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迟没有答话,拉着窦晓婵在曹蕊旁边停下,“可否换个位置?”
曹蕊笑看两人一眼,点头答应:“自然。”
坐下后,窦迟从包里取出一叠卡片,笑着说:“是否我同源族人,一试便知。麻烦陶老板将此卡放于诸位面前。”
桃溪柳心思急转,猜测眼前的少年有何目的。
她犹豫片刻,目光看向曹蕊,直到对方轻笑颔首这才拿起桌上的卡片。
“九张?”
窦晓婵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抱住窦迟的脖子,小脸儿贴在他脸颊:“窦迟,我要我要!”
“……”
你这倒霉孩子!
窦迟看了眼在场人数,低声问她:“你确定自己不会危险?”
“嗯呐!”
回想蟠龙珠的使用规则,他正要说话,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咳咳。”
窦迟目光警告窦晓婵:进去可以,但你可给我安分点儿!
“唔唔!”
窦晓婵点头,目光坚定:我肯定会揪出那个藏起来的坏家伙!
“公子?”
放下窦晓婵,窦迟笑了笑:“此卡虽然看着普通,却可辨别我同源之人的气韵,只需拿在手里、闭上眼睛十秒即可。”
“喔?竟如此神异……”
桃溪柳挥手而就,八张卡片落在诸人面前,夹着手中最后一张,问道:“那这张?”
“陶老板身为地主自然作不得假,且由我家幼妹手持,以作辨别。”
诸人听罢脸上少了几分疑虑,却依然没人去动那张看似平常的卡片。
窦迟偏了偏身下的椅子,面向众人、轻笑着说:“诸位可有异议?”
曹蕊径直拿起卡片,“同意。”
云氏姐妹:“没意见。”
许一衫:“同意。”
光头、千冕拿起卡片,抬了抬手。
牛博抬了抬鼻端的眼镜,笑着说:“这样挺好。”
秦友年、郑克己对视一眼,只剩下两个人如何拒绝,只得拿起卡片答应一声。
窦迟心里松了口气,笑着说:“好,我会倒数三秒,请诸位务必在十秒后睁眼。”
“3、2、1……”
说罢,他左手捂住窦晓婵的双眼,右手握着石珠伸向桃溪柳。
只觉手腕一紧,被对方轻轻握住。
……
十秒钟后。
桃溪柳睁眼,周围昏暗,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庞然大物,吓得她猛地握紧拳头。
“这里是玄境内部,那九张卡片是进来的门票,我们不可参与其中只能作为观察者存在。”
窦迟说罢、走到三叉路口,周围的路灯骤然亮起。
“玄境?”
桃溪柳盯着草地中间的巨象,长条鼻倾斜而下、拖在地上又延长两米;四条大粗腿撑在地上,脑袋两边挂着俩蒲扇耳朵。
她思索片刻,说:“我师傅曾提过蟠龙珠。几十年前郑氏内斗、其中一支迁至灵州,而蟠龙珠正是灵州这一支掌控。
但她老人家讲,蟠龙珠自成空间神异无比,若非古早时曾被损坏甚至可比肩华夏十大异境。
敢问,公子说的‘玄境’是什么?”
“……”
玄境之说,自然是钟字砚里那位前辈说的。
在老宅的时候,何老爷子只说是蟠龙珠,窦迟也没顾得上细问。
损坏过……
难怪在那位‘砚前辈’口中,对这方空间不屑一顾。
桃溪柳见对方不答,再次问道:“公子,为何此宝会在你手中?”
窦迟笑了,“此事说来话长……”
他从小长在灵州,许多事自然也瞒不住对方。
随即,简单讲述蟠龙珠的由来,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天水街。
说罢,窦迟叹了口气,“陶老板不必称什么公子,我叫窦迟,只是个朝不保夕的普通人罢了。”
普通人?
桃溪柳自然不信,但对方话语诚恳不似作伪,不由轻笑一声:“小哥儿,你这普通人可真厉害。
我九地十三家被人设局,你却挥手破之;还有那个小女娃儿,她只是吟唱一曲、便助我得悟神通。
你可知、即便在古早时,想要参悟神通也是极难得的事情。”
她双手张开、十根纤指生出丝线,蜿蜒而起、盘旋在半空,灵动如蛇。
“奴家还有一事不解,小哥儿为何会信我,不怕我杀人夺宝吗?”
窦迟:“若不寻你帮助,我是必死之局。”
那一声小哥儿、忽然有种梦回初见时的错觉。
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点缀着粉桃花瓣的丝绸睡衣,站在门内、一手扶门说,‘小哥儿一路走好……’
窦迟下意识用手指点了下浮空红线,怅然说:“自然……也只能赌一把陶老板的人品。”
桃溪柳蓦然色变,红丝线倏然扭作一团,双臂挥动、丝线如长鞭挥洒直砸地面。
啪!
地面露出一道狭长的坑洞,小指粗细的红鞭灵动而起,浮在窦迟眼前。
“窦迟,你用手去抓一下。”
不就是神通么,有什么好得瑟的。
窦迟抓住红鞭随手甩开,“陶老板,我们还是先看……陶老板?”
桃溪柳面色古怪,收缩左手的红丝线、用右手去抓,五根白皙手指直穿而过,“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个锤子。
之前何老爷子也是这般,你们有话直说打什么哑谜啊!
“明白、明白。”
窦迟心里担心窦晓婵敷衍着答应一声,随后将蟠龙珠放在地上,说道:“还得麻烦陶老板帮忙,注入韵气。”
桃溪柳气得心中一滞,这家伙还敢装迷糊!
她随手一挥,石珠蓦然发亮继而一道光芒窜起。
在米多高的位置出现一方屏幕,约莫十七寸的显示器大小,里边有九个小人、站在满是枯叶的小路交谈。
看见窦晓婵没事,窦迟心里松了口气。
他本意是想让陶老板参与其中找到幕后之人,但窦晓婵自从听何璧讲过,惦记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
只是没有韵气开启蟠龙珠,就像抱着个游戏机,却没有电源启动……
“她没事。”
桃溪柳蹙着眉头,说道:“有曹家姐姐照看,你妹妹……定然与我鼓花楼、或金陵曹氏,有极为密切的关系。”
说罢、她走近一些,数根红丝线浮在两人中间,略有尴尬。
“不是,陶老板啊、你是小孩子么?
不就是学会术法神通,你厉害行了吧,但也用不着一直显摆吧?”
窦迟往旁边挪了挪,继续盯着屏幕。
桃溪柳气得想揍他,咬着牙忍住气,声音冰冷:“看着我。”
窦迟:“喔。”
一只白皙纤手,缓缓从飘摇的红丝线中间穿过……
看罢,窦迟忍不住吐槽说:“你是想变魔术吗?”
“咳咳,咳咳咳咳……”
这家伙若不是对我有恩,肯定把他绑在树上!
桃溪柳咬牙切齿地解释:“你知韵气的作用,此线乃韵气凝结、并非实物!
除非用其伤人,静止时无人可以碰触。
你!
凭什么可以碰触我的红丝线?!”
“……”
窦迟眨眨眼,揪着一根丝线放在她眼前,“可,它就是一根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