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艳众人：勘合贸易政策

对于朱棣的话，淇国公和成国公哪里不了解自己儿子，能够说出个一二来，就有鬼了，这一次，丢大人了。

到了这一步，淇国公几人哪里还不明白，为何今日解缙等人会在这里，不用说，这么绝妙的主意，自然是陛下的几个好翰林提议的。

几人之中，驸马王宁也是脸色一变，不比几位国公，他可是闲人一个，对于京城的风吹草动，八卦趣闻了如指掌，瞬间想到了这朱高煦的妻弟，也是在国子监之中跟着朱勇，丘松一同学习。

虽然他没见过这个郡王妻弟，但是其纨绔之名早就在响彻京城，而且，高阳郡王对这个妻弟可是爱护的紧，纵容的很，甚至很多时候朱高煦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

砸酒楼，伤百姓，不用想这个郡王妻弟乃是主力。

“这读书人，好脏的心眼。”

王宁心思何等敏捷，一下子看到了关键处。

“看来这一次，高阳郡王也要被申饬了。或者说，这个局，就是解缙等人冲着朱高煦而来的。”

王宁反应过来，但是为时已晚，也来不及和淇国公等人商议对策，现在唯一只能指望韦南奕的表现不要太过于不堪。

王彦已经将卷子呈给了朱棣，后者便是翻阅了起来，第一份卷子正是丘松的。

“丘福，先听听令郎的高见！”

朱棣便是读了起来，只是仅仅几句话，他的脸色就大变：

“满篇废话，胡言乱语，他脑子里装的都是稻草嘛!“

朱棣简直没想到这个丘松如此的不学无术，直接将他的文章扔在了地上。

丘福也是满脸尴尬，气愤不已：“陛下息怒，这混账东西！“

朱棣虎目圆瞪，又看向了第二份卷子，乃是朱勇的，只是令朱棣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对答更加不堪入目，除了朱勇二字像模像样，其余的加起来不过十几字，不甘不愿，近乎交了一份白卷。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朱勇脑子里都是浆糊么？这就是我大明朝寄予厚望的年轻人？”

听到朱棣这般的愤怒，朱能也是羞愧万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回去定然打断他的狗腿，禁足一月，好好的给我反省反省！”

第三份卷子，则是张軏的奏对。

和朱勇，丘松不同，张軏的父亲张玉在靖难中牺牲了，朱棣对于张玉有多怀念和愧疚，对于张軏就有多少的爱惜和厚待。

只是，见到了张軏的卷子之后，朱棣生不出一丝的关爱，只想打断他的腿。

“世美，朕对不起你啊，没有教育好你的儿子，竟让他如此的不学无术，哪里有你的一丝英姿风采。”

想到故人，朱棣眼睛一阵发酸，对于自己的靖难功臣们，朱棣那是真心相待的。

只是，今日这几个二代们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他失望，甚至悲愤，大明的勋戚何以糜烂至此？

“陛下息怒，臣等愧煞！”

朱勇，丘福也是心中升起一股惶恐和羞愤，这几个臭小子，回去之后真的要好好的教育教育，实在是丢先人的脸。

朱棣又翻阅了几个卷子，扫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很快只剩下了最后一张卷子，朱棣看到名字倒是有些陌生：

“这韦南奕，是哪家后人？”

听到这个名字，王宁心中一凛，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

丘福几人都是国之大将，当然也是无暇去顾忌一个小小的国戚，今日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无心去在乎又一个草包，也没意识到，这个名字的意义。

心中只想着回去之后，好好的揍一顿逆子出气。

文臣之中，解缙对着身边之人示意，杨荣心领神会，适时地给皇帝解惑：

“启禀陛下，此人乃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这一次带领众勋贵后裔闹事的主谋之一，平日里更是行事狂悖，此等事情没有少做，京城百姓没少受他的祸害，想来几位国公公子也是受了此子蛊惑。他是高阳郡王的妻弟。”

杨荣的话音落下，朱棣虎目精光一闪，抬起头看向了解缙几人，脸色微微一变。

朱棣何等精明之人：“好啊，真没想到，我京城之中还有如此的恶少年。那就来看看这郡王妻弟何等高见，解学士由你来读。”

朱棣知道如今局面，覆水难收，但是他也要警示一番解缙，有些心思不该动。

当然，心里面更是恼怒，这朱高煦当真是不争气，连一个妻弟都约束不好。

丘福，朱能明白过来韦南奕的身份，也是瞬间清醒，原来今日这局，训斥勋贵后代是假，打压高阳郡王朱高煦才是真。

这读书人还真是好手段啊。

解缙接过韦南奕的卷子，当然明白，朱棣语气之中的一丝不满，但是这正是他想要的，也是他给世子的态度。

为了扶世子朱高炽上位，他可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展开韦南奕的文章，一眼就看到了毫无章法的字体，简直连蒙童都不如。

解缙可是一等一的才子，书画双绝，见到这般的字，简直是污了他的眼。不过，韦南奕的表现越拙劣，他的计谋便是越成功。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之后，陛下在自己的精心算计下，申饬朱高煦的场面。

解缙开始诵读韦南奕的文章：

“...陛下文武全才，宽严并济，知人善用，机智神勇...吾大明天朝上国，军队战斗力爆表，臣姐夫高阳郡王亦是万夫不当之勇，听姐夫言及，安南，占诚，高丽，日本四夷皆手到擒来也...“

读着读着，众人都是被韦南奕的言论给惊到了。

开篇就是对永乐帝的各种溢美之词，韦南奕结合后世对于永乐大帝的评价，自然是贴切又熨帖，每一个字都是说道了朱棣心坎里。

紧接着又是吹嘘了一番自己的姐夫高阳郡王万夫不当之勇，也是令列席的诸位意料未及。

好不要脸的年轻人！

但是细细思量之下，字里行间倒是有一番英雄气概，很对朱棣的胃口。

诵读的解缙也是大惊失色，这拙劣的字体之下，竟然是如此精妙的行文，虽然，里面夹杂着一些新奇的形容词，战斗力爆表之类的。

但是，总体而言，激起了大家往下听的好奇心。

解缙硬着头皮读了下去：

“...故臣认为我朝无需以武力解决，可以通过怀柔的和平外交途径，以允许贸易为交换条件，使日本主动地禁止海寇，以夷制夷方为最佳权宜之计，待圣上灭北元之后，再诛日本，此之方为上策...”

听到这里面，不单单是朱棣，即便是几位国公，也是大为震撼，这思路和方针，真的是非常清晰，而且，显露出了无穷的气魄。

朱棣心中也是波涛汹涌，此等言论在他看来，自然不是这个小小的韦南奕能够想出来，定然是在和高阳郡王的日常相处之中，潜移默化。

“没想到，高煦竟然有此雄心壮志，深得朕心”

朱棣本就是武人，气魄惊人，相比于这等纵横捭阖的心气，小小的纨绔行事，根本算不得什么。

解缙读着读着，已然失了分寸，完全无法想到，这不起眼的郡王妻弟，给了他这般的完美策论。

而且，这还没有完，除了大致的方阵，这韦南奕更是提出了具体的实施策略：

“...臣以为，可以遣天朝使者带着国书去日本，给他带个高帽，表彰一番，赐他一个日本国王之金印，正式由我朝册封，赐下永乐年号的本字堪合符一百道，日字堪合底薄一扇。之后，日本官方船只通过堪合符来进行朝贡贸易...“

“...日本为了通过朝贡获利，自然会遵照我朝的要求禁倭，极大的减少走私船和海盗船，能够绝大程度的减少倭患...”

听着韦南奕鞭辟入里的分析，众人不知不觉都是盘算起来，终究，所有人都是得出了一个结论，此策甚妙！

朱棣细细思虑一番，更是呼吸急促，这还真是一个绝妙的方略，而且有着可行的举措。

“高煦，到是父皇小瞧了你。大善。”

朱棣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脸上的骄傲溢于言表：

“解学士，淇国公，诸位对于这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子，高煦的妻弟所提的方略，有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