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淡雅的卧室。
祝樱坐在书桌前,略显青涩的俏脸带着几分忧虑。
从下午开始她就总感觉心里发慌,给父母打去电话都没什么事,直到给窦迟拨去电话却始终没人接。
祝樱想去秀水街看看,却被母亲拦下不许出门——担心女儿会再遇到什么危险。
手机在手里已经攥出了汗,她抿了抿唇角、再次按下拨号键。
“喂”
电话接通的瞬间,祝樱突然心跳加速、右手紧握成拳,稳了稳急促的呼吸,低声说:“阿迟,是我,你在做什么呀?”
“嗯,我没事,刚才在忙没顾上看手机。”
“哦。”
祝樱心不在焉地答应一声,她都不记得之前打过几次了,每次都是不在服务区。
但窦迟既然没说,她也就没提那回事儿,轻笑着说:“过两天就要去北都了,有时间我去看你。”
“嗯,来之前打个电话。”
“好,那先这样,我挂了。”
说罢,祝樱挂上电话长舒了口气,站起身活动下僵硬的腿脚,拉开房门出去喊道:“妈妈,我饿了呀!”
“这丫头,等着、我把饭菜热一下。”
“谢谢妈妈。”
“……”
餐桌前,祝樱妈妈将热好的牛奶推过去,柔声道:“慢些吃。”
“嗯。”
“小樱,妈妈不阻拦你谈对象,但你才刚上大学,以后日子还长呢。”
祝樱乖巧点头:“嗯。”
“你的人生才刚开始,那个叫窦迟的性子不错,只是……妈妈不想你浪费时间,等你到了大学、以后踏入社会,会遇到很多优秀的男孩。”
“嗯,妈妈,我吃饱啦。”
将碗筷送回厨房,祝樱打个招呼回到自己的小屋,坐在桌前拿起一个很丑的木雕娃娃,脸上露出一个可爱的笑脸,呢喃道:“我也没想必须做情侣呀……”
……
窦迟挂上电话,看向倒在地上的两个壮汉。
下午的时候,果然有滇川药业的人跟着,只是后来自己突然消失……
手机里有几十个来电提醒,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就接到祝樱的电话。
秦鹭、何欢、金荞,何璧……打的最多的就是秦鹭。
不过窦迟还是先给金荞拨了过去,听她讲述窦晓婵失踪始末后,挂断电话。
这小东西,怎么就跟猫较上劲了!
在街边拦了辆出租车,匆匆赶回商都。
影视城这边。
何璧瘫坐在沙发,骨折的左腿高高翘起。
当时车上有三个人,撞车时前座司机和窦小六有气囊护着,反倒是坐在后排的三少左腿给扭成了骨折。
还好上次窦晓婵给的药还没用完,估计歇两天也就好了。
他看了眼手机,嘀咕说:“为什么阿迟都给金荞打电话了,也不说回我电话啊。”
“……”
何欢瞥了眼倒霉弟弟,拎着包起身,“阿迟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小六你看着点这家伙,别让他整天乱跑。”
“诶。”
窦小六答应着,心里委屈地嘀咕说,我也得能看得住三少啊。
金荞拍了拍沉默的秦鹭,低声说:“阿迟没事,你去睡吧。”
“不行,我得等他过来。”
“哎呀,鹭鹭,窦迟不会怪你呀,是我自己去玩呢。”
窦晓婵躺在桃溪柳大腿,肚肚上搁着盘葡萄,捏了一颗在眼前看看,举起胳膊:“桃桃,给你吃。”
“嗬。”
桃溪柳接过,一手捏着她的脸颊一手把葡萄塞进张开的小嘴。
肯定又是颗酸的!
好好的孩子都被窦迟惯成什么了。
想到窦迟……
她仰身靠在沙发,眼前望着屋顶怔怔出神,消失几个小时难道他又碰到异境了?
这兄妹俩,一个比一个古怪!
自郑君祁口中得知窦迟身怀气运,回来问窦晓婵、她只是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数百年来,若是论消息来源非鼓花楼莫属,可桃溪柳这些年从没听师祖、师傅提过气运之说。
即便典籍中有所记载,也只提到只字片语。
孕育灵妖……
还有窦迟那个便宜师傅,在天水街布下锁魂阵,想必也是为了他身上的气运。
桃溪柳幽幽叹了口气,陈老先生十年前离世,他那个邋遢徒弟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二十年同源聚会竟然也缺席了。
“桃桃,你真好看。”
“嗯,然后呢?”
“唔~”
窦晓婵鼓了股腮帮,乖巧说道:“葡萄吃完了呀。”
红丝线陡然射出,将桌上一盘香梨送到身边,落在窦晓婵肚子上。
“呀,谢谢桃桃。”
“……”
窦迟进门的时候,发现除了何欢众人都坐在客厅,愕然问:“你们干啥呢,又不是过年还守岁啊?”
秦鹭看见他,起身冲过去、哇哇大哭起来,“对不起呀,窦迟,我、呜呜~我把小婵弄丢了。”
两个胳膊抱得贼紧,窦迟无奈只能让她抱着,直到哭声小了才安慰说:“你在工作,是小婵跑去玩了,怎么也怪不到你。
好了,让金荞陪你去洗漱,乖乖睡觉。”
“喔,你真的不生气吗?”
“不生气。”
看着金荞带她进屋,窦迟疲倦地坐在沙发,看了眼何璧翘起的伤腿,“不是有药么,打什么石膏。”
“上过药了,晚天再拆。”
何璧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阿迟,我感觉这个世界太危险,晚上我想跟你睡……”
“滚!”
“咱俩都好久没一起睡了,有了妹妹忘兄弟……我擦!”
何璧一个闪身躲过飞来的盘子,起身搭着窦小六的肩膀往外走,“真没良心!”
林风接到暗示,嘿嘿笑着走过去,单手拎着何璧任由他嚎叫着推门离开。
厅内一时间冷清下来。
窦晓婵歪头看了看,“窦迟,你又想干什么呀?”
“哎。”
窦迟靠在沙发闭目养神,这一天下来搞得他身心疲惫,特别是精分的青鸢,实在是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听罢桃溪柳的讲述,‘气运’之说更是让他无语。
不过,总算是明白滇川药业、以及那个便宜师傅的目的……
“溪姐,半圣那个年代、有位叫青鸢的地祇吗?”
“……”
桃溪柳茫然地眨了眨眼,你不问‘气运’的事,突然转到地祇是什么情况?
况且……
地祇尊讳,是我们能知道的吗?
她抬手在额头两侧揉了揉,叹声道:“窦迟啊,你讲话能不能转得慢些……青鸢这名字一听就是女子闺名,即便是古早时的典籍,对于地祇也只会记载尊号阿,至于早年的名讳……”
说罢,桃溪柳嗔怪地瞪他一眼,“说说吧,今天又碰见啥事了?”
“……”
“……”
对于眼前二人,窦迟自然没什么好隐瞒,歇息片刻就把事情讲了一遍。
桃溪柳一边听,一边揉捏太阳穴。
玄门中人许多年都碰不到一次异境,这才几天你就遇到三次!
而且还一个不拉的收入囊中?
在他提到‘无忧酒’时,桃溪柳的双眸亮如星辰。
直到窦迟说罢地祇的执念,化成一位绝美的精分少女……她霍然起身,躺在腿上的窦晓婵一个翻身摔在地毯,“桃桃,你小心点呀!
我不是人的嘛!”
桃溪柳把她抱在怀里,面容严肃地说:“当年曹家与半圣有亲,曹家姐姐或许知晓其中缘由,至于……那位女子,就不要想为她治疗了。
地祇的执念,如今这世间何人可医!”
窦晓婵也听明白了。
她认真盯着窦迟看了许久,开口问道:“窦迟,所以她就是你选的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