种级别的伪·半神，一心想躲的话，卡伦哪找得到？换议会来找还差不多。

卡伦脑子不够用了，心里有一万种疑惑，他捏了捏拳头，看向卡兰克斯，低声道：“命运之线到底是什么东西？圣约又是什么？”

卡兰克斯得意道：“当年德诺扎坦把我囚禁于此，处心积虑想从我手里拿到命运之线，可惜他终究没有成功，也正因于此，我才能苟延残喘至今。”

“解答命运之线与圣约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宿命之局与死亡法则的区别是什么？”

卡伦摸着下巴，区别吗？好像没啥区别啊，宿命之局是大自然的终极定律，任何事物的结局早已被预定，死亡是唯一的归宿。

死亡法则所代表死亡本身，不就是宿命之局吗？宿命之局与死亡法则貌似是同一种东西。

卡兰克斯笑着解释道：“看来你没明白两者的区别，死亡法则是十大法则之一，十大法则共同构成了‘有序’，宿命之局代表有序至无序的过程，死亡不等于无序，宿命之局的地位远高于死亡法则。”

“我想你应该知道死亡法则的六道轮回，那恰恰是死亡有序的体现，生命有死亡的说法，那石头有死亡之说吗？甚至‘死亡’二字本身都是生命创造的文字。”

“石头只会风化转变为另一种事物，比如土壤，就像生命死后可以转变成英灵，以此类推。两者皆遵循三分法则（守恒定律），本质是为了缓解有序至无序的过程，但不管是生命还是石头，它们最终都会走向一无所有的混沌状态——无序。”

“有序与无序皆是秩序，宿命之局无法阻挡、无法更改，真神亦无力抗衡，命运的终点早就被提前书写好了，任何事物都有既定的结局——回归无序，那是不存在定义的无上初始，连死亡都没有。”

“简而言之一句话，死亡是死亡，无序是无序！”

“原来如此，但这和命运之线与圣约有什么关系呢？”卡伦若有所思，按照卡伦克斯的说法，那他兜里的“死亡骰子”其实不是制造宿命之局，只是利用死亡法则制造一次死亡事件而已，霍尼与他当时都理解错了。

卡兰克斯问道：“你想想，如果你是真神，你知道自己的最终命运是回归无序，且无力抗衡，你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卡伦毫不迟疑，荣华富贵、长生不老、万人敬仰、只手遮天，这换谁来谁也不甘心啊。

卡兰克斯点头人头：“七神座也不甘心，他们不想回归无序，但宿命之局无力阻挡，无法更改，为对抗命运，他们想了一个办法，延缓宿命的到来。”

“那个办法就是圣约。”卡伦茅塞顿开。

“七神座想的办法很简单，既然宿命之局的目标是将有序变为无序，那他们提前制造一种无序，以此来欺骗虚无缥缈的命运，让命运以为无序已经完成了一部分，但命运又找不到那种无序在哪，所以命运会一直去找那种无序，在找到那无序前，七神座的压力会减轻，便延缓了宿命之局的到来。”

卡兰克斯感慨万千，他一介半神，无法理解真神的智慧，居然能想到这种办法，当年他得知圣约的真相时，被震惊得无以复加，欺瞒命运，何其大逆不道？

卡伦恍然如梦，灵光乍现，不敢确定地问道：“七神座制造无序的办法，难道是封锁死亡法则？”

“对！”卡兰克斯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七神座联手制造了命运之线，共签《圣约》，将死亡法则封印了，让世间失去了‘死亡’这一定义，成功制造了无序，太阳时代不仅仅神明不死，所有事物都长生不死！”

“在那个时代，石头永远是石头，不会变成土壤，哪怕风化了也只是碎石而已，生命的灵魂、肉体与意识没有往后时代那么细致的划分，因为死亡失去定义，死亡的三大要素皆不复存在，没有六道轮回的说法。”

“从七神座封印死亡法则的那一刻起，所有东西都被定型了，七神座用无上神力制造了太阳永不落下的假象。”

卡伦倒吸一口冷气，封印死亡法则与将死亡法则放在莉菲尔体内有本质区别，前者直接将死亡这一概念抹除了，在文明的发展中甚至都不会诞生“死亡”二字，因为定义中根本不存在。后者只是将莉菲尔当成法则容器，死亡依然存在。

这时，卡兰克斯突然露出一抹不屑：“七神座很自私，以人人如龙之名行无法无天之事，封印死亡的后果难以想象，最简单的影响便是对生命道德的考验。”

“尽管七神座将《圣约》宣传为真谛，规定智慧生命的准则，但不过望梅止渴，换成月之武后，绝对不会做这种荒唐事。”

还搁那月之武后呢，她压根不是本土神明，是外神，也不是啥好鸟，卡伦忍不住心里吐槽道，当然他自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他无法想象那个时代。

那虚假的不死中潜藏着多少混乱，当万物不死、人人如龙时，生命的道德将失去底线，人性不复存在，七神座绝对只是凭借无敌的实力强行压下了一切负面影响。

卡伦想起当初获得【三位】时的物品描述，问道：“《圣约》的破败与迦·格·欧有关？”

“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我对七神座其实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迦·格·欧是最特殊的存在，因为他有三种位格。”

卡兰克斯的语气有几分赞许。

“由于真谛的缘故，死亡三要素没有定义，也就是说必须三者同时消失才算死亡，但这不可能，因为那个时代被定型了，石头永远都是石头，智慧生物与非智慧事物根本没有区别。”

“可因不明原因，迦·格·欧的三大位格分别失去了肉体、灵魂与意识，虽然没死，但恰好满足死亡三要素，成为太阳时代第一位亡者，于是漏洞出现了。”

“真谛规定万物不死，人人如龙，但是迦·格·欧满足了死亡的条件，让没有定义的死亡产生了定义，《圣约》出现自我矛盾，产生了碎裂，神圣腐败因此诞生。”

“迦·格·欧妄图用吸收死亡法则的方式挽救《圣约》，但真神只能掌握一种法则，他反而因两种法则冲突步入癫狂，沦为英灵。”

“真是命运的安排。”卡伦摇摇头，死亡哪有那么容易封印，看似封印了死亡，但这何尝不是命运的另一种安排？

秩序因果，首尾相连。

局中之人，必死无疑。

“等一下！”卡伦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点，当初哑巴先是用残剑击碎了圣约，然后洛琳娜才用死弹击杀了迦·格·欧，也就是说太阳时代虽然落幕了，但“圣约”并没有失效，依然保护着七神座，那是不是意味着死亡法则仍被封印？但莉菲尔体内分明有死亡法则呀！

似乎是看出来困惑，卡兰克斯笑道：“你想的没错，奥雷利亚诺得到的死亡法则并不完整，仍然有一部分死亡被封印，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现时代生命的死亡根本不是真正的死亡，但其中究竟有何奥秘，我也不清楚，你放我出去，我去调查一番，说不定能帮你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言毕，卡兰克斯眨了眨眼睛疯狂暗示。卡伦看懂了他想出狱的暗示，但装作没看懂，暗暗思索，目前能打包票的说，剩余的死亡法则肯定和洛琳娜有关，当初边缘客肢解洛琳娜说不定就是图谋着死亡法则。

脑壳疼啊。

大主线收集十种法则。

小主线关闭天穹。

当前目标找月之武后。

问题是听了一堆隐秘后，看似解答了疑惑，实则让主线任务更加扑朔迷离，为什么其他穿越者有系统引导，而我没有？

现在该干嘛呢？卡伦就寻思着吧，估计也就只有西格蒙德知道月之武后的行踪，还是得先见一见典狱长。

既然西格蒙德闭死关了，那就想办法把他逼出来，可是到底该如何做呢？

卡伦告别了卡兰克斯，找到了哑巴，洛琳娜也在，他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要闭死关？”

哑巴犹豫了一下，不敢确定地比划手语：“具体原因师父他没有说，我推测，他有可能是潜心研究打破凡人寿命限制的方法。”

是这样吗？卡伦暗自盘算，确实有这种可能，人类的寿命极限为一百一十岁左右，大部分人类都只能活七十岁～八十岁。

西格蒙德今年两百岁，肯定用了某种神秘方法延长寿命，会是器官移植吗？不太可能，因为器官移植有副作用。

再考虑到神祈日百年一次，也许他是因为得到了月之武后的两次或三次赐福，这样一猜想，更坐实了他知道月之武后的行踪。

如果有一种无副作用提高寿命的方法，将消息散出去，相信西格蒙德肯定会主动找上门，但那种方法从哪里找呢？若真有无副作用提高寿命的方法，别说西格蒙德，全世界都会疯狂。

卡伦思前想后，又找到了卡兰克斯，想听听巅峰半神有何说法。

“你想要无副作用延长寿命的方法？你要那玩意干嘛？”卡兰克斯无精打采地侧坐于角落，微微抬起头。

“为了放你出狱。”卡伦再次使用画饼绝技，充分展现了饼王的风采，同时递上一瓶酒和纸笔。

卡兰克斯眼睛一亮，他已经几千年没喝过酒了，接过手咕噜咕噜狂饮而尽，意犹未尽道：“你要说有的话，倒也确实有，但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那玩意根本不可能炼制。”

“说来听听呗，说不定我能行呢。”卡伦笑呵呵地又递上一瓶烈酒。

“不死魔药知道吧？你知道奥雷利亚诺为什么找德诺扎坦来炼制吗？因为德诺扎坦曾开发了一种无副作用延长寿命的药剂，名叫【涌泉之恨】，正是它让德诺扎坦成就大贤者之名。”

但即使是德诺扎坦也只是写出了药方，没有炼制，这药仅存于理论，当时奥雷利亚诺还只是一介王侯，【涌泉之恨】被当成奉品上供至米斯卡德，所以我知道药方。”

卡兰克斯将喝完的空瓶丢到一边，又摊手索要，卡伦又递上一瓶烈酒，他才接着说道：

“药方我可以给你，但我不知道炼制手法，那是德诺扎坦的独门绝技，【涌泉之恨】所需要的材料也非常珍贵，其中有几门材料更是可遇不可求。”

卡伦点点头，炼制手法不用担心，他有【忒慕萨的烹锅】，就没有他不会炼的药。

“首先是最高阶巨人狂火，那是炼制的基础。然后需初生的黑色曼陀罗作药引，黑色曼陀罗到处都有，但初生不好找，那代表世间第一朵黑色曼陀罗，世界哪有第一朵曼陀罗，除非有人创造了神域，种下了第一株曼陀罗。”

“基础和药引有了，还需要一个‘强烈的痕迹’，这玩意有多难获得？只有带着极致执念的伪·半神陨落后才有极低概率产生，以前的米斯卡德都只有几个。接着是海晶水母王的脊椎与亘古巨蛇蜕皮的鳞片。”

“水母是无脊椎生物，所谓的脊椎是其实是海晶水母王的核心长寿器官。”

“亘古巨蛇就更不用说了，都带‘亘古’二字，寿命有多长不用我多说了吧？”

“像海晶水母王和亘古巨蛇这种超长寿的生物，一个时代也就几只，要是数量多了，生态系统哪养得起它们？”

“然后还有一大堆材料，你自己看吧，这些材料虽然比不上我刚才说的玩意，但也异常罕见。”

卡兰克斯将纸笔扔过来，卡伦定眼看去，密密麻麻全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