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骑踏着泥泞不堪的道路远去,柳鬼甩了甩身上的污水泥渍,有些被他“一不小心”甩到了牛道然身上。
柳鬼说:“这下那人被救,我们想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我们了。”
牛道然不以为然:“被救是他吉人自有天相,事后他要怎么报复我们接着便是。”
柳鬼瞄了眼手中的黄龙伞,说:“这报复恐怕是来得又快速又致命。”
牛道然:“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柳鬼:“牛大哥果然英明。”
打消了弃伞的念头,柳鬼和牛道然继续一脚深一脚浅的在大雨中赶路,都希望能早点见到城门的影子。
柳鬼发了句牢骚:“这浑身的泥泞真是多得进那城门都可能要加钱了。”
走了大半时辰,柳鬼和牛道然终于见到远处的城墙。褐色的城墙被雨淋得模模糊糊,不知道守城的卫兵是否仍在尽职的站岗。柳鬼拉了还要往前走的牛道然一下,示意将手上的雨伞丢了,牛道然点头照做。
终于走到了城门跟前,看清了上面硕大牌匾写着的“浴米县”三个大字,柳鬼和牛道然时长紧皱着的眉毛都舒展不少。
“二两银子。”
守在城门前淋着雨的两个士兵举矛挡住柳鬼和牛道然,然后说到。
柳鬼指着门口竖着的告示牌说:“你是不是想欺负我不认字,这告示牌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写着进城一人五十铜,为何收我二人一人一两银子?”
守城士兵丝毫没有被柳鬼壮硕的体型吓住,依旧不冷不热的说:“你们太脏了,下那么大的雨还不打伞,浑身湿漉漉的,会造成我们县城城内清洁人员的负担,自然要加收清洁费五十铜。”
这个回答硬是噎得柳鬼说不出话,旁边的牛道然干笑一声。
还真加钱了。柳鬼没办法,只好从包里掏出二两银子交给卫兵,卫兵这才收起长矛让他们两人通过。
进城的时候,柳鬼看这守城卫兵貌似是十米一队的分站在城墙上,也不怕风吹雨淋,让他有些佩服。
柳鬼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对还在好奇的看着县城设施的牛道然说:“别看了,走,先把今晚的住处解决了再说,这一身泥污黏得我浑身难受。”
在主干道走了不一会儿,柳鬼看见一家开着门的旅馆,里面的店小二现在正靠着门框打盹,看样子是没来客人许久了。
柳鬼拉着牛道然上去,他用手戳了戳店小二的脸:“小弟,起来接客啦。”
店小二本来半躺在门框上被雨风吹得睡得舒舒服服,清清爽爽,睡得正香的时候脸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刺骨,连忙睁开眼睛,就看见两个水鬼模样的壮汉围着他,吓了一跳:“两位好汉,鬼爷,我只是好运来旅馆的一名小小杂役,要什么都没有,别来找我。”说完抱着头蹲下,不住的发抖。
柳鬼笑了:“你这厮眼睛不好,我可是一个大大的活人,怎么在你眼中就变成了索命鬼魂?起来,我们要住店。”
店小二原本不信这两个“水鬼”说的话,后来听到“水鬼”也要住店,便知道自己多半是闹了笑话。
他抬头苦笑:“两位爷看起来真是神武,可惜就是没打伞,让小弟误会了。”
柳鬼又笑,指指自己又指指牛道然,说:“快给我们开个上好房间,等会我们再下来吃菜。你且进去,我们接到钥匙再进,免得你不好打扫房间走廊。”说完丢给店小二一两银子。
店小二接过银子:“谢两位爷。”连忙跑进旅馆大厅和自家掌柜说了这边的情况,不一会儿便拿着一把铜钥匙过来。
店小二:“两位爷,房间每天一两银子,在这按上手印,签好名字即可。”
柳鬼点点头,从包裹里拿出五两银子给他:“先住上五天。”然后签字画押。
店小二这才毕恭毕敬的献上铜钥匙。
柳鬼接过钥匙,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和牛道然上楼看房去了,途中看见掌柜台上挂着的牌子不禁一阵牙疼:住店上房一间一天五十铜......
等到柳鬼和牛道然在房间歇息下来,店小二下楼见旅馆大厅里柳鬼他们一路留下的泥水污渍,捏了捏怀里的银子后,才不甘地举起手中的抹布...
柳鬼和牛道然换下衣物,穿上向店小二买来的粗布衣服,心疼自己消失的十两银子。看来我们是被当做冤大头狠宰了,我的银子啊。柳鬼面露难色的看着包袱里仅剩的七十多两银子,初次尝到一文钱难道英雄好汉的感觉。这些银子都是当初和鬼仙漂洋过海留下的,如今还有剩已是谢天谢地。
要找个赚钱的路子。柳鬼对还在穿衣服的牛道然说:“走了,下去吃点东西。”然后随手拿了根湿透的木棒穿着木拖鞋就呱嗒呱嗒的走了。
“对了,帮我把小刀也拿下来。”
牛道然好不容易才套上裤子。穿好衣服后,他才慢摇慢摇的带着柳鬼经常使用的小刀下楼。这时柳鬼已经吃了两桌饭菜,吓得一旁的店小二目瞪口呆,店掌柜倒是一脸喜色。
接过牛道然递过来的小刀,再喝干面前的大碗后,柳鬼开始削起手中木棒的树皮,他对牛道然说:“你吃吧,自己点菜,我吃饱了。”
牛道然也没客气,叫来店小二夸夸夸夸就点了几十道菜,点得店小二头晕目眩。
柳鬼继续削着手中的木棒,地上的木屑不断增多,一把初具雏形的木剑就要削好。
此时进来一位头带尖顶草帽侠客模样且浑身湿漉漉的人,直接丢给店小二一两银子,说着:“点菜。”便走到一边角落坐下。
柳鬼没抬头,依然专心的削着木剑,几滴汗水从他的鼻尖滴到刀上。牛道然更别说了,正在疯狂地狼吞虎咽呢,就好像一只怎么吃都吃不饱的饿死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