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了三张银行卡。
何璧茫然地看了看俩人,结巴着说:“金荞啊,这,阿迟是打算包养你?”
“……”
窦迟看了眼金荞,收起银行卡、理了理思路,说道:“何璧,网吧后边那房子拆了吧。”
这个弯儿拐的三少愣住半天没回神,不过他也没多问,点头应下,“那,后边呢?”
他的意思是,福利院纵火的事你不查了?
这一年时间,窦迟在联排小楼走过无数遍,某个房间有几块碎砖都记得清清楚楚。
方向都错了,查,又能查到什么?
他轻叹口气,摆了摆手:“我心里有数,你先联系好施工队,至于怎么盖、盖什么,等我先找人咨询一下。另外,两间铺子的二楼暂时用来住人。”
末了,瞅一眼何璧的瘸腿,“怎么说的?”
“小婵姐让我跟着你,不然就……”
何璧抬手在自己脖子比划了下,“咔!”
“……”
金荞在旁边看两人说话,有点猜不透这俩人的关系。
按理说,窦迟只是福利院的孤儿,何璧这样的阔少怎么跟他关系这么好。
而且两人差了六七岁,日常相处却多是窦迟拿主意,何三少磕绊都不打一下。
“这俩人好古怪……”
……
正在装修的两家铺子二楼已经收拾停当,改造成几间卧室用来住人。
事务所二楼住女生,网吧二楼住男生。
林雨刚来灵州跟大姐有说不完的话,非要凑在面馆二楼睡。
金荞跟艾小妹道过晚安,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另一边,隔壁屋老姚的呼噜声连绵不绝。
黑暗中,窦晓婵睁开眼歪头去看旁边的窦迟,却见他同样在盯着自己。
“嘘~”
门外静悄悄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下了楼梯。
嘎吱~
有人推门走出网吧。
夜色下,熊罴一般的身形站在街面。
“他去干啥?”
“看看就知道了呗。”
兄妹俩扒在窗口,透过纱窗看着外边。
楼下那人自然是林风。
二楼刚装好,他出去的时候,房门‘吱呀’的响动惊动了兄妹俩。
“窦迟,是不是有个东西叫‘梦游’,他是梦游吗,我还第一次见呢!”
“……”
林风在路边晃悠几步,蹲下身像是捡了个东西,只见他右臂猛地一抖。
咚!
“哎哟!”
十多米外的墙角忽然跌出个人来,倒在地上捂住眼睛不停哀嚎。
随后,阴影中忽然窜出两个身穿黑衣的中年人,一个去扶同伴另一个手里握着短刃慢慢往前。
窦迟正要下去帮忙,却被窦晓婵抱住了胳膊,“没事呢,大块头可以的。”
“怎么,他也是修行中人?”
“那倒不是。”
窦晓婵撅了撅嘴,声音不屑地说:“对面有俩家伙倒是学了点皮毛,但如今气韵初开、想必也使不出什么手段。大块头……”
街上。
对面那人弓着腰靠近林风,匕首陡然刺出。
约莫还差半米才能伤到对方,余光瞟见黑影袭来左脑猛地一阵剧痛,身体径直横飞出去。
哐!
狠狠砸在街边的墙面,摔在地上身体抖动两就没了动静。
“……”
“唔哦~”
窗口的兄妹俩吓了一跳。
普通人被重力踢到、最多摔倒划出几米,可拿匕首那家伙身体是直飞而出……
再看林风,脚下竟然没移动半分,似乎只是他随意踢了一脚。
‘我就想,让风子、小花过来,护着你……’
‘风子脑子笨、小学都没毕业,不过他力气可大了……’
窦迟此刻方才恍然,林燕这个弟弟……怕是有点凶啊!
天色昏暗,对方三个人已经倒下两个。
最后那人瞅见吓得后退半步,似乎很诧异对方的身手,低声喝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打伤我的朋友。”
“嘿嘿。”
林风将右手小指放在嘴边,打了个唿哨。
扑棱棱~
一只鸽子大小的鸟儿落在他肩上,憨声说道:“在我家门口蹲半天,想做撒子。”
黑衣人面色一僵,双手挥动、衣袖里垂下两根藤蔓,表面皱巴巴的暗黄色、蜿蜒着落在地面。
如同两只吐信长蛇,眨眼就窜到林风身前。
簌簌簌!
藤蔓刚缠住对方还没来到及收力,黑衣人的身体就被一股巨力扥飞。
一个硕大的拳头,正等着他的脑袋撞上去。
“停手!”
林风化拳为掌,挥手砸在黑衣人的后脑勺,侧身看向身后,“诶?你是哪个。”
“窦迟让你回去,这人由我来处理。”
“哦。”
林风抬头看见二楼有人招手,答应一声就回了网吧。
脑袋砸在地上那人呻吟着坐起,愕然望着突然出现的僧人,嘴里漏风、颤声问道:“你,你又是谁啊?”
窦佛爷单手作礼:“施主,可是来自滇川?”
“什么滇川,老子听都没听说过。”
窦佛爷:“喔,回去请转告一声,改日自当登门拜会。”
说罢,往前走了两边,“小僧且送施主一程。”
砰!
黑衣人肚子猛地剧痛,身形倒飞而去,眼前的景致快速变化,远处的僧人正在朝自己挥手作别。
“……”
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又没承认,你踢我做什么!
嘭!
脑袋磕在地上,跟着同伴一起找周公去了。
等林风上楼,窦迟笑着跟他说:“去睡吧,没事。”
“好。”
回到房间,看见窦晓婵躺在那儿眨巴着眼睛,窦迟嗔怪地瞪她一眼:“干嘛,睡觉了。”
“喔。”
窦迟在床边坐下,把毯子搭在她肚子,笑了笑,“没事。”
上午才见过毕廉,晚上滇川就来这么一手,算是礼尚往来吗?
韵气……
想到刚才踢得那脚,窦迟盯着自己的左手,掌心处浮出几近透明的光团。
‘修气身壮,修灵神盈……’
气指的是韵气,那灵又是什么?
床内侧,窦晓婵睡得迷迷糊糊,抬手抓了抓脸颊。
窦迟拿扇子轻轻扇风,心里不自觉得又犯起嘀咕,这个小东西到底是什么来路?
总说些听不懂的怪话,心态做派却又完全是孩童心性。
即便按何老爷子所说,她跟那什么‘半圣’是一起的……可就算几百年不死、不会变老,也总该要长大的吧?
犹记得初见那晚,自己问窦晓婵是不是神仙,那是她唯一一次生气、羞恼的姿态。
抬手擦拭她嘴角涎出的口水,笑了笑,“管他什么神仙妖怪,现在她叫窦晓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