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猴戏

“既然出现了魔法阵，还发生了大爆炸，那为什么这个家伙毫发无损？”林溪看着连衣服都没几个破洞的逗比有些疑惑不解。

“其实我们第一次找到这个家伙的时候他身上只披着几块烧焦的破布，整个人除了看上去稍微有些脏以外没有别的毛病。”一个警员说道，他正好就是第一个接触逗比的警员。

“这么说他应该是经历了爆炸，只不过没有炸死……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林溪现在非常好奇逗比的生理构造，他那可以随意扭动变形的身体实在是太神奇了，让人怀疑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弱点。

“这个之后我会尝试联系一下星辰实验室的朋友，让他们来个他做个全身检查。”泰德说道，“不过我们现在可以确认他的精神状态，之前驻警察局的心理医生来给他做了个初步精神诊断——他现在患了及其严重的PTSD。”

PTSD既创伤后应激障碍，具体临床表现多种多样，发病原因一般是遭受过或目睹极其痛苦的场景……

“具体表现为选择性失忆和过度警觉。”

林溪听到了很不好的词：“选择性失忆？他现在不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了？”

泰德点点头：“是的，这也是我们这么长时间内毫无进展的主要原因。”

“原来如此……”林溪意识到如果足够倒霉可能今晚上也没法睡觉了。

“我去接触一下试试。”他提议道。

警长点点头：“麻烦你了。”

经过简单的交接后，林溪打开审讯室的门，进入其中。

而看到林溪的第一眼逗比就瞪大了眼镜，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向后缩。

林溪没有管对方，只是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的旁边：“你很害怕我？你认识我？”

逗比点点头：“就是你把我抓到警察局的。”

“我的意思是——在我抓你之前你见过我，对吧？”林溪尽可能让语气变得柔和，尽量不刺激对方。

逗比摇摇头：“我……我没有见过你。”

实际上他见过，由于那几天事情很多也很特殊，因此林溪记得一清二楚，很多细节他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

不过林溪没打算继续深入这个问题：“你觉得我很可怕……为什么？我在抓捕你的时候可没有对你作出任何伤害举动。”

“你在我身边安插了间谍！”逗比哆哆嗦嗦地回答道，被安插间谍这件事至今仍然让他觉得毫无安全感。

这回轮到林溪一脸疑惑了：“你说的间谍是指……”

逗比勃然大怒：“那个假蛋糕！如果我没带她走，你也不可能抓住我！”

你该吃药了？！还有，为什么要用“她”来形容一个蛋糕？还是假蛋糕！

林溪强忍住想要吐槽的心，反问：“你为什么觉得那个假蛋糕是间谍，据我所知它……她是无辜的。”

逗比振振有词：“我带走她的之后，满大街所有的条子都抓不到我，只有你一直追着我不放，如果不是她出卖了我的位置那还有谁？”

“……”林溪缓缓解释：“这是一个误会，我不是凭借假蛋糕抓住你的，而是用了其他方式。”

“证据呢？”逗比伸出手，搞得好像他才是审讯者一样。

林溪用手指了指天上：“轨道卫星知道吗？我找你的方式和那个差不多，由于东西太精密所以我不会拿给你。”

“切~”逗比撇撇嘴，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看到林溪已经不会下意识地发抖了。

“那好，我们回归正题——你为什么叫我走路没声音？”

“那不是你的本名吗？姓：没声音，名：走路。”逗比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

不要随便给人乱起名字啊混蛋！

“这里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溪，既林中的溪流。你呢？”林溪很快调整好情绪，从容不迫地自我介绍。

逗比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他们都叫我‘鳗鱼’。”

“你叫帕特里克·奥布莱恩。出生于本市东郊街区并在哪里长大，14岁父母因黑帮导致的车祸死亡后被送到孤儿院，15岁出逃孤儿院回到东郊街区并加入当地黑帮组织‘剑鱼帮’……对吗？”林溪拿出逗比目前所有能找到的档案信息，概括地念了一段对方的前半生。

帕特里克——也就是逗比害羞地一只手捂住脸，另一只手摆了摆：“我没有那么厉害啦~”

我没有在夸你！

这个家伙真是让人火大！

林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考虑到之前直球的问题都会因为对方莫名其妙的脑回路拐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他换了个提问方式：“你觉得当一个黑帮是很自豪的事情，是这个样子吗？”

“那当然！”帕特里克毫不犹豫地回答。

林溪点点头：“你在黑帮做的事情让你觉得很舒服，有没有兴趣把你的光辉事迹讲给我听听？”

“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哪！比如……额……比如……那什么……”帕特里克刚想吹嘘，可刚到一半就卡壳了，他发现他混黑帮这么久，每天也就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根本没有作威作福的经历。

作为黑帮最底层的混混，他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偷东西，帮老大撑场子以外就没干过其他事！现在有机会吹牛都没东西吹出口。

不过嘛……

帕特里克眼珠子转了转：“我每天都带着一帮小弟在街上到处走，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能具体点吗？你们干了什么？”林溪盯着帕特里克的眼睛。

“额……那什么，没有细节！我们就是一群人在街上走！”

“你们不找别人麻烦？”林溪声音故意提高一度，质疑起帕特里克的话：“其他的黑帮他们走大街上都是要找麻烦的。”

帕特里克自然受不得这种质疑：“那只是还没有说道哪！我们一帮人在大街上走没有人敢找我们麻烦，只有别人被我们找麻烦。”

林溪继续引导对方：“哦~你们这么厉害一定有很多店铺都被你们找过麻烦吧？就比如哑铃店、跑步机零售店这些。”

“不止，还有健身馆！里面的人看到我们都只敢夹着尾巴走。”说话间帕特里克头止不住往上翘，让林溪恍惚间仿佛看到帕特里克鼻子变长了。

“你们是不是从健身馆穿过去，前门进后门出？”

“那肯定的，我们不喜欢往回走……”帕特里克突然感觉后脑勺痒痒的，然而挠了挠却觉得更痒了。

林溪煞有介事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真厉害……你们肯定不会一天到晚都在大街上走吧？白天说过了，那晚上呢？”

“晚上？晚上当然是去抽烟啊。”

“你一次抽多少？”

“五个烟屁股！”帕特里克伸出五根手指，在林溪面前晃了晃：“羡慕吧？”

林溪低头用拳头挡了下嘴，闷声回答：“我不抽烟。”

“切，没劲。”

“你们晚上只抽烟不找麻烦了？我看好多黑帮晚上也会出来找别人麻烦。”林溪缓了缓又开始诱导帕特里克。

不过这回他突然不吃这一套了：“唉！你一直问问问你烦不烦啊？我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

在声讯室外的警长顿时方寸大乱，用无线电通知在内的林溪要他马上出来。

林溪淡定地在帕特里克看不见的位置里用手比暗号，示意自己尚且还能掌控局势。

“那你想怎么解决呢？”林溪肌肉紧绷，虽然看上去毫无变化，可下一秒他就能把帕特里克的头按在审讯室的桌子上。

帕特里克挠了挠头：“我也要提问题！”

“呼~”在外面的警长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才发现，泰德和凯文刚刚几乎毫无动作。

“你们不是朋友吗？刚刚那么危险你居然没有反应？”警长嗔怪道。

泰德扫了一眼警长，回答：“正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我会完全信任他，他没有陷入危险中或者主动提出要帮忙我就不会出手。”

“你们烦不烦啊，看猴戏不要说话好嘛！”凯文抱着牛奶杯，责怪大惊小怪的大人。

而正在上演“猴戏”的两人现在忽然陷入了僵持。

准确来说是帕特里克僵住了，他刚刚生气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要问什么问题，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逗比属性让他顺口就说了出来。

他思考老半天，终于想到自己要怎么问——抄林溪的问题！

“你晚上干什么？”

“……”林溪稍加思索，回答道：“在小巷子里玩枪。”

这是个什么回答？帕特里克感觉后脑勺更痒了。

“你还要问吗？我这里这样的答案有很多。”

帕特里克犹豫了一下，发现提问题并没有自己想地那么爽，还是吹牛更适合他一点：“没了！你继续吧。”

“你如果遇到有人在巷子里玩枪，你会和你的小弟一起做什么？”林溪擦去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谢天谢地，饶了这么久终于绕到关键点了。

“我会？我会把他打一顿！”帕特里克说完后没等林溪继续问，就开始继续嘚吧嘚吧地说。

“先让几个人把他打一顿，打到胸口肚子屁股都很痛的时候再扒了他的裤子，然后用袋子套起来——一定要那种从里面看不到外面的袋子，最好一点光都见不到！”

“在拖着袋子，把他拉到废弃的化工厂，倒吊在铁链上，继续用棍子打，然后在把他从袋子里拉出来丢到化学池子里面！”

“再然后……”

帕特里克说着说着整个人开始剧烈颤抖，手脚忍不住抽搐，身体也在疯狂地晃动，甚至把束缚他的皮带都挣脱了。

看到帕特里克异样变化的林溪当机立断，掏出应急用的镇定剂，一针扎在他的手臂血管上……被弹开了！

无奈林溪只能掏出备选的食用型，硬塞到帕特里克嘴里，然后捏着他下巴强迫他吞下去。

吃下镇定剂的帕特里克停止了抽搐，整个人也昏睡过去。

今天的审讯不得不终止了，林溪一脸疲惫，只想快点回到家在床上躺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