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物?”
桃溪柳目露愕然,那少年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竟又从包里掏出个石珠。
她往后退了两步,“公子,若是无事……”
“对方是为了破坏同源相亲,即便陶老板躲过此劫、也将面对各族质询。”
“下一位进门者、金陵曹氏,之后会有一位自称北都赵氏,抱着狸花猫的老太太,她会在堂内使‘参毒’,想必陶老板自有辨别之法。”
窦迟停顿片刻,将手中的石珠放回保内,解释说:“这是蟠龙珠。陶老板聪慧过人,稍后便可验证我说过的话。
今日并非只赵老太一人动手,即便你杀了她也于事无补,若再拖延下去所有人必死。我需要陶老板助我开启蟠龙珠,或许会有一线生机。”
窦迟也是无奈,若是等赵老太死后再讲自然更有说服力;但那时候所有人都已到场,或许还没机会讲出来,人就没了。
桃溪柳始终盯着窦迟,心中思量过后,朱唇轻启:“多谢公子告知,若甄别无误、我自会依公子之法。”
“好。”
望着少年离开,桃溪柳面向大门俏目紧闭、唇角微颤:“蟠龙珠……师傅讲过,那是西南滇川至宝,怎会落在他的手里……”
“令同源生隙……会是何人所为。”
她握紧右手,“不对,且待验证他讲的话……”
不多时,铜铃脆响。
桃溪柳拉开门闩,愕然望着门外的曹蕊。
“怎么,小柳不愿见到我呢?”
“姐姐……请进,稍后、有要事相托。”
曹蕊感觉握在自己胳膊的手、微微发颤,抬手覆上,“有姐姐在,放心。”
“嗯。”
桃溪柳站在门口心思极为复杂,目光怔怔看向桌前的窦迟。
她既期待对方讲的是假话,又担心若真的发生;鼓花楼遭此劫难,自己如何对得起师傅的养育、传道之恩。
下一位客人进来,走过时有淡淡的虫草味,应是来自西南滇川。
第二位是个大胖子,自称长安秦氏。
“北都……真的会有人来么?”
桃溪柳愣神的功夫,听见铜铃再响,稳稳心神过去开门,脸上顿时笑颜如花:“敢问先生可是北都赵氏?”
“咦,你认得我?”
“……”
桃溪柳缓缓插上门闩,目光看向桌前的宾客。
参毒……
凡人触之必死,修行中人则会断绝气脉、无法施用术法,想要恢复至少需三日时间。
但那是滇川秘术所生,北都赵氏怎会有此毒物?
她双手背在身后,皓腕轻抬、一捧淡粉色雾气飘出……
厅堂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赫然是,窦晓婵VS狸花猫。
桃溪柳身形未动,心中猜测窦迟的来历;对方的布局几无漏洞,他是如何获悉的?
陈前辈十年前离世,其单传弟子年近三十。
还有哪家……会派自己晚辈前来救援?
啪嗒~
砰砰!
门板啪啪作响。
起风了。
“凌晨将至,九家人……”
桃溪柳轻蹙眉头。
到了这个时候,她反而更希望那少年讲的都会发生。
……
叮铃~
铃铃铃~
桃溪柳稳住情绪,开门请两位客人进来。
待她在主位坐下,发觉厅堂内果有异物。
轰隆!
雷鸣过后,大雨滂沱而下。
等待雨势渐小,诸人开始介绍自己。
窦晓婵扒在窦迟耳边,“你跟她聊那么久,是想让她当小媳妇儿吗?”
“……”
“咦?”
窦晓婵突然歪头去看,“那人咳了几次血?”
“金陵、曹氏,曹……”
窦迟没说话,只是抱着她兀自想心事,直到旁边有人戳了下自己胳膊。
云典:“小妹妹的哥哥,该你了。”
窦迟:“你说呀。”
“哈?”
窦晓婵仰头、抬手指着自己鼻端,“窦迟,你让我说?”
我倒是想说,问题是你哪次不捣乱啊。
窦迟直接抱她上桌,顺手拍了下小屁股,“加油,小婵姐。”
窦晓婵立在桌面,双手掐腰、豪情万丈地喊道:“他叫窦迟,脚踢秀水、手握羡鱼,人称窦佛爷!”
众人听闻,还没来得交谈。
轰隆~
雷声轰鸣,连绵不绝。
豆大的雨珠打在外间门板,厅内的人只得相顾无言,各自猜测那兄妹俩到底是谁家来人。
稚嫩童音再起:
“鼓花楼,无忧酒。
鼓笙绕梁冥泉路,花妆作伴幽都舞。
……”
曲音绕梁,众人神情恍惚、许久不觉。
桃溪柳秒目流转,沉吟不语。
云氏姐妹鼓掌夸赞。
窦晓婵拱手致谢:“不客气呀。所以,无忧酒呢?”
“百年前已无此酒……”
“喔……,没了呀。”
赵老太‘再次’开口:“桃楼主……敢问这曲子是?”
桃溪柳看了眼窦迟,颔首回道:“赵先生,您没听过?
当年……
曹先生,我记得十岁那年……”
曹蕊:“自然记得……”
……
趁此机会,窦迟默默观察众人的反应,没有发觉任何可疑之处。
大光头千冕,除了介绍自己说了四个字,再没多说过一个字。闽中牛博,同样话少。
难道造成回溯的,真就是秦友年、郑克己其中一人动的手……
窦晓婵当时看见了什么?
自己这边,许一衫、曹蕊是否有可疑之处?
窦迟右臂撑在桌面,揉捏太阳穴。
“窦迟,我为你吟唱……”
“好。”
下意识答应,窦迟双手在脸上抹了把,发觉桃溪柳藕臂挥动间,目光澄清地望着自己。
他刚要阻止红线蔓延,想想又顿住了。
桃溪柳这般人物,若是能从赵老太口中问出消息,想必她也不会直接动手。
嘭!
排球被拍飞了。
窦晓婵:“粉瘴渐起遮人眼,花飞叶落命已休……
愿随明主敌苍穹,
何惜此身……”
此时,窦迟已经站在台上,抱着窦晓婵俯看着众人。
“好听吗?”
“好听。”
“喔,你都不生气呢。”
“吃瓜子。”
窦迟坐在高台边,说道:“陶老板,麻烦收拾一下。”
“是。”
桃溪柳答应一声,没有理会秦友年、郑克己的问责,自顾为许一衫疗伤,跟曹蕊说了句:“姐姐稍待。”
随后,她看向问责之人,肃容道:“长安秦氏、西南滇川,请两位自证身份。”
十道红丝线,已然贴在两人脖间位置。
回到桌前,窦迟快速回想之前的事情,好似在揭穿‘参毒’之后,诸人一同问责滇川的时候……
“陶老板,我等同源、皆为鼓花楼之客,这样做不大好吧?”
郑克己看了眼窦迟,长舒口气:“对对,我是滇川族人,之前曾随家父见过许道长。”
秦友年接腔:“桃楼主,我这怎可作假,秦氏电子在我名下,报纸、网络都可以查到!”
桃溪柳故作思索,片刻后开口问道:“敢问公子,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