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向笑点食府借来他们用于运送食材的木车,将柳鬼和牛道然打包运走,他们推着嘎吱嘎吱响着的木车,很快柳鬼和牛道然便被运到了衙门门口。
到了衙门后,衙役们放下木车,一直环绕在耳边的“嘎吱嘎吱”声终于消失。衙役们揉揉耳朵,几个人先用力把柳鬼抬起,抬了十多分钟抬到地牢后便将他随意的丢进去,全然不顾柳鬼砸在地上时发出的响声。
牛道然在后面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抬他的那几人力气不大,才一里左右的路程就将他摔了四五次,偏偏他还不敢乱动和睁眼,到了地牢后又被扔在柳鬼旁边摔得他七荤八素,原本不再出血的额头又开始出血。
等那些衙役们慢悠慢悠的锁好木制牢门,关上地牢大门后,牛道然带着浑身铁链苦兮兮的坐将起来:“我实在是修行不够,这般伤痛就受不了了。”说罢举起带手铐的手抹掉额头上的血水。
柳鬼转身看向他,一身铁链叮当作响,强忍住笑:“没用内力?”
牛道然没回答,突然沉默淹没了他们两个,时间长到足以使一个人读完一本史书。牛道然低下头,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柳鬼过去勉强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没事,吃一垫长一智,以后你就有记性了。”看牛道然伤心的样子他也不好发笑,最后硬是忍住了。
见牛道然不理他,柳鬼先开始运功感受四周,没感受到周围有人的气息后,才对牛道然说:“接下来才是计划最重要的环节,不要出错,不然你这苦就白吃了。”
听到自己有可能要白受折磨,牛道然自然第一个就不答应,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柳鬼。
柳鬼被铁链捆着侧躺在稻草堆上问牛道然:“怎么样,牛大哥,这里没有七伞村好玩吧。”
牛道然也学他的样子躺在稻草堆上,同样丝毫不介意上面腥臭的味道。
他说:“我觉得都好。”
柳鬼说:“挨打了还好?你这样怎行,我说你对那些衙役有没有恨意?”
牛道然回答:“就事论事,这事是我们计划挑拨的,挨打也是正常,我是说县城里那些居民,比我们七伞村有生气多了,眼里也有着希望。我们七伞村一年四季与外界没有来往,群里人都已经麻木了,眼里没了生机没了希望这怎么行,我就想为村民们找到他们的希望。至于恨,更是不可能了,遇到这种事说不定我也会出手打人,何况那群不明情况的衙役。”
柳鬼点头:“牛大哥说的倒是实话,可世上有些人啊,自食其果的道理也不懂,说恨上就恨上了。”
牛道然没接话。
柳鬼继续说:“好好养伤,说不定等会我们就会被抓出去提审,不知道还要受什么刑罚,要是一切顺利倒还行,先上刑罚的话倒是够呛!”
牛道然点点头,勉强盘坐在稻草堆上开始运行血魔大法进行疗伤。很快他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不再流血。柳鬼倒没有打坐,继续侧卧在稻草堆上想着什么事情。
咣当咣当,柳鬼和牛道然对面的牢房里突然也响起铁链子的声响,应该是有人拖着极为沉重的铁链子在来回走动。
柳鬼转头看过去,他惊讶于自己竟然没有感受到附近有人的存在,可惜在昏黄的烛火照射下他也只能看见那人模糊的轮廓。
柳鬼试探着问那人:“你是谁,怎会在我对面,难不成你不用呼吸?”
咣当咣当,铁链声又响起,对面牢房那人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了牢门上,柳鬼看他的轮廓都凝实了很多。许多白发从牢门缝隙里露出来,柳鬼认为他应该是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没回答柳鬼,只是开始不断地喘气,那像破锣一样的喘气声柳鬼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柳鬼汗颜:“晚辈多有冒犯,前辈内力深厚,我无法感知到也是自然。”
那边的老人这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难听:“小辈,你怎会被关来?”
柳鬼肯定不会说真话,含糊回答:“犯了些事。”
对面的老人发出了破锣般的笑声,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老人说:“犯了些事,可笑,那些衙役要不是喝醉了,怎会因为犯了些事就将你二人抓到此处?”
柳鬼疑惑:“这牢房怎么了?”
老人回答:“这整层地牢,因为有老夫的存在,是不可能再关其他人的。等会那些衙役酒醒之后自然就会连忙将你们转换牢房,不然他们就会酿下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柳鬼说:“老爷子,什么不可挽回的错?”
老人嗤笑到:“谁是你老爷子,别和老夫套什么近乎,我看你呼吸沉稳内力肯定颇为深厚,竟然会被一群小小衙役抓来,这事肯定大有蹊跷,信不信衙役进来换人时我和他们说到说到。”
柳鬼干脆利落的认错:“前辈,在下知错了。”
老人再次嗤笑:“你这小辈认错倒是干净利落,不知是哪里出身,要不要我卖给你一部功法?”
柳鬼说:“卖人功法,前辈你这可是大忌,法不轻传,怎能卖与别人。”
老人继续呵呵笑着:“那也要看是什么人,老夫就问你要不要买?”
柳鬼有些心动:“什么功法?”
老人回答:“无名功法。”
柳鬼:“......”
沉默了半响,柳鬼问:“多少钱。”
老人回答:“一亿两黄金。”
这次柳鬼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之长。
柳鬼想那老头和自己一样也被铁链捆着互相打不到互相,直接破口大骂:“你这老贼,耍你爷爷好玩是吧,一亿两黄金,整个天秦国都拿不来好吧!”
咣当咣当咣当!
老人也不气恼,用极大的力气抬起手伸出一根还在颤抖的黝黑手指,全然不顾铁链发出更大的声响,指着正在打坐的牛道然,说:“要是卖给他,我只收一个铜币。”说完整张脸探出牢门,柳鬼看清了他的样子:瘦的只剩皮包骨头的脸,乱糟糟的头发和眉毛已经打结,但他脸上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一双充满魅惑的黑色眼睛,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只要陷下去就会再也爬不上来。
这老头没有眼白!
柳鬼突然想到一种功法,可是怎么想都想不起这种功法的名字,只能出于本能的感受到这个老头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十分危险气息。
一向自认为是猛虎的柳鬼突然就怂了,丝毫不敢伸出自己的獠牙,更别提要在心里产生反抗的想法。柳鬼满脸涨红,他感觉就像有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心脏,连呼吸都不能自己!
此时正在打坐的牛道然突然睁开眼睛,浑身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对柳鬼说了句:“我好像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