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身上带些零钱还是有必要的。
至于窦晓婵为什么要钱……
桃溪柳绷着脸、解开手腕绢帕,将一叠有零有整的票子递给她,背身坐在桌后肩膀轻轻晃动。
窦晓婵拿起纸票有点犯愁,这咋扔啊?
此刻,台下那个老道士额头都冒汗了。
她扭身扒着桌沿下去,跑到舞台边又看了看手里的纸票,将两张红色的抽出来,抬手将其它纸票扔在了舞池里,“不要闹了,赏你的!”
“噗噗噗哧~哈哈哈~”
“哈哈哈~搞什么啊!”
“……”
“……”
许一衫表演的正起劲儿,两只眼睛始终盯着舞台,见婵小姐凑近,表演的更加卖力了。
直到听见哄堂大笑,他才起身愕然看向地面。
灯光映照下有几张五块、十块的纸钞。
“……”
坐在边桌的窦迟没有吭声,望着掩袖而逃的许一衫,心里多少有些触动,“西江万寿观……”
其他桌不时有人起身走进舞池,或是许诺糖果、糕点、布偶娃娃,或是拿出稀罕的物件、法器。
小婵姐托着下巴,回头看了眼桃溪柳,无精打采地坐在舞台边缘。
八桌客人各自归座,能想到的法子都用过了。
但那小孩儿别说开心,嘴角竟然连动都没一下。
看时间差不多了……
窦迟朝隔壁桌的云氏姐妹招了招手,喊道:“叶叶、典典。”
“咦,窦迟哥哥,怎么啦?”
“窦迟哥哥,小婵妹妹怎么不开心呢?”
“你俩去找她玩,把这个带上。”
云叶接过果盘回头看了眼曹蕊,拉着云典一溜小跑进到舞池,抬手招呼:“小婵妹妹,来吃果子。”
“呀,好的呀!”
窦晓婵稍一愣神,扭头看了眼窦迟。
随后她趴下身子,刚好正对着云氏姐妹的脑袋,笑嘻嘻地捏了块菠萝,犹豫片刻递给云叶,“你吃。”
说罢,又捏了一块递给云典,“典典也要吃。”
“嗯嗯。”
“好吃。”
“嘿嘿嘿……”
窦晓婵见她俩吃得开心,笑得眯起了眼睛,这才捏一块塞进自己嘴里。
果然,甜丝丝的一点都不酸。
“……”
“……”
台下众人一个个满是诧异。
赵乾壬气得一拳砸在桌上,低声咒骂说:“特么的,一个果盘换一壶无忧酒,早知道刚才……”
侍应生听见响动,碎步小跑来到12号桌,低声问:“先生,刷卡还是现金?”
“你这什么意思?”
“损坏餐厅财物,罚款30W。”
“我……”
赵乾壬气得面色发白,指着桌面的裂痕,怒声问:“这,这就30W没了?”
“餐厅条例,否则请您离开。”
“嗬,交,我交!”
侍应生将手中的POS机放在桌上,定好金额,刷过卡后双手递还,“谢谢。”
“……”
赵乾壬心里憋气,这一声真诚道谢,气得他差点抬脚踢翻餐桌。
旁边的赵茜赶忙拉住,低声劝慰:“哥,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不然还得赔。”
侍应生一溜小跑回到柜台,长吁了一口气、抬手擦拭额头的冷汗。
刁经理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夸赞道:“佳佳不错,以后这种事还多,慢慢就适应了。”
餐厅四位工作人员,郑娇总经理、刁副经理,以及两位侍应生周佳佳、廖小芹。
此刻,廖小芹扒在柜台小声问:“经理,这些都什么人啊?那什么酒还没买到,刚才那人就掏了100W。”
“不该问的少打听,我跟你俩说,咱们现在这活儿轻巧的很,以后在外边别乱说话,丢了工作别怪我不讲情面啊。”
“好的,经理放心。”
“谢谢经理。”
此刻舞台上,桃溪柳公布第二壶无忧酒已经竞拍完成。
任由众人大声抱怨,自顾抱起窦晓婵、示意云氏姐妹跟上,坐回边上的餐桌。
“窦迟,你这法子行么?”
“物稀则贵。”
窦迟看向旁桌的云氏姐妹,轻声说道:“云叶,等你们走的时候我会托人把酒送去江陵。”
“啊?”
云叶懵然地眨了眨眼,问:“为什么,我没有法器易物的呀!”
“……”
曹蕊拉着她低声解释过,随后幽怨说道:“枉顾我对婵小姐那么好,也不说匀我一壶酒。”
“曹先生若需饮酒去鼓花楼便可,至于金陵曹氏、需要他们自己过来。”
见窦迟应承下来,曹蕊心里也松了口气。
有希望拿到无忧酒,总归不用面对家中兄长的责难。
“姑姑,干嘛这么麻烦,他为什么不直接易物给你?”
“哎。”
曹蕊拍了拍自家傻闺女的脑袋,低声说:“人家这是为我撑面子,不过姑姑啊,却是又欠了人情。”
曹瑾圆润的小脸依然带着疑惑,撇了撇嘴说:“搞这么复杂,你们不累的嘛!”
“……”
桃溪柳侧过身子,低声叮嘱说:“曹瑾,你可得离那家伙远一点,指不定那天他就把你给卖了。”
“哼,桃姐姐你,我才不会那么傻!”
就隔着三米远,这悄悄话说的、窦迟不想听都听见了,他在桌上轻轻拍了下,“溪姐,都是背后说人坏话,哪有你这样的!”
说罢,他取出半壶酒递过去,低声跟桃溪柳说了几句话,听得她面露愕然:“为什么?”
“结个善缘。”
“嗬,你这善缘可真不便宜。”
桃溪柳起身走到柜台,淡声说道:“刁经理,麻烦请五号桌三位客人过来。”
“好的。”
婵餐厅共二十张餐桌,围绕舞池作U形布置。
为了更好的看清舞台状况,除了窦迟、曹蕊两桌在最边角,其他十桌客人分别占了5-14号桌。
坐在正中的9桌秦友年,10桌蓉城林氏已经离开,11桌郑君祁、12桌赵乾壬。
5桌许一衫三人走去柜台,跟桃溪柳说过几句话,立刻匆匆离场后。
各桌客人都发现了异常,郑君祁愕然说道:“钱壬,万寿观的人怎么走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有什么急事。”
“嗬。”
郑君祁脸色不大好看,双臂放在桌前沉声说道:“三叔,那窦佛爷使得把戏……”
“第一壶开场,第二壶送人,这第三壶……”
郑潇长叹一声,闷声说道:“怕是不好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