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晓行夜宿,虽是游玩的心态,却也着实辛苦。
然而,时至五月中旬,春末夏初,最是出游的好时节。山美,水美,美食,美人,处处皆是风景。路上吃、住的不便也可抵消,忽略不计了。
没了娄老头和娄晴在,大家少了很多顾忌。厉墨染筋脉早已完好如初,每天的对方姝的追、打、逃等训练不曾落下。
过完招方姝就迫着厉墨染帮她摘香花,采草药。
方姝要多做几款香味的香水,并试图用大量的花瓣提炼精油。
苏老爷子的独家小药丸是修复内伤用的,虽有用但疗伤很慢。方姝打算用一些顶级的药材,根据现代的制剂配方,例如云南白药,来升级一下。
晚间的修炼已经决定升级到泡药浴洗经伐髓,以解筋脉的伤痛,效果一定会越发地好了。
方姝也闹着要泡,不然在旁边烟熏火燎的得多难受,都不能专心了。药材的缺口就很大了,有些药材药肆里也买不到,就需要自己采摘。
现在方姝倒是不矫情了,遇山则停,集体采药。四明卫每天忙得团团转,安排衣食住行值日诸事。方姝后悔人带得少了,排布不开。
浴桶带着太麻烦占地方,也没有办法。浴桶是专门定制的连体浴桶,一个椭圆大浴桶,中间嵌入木板隔开,按照方姝坐下的身高比例开了两个小圆孔,方便方姝伸出手臂给他人输入内力。
定了三套,大中小三套,好区分,还能像套娃一样收纳。
麻烦的是,夜宿驿馆就很不方便,浴桶如何加热?只得宿在山郊野外了。
后面跟着的高渣男可就遭罪了,无车无帐篷,宿在哪里?蹲树上?好在天气温暖,不然还以为故意虐他呢。还真不是。
这一天,车队要穿过一道峡谷,未入谷之前,方姝和厉墨染上了高处查看了地形,就道:
“这个峡谷倒是个埋伏和火攻的战略地形,咱们过谷需得小心。”
方姝的见识都来自于和平时代的故事,和厉墨染这个经验丰富的古人不能比。厉墨染就和方姝两下一商量,一人在左,一人在右,潜行勘察。
果然见山腰处杂草里、树丛中,埋伏着一伙盗匪。待探清人数,装备,便回了车队汇报。盗匪们也如所料般备了火油。
苏老爷子略一沉吟,既然宵小之辈心狠手辣,不肯给他人留活路,那他们也没必要活了。
这个路段易守难攻,死在强盗手里的商队、行人不知凡几。
车队不进山谷,不拿瓷器去碰瓦砾,不值。
这边厉墨染带着方姝,那边苏七叔带着黎螺,悄悄地潜行到盗匪的身边,石子与火折子齐发,打破坛坛罐罐,点起火来,先烧这些自作自受的强盗。
厉墨染和方姝逆着风向躲得远远的,但见想逃离火场的盗匪,一人一个石子打到,专打穴位。两个人各负责两个方向,防守得密实,保证一个都不能逃。
黎螺和苏七叔也是同样的配方。
这伙人太狠了,带了大量的桐油。就全招呼到他们自己身上了,死有余辜。
待得盗匪们被焚烧殆尽,方姝等沿着峡谷两侧前行再勘察,务必找到强盗的老巢。
出得峡谷的另一侧,前行不远有一座山,阿尔金山的山麓,四个人上了山,山顶深处山谷里,有个寨子,这就是盗匪的老巢了。
四人也不着急,等到天黑再行动。
盗匪头子正等着兄弟们满载而归呢,左等不回,又等不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那山谷的尘烟都散了,兄弟们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货物太多,山路难行,走得慢吗?盗匪头子骂骂咧咧,没用的东西,干啥啥不行啊布拉布拉……
终是不放心,就又派出一队盗匪出去接应。
方姝一看活儿来了,四个人跟在小队后面,小石子嗖嗖嗖,这些人都被打晕了。扯来藤蔓,捆成一团扔做一堆。
天擦黑后,四人神出鬼没,把所有留守的强人点晕,捆在一起。
厉墨染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去接苏老爷子等人,今晚就在山寨里住了。
三人接着探查,粮仓、金库、药材库、布料、皮毛……物资极其丰富。
寨子后边有个山洞,里面关着二十几个女子,有路过被劫的商人家眷,也有从山下强掠而来的好人家的女子。
方姝略盘问了一下,心里有数。这伙盗匪穷凶极恶,恶事做尽,一个都不能留。包括厨娘、杂工,都是坏到骨子里。这就是个恶人窝,不恶就活不下去,没有一个无辜之人。
提审盗匪的头子,这个人是属秃尾巴狗的,还挺横。横的也怕要他命的,只点了几次痛穴,就撂了。又交代出几处秘密洞穴藏了宝。方姝一一记下。
待方姝她们忙乎完了,天色已经黑透了,车队来的很快,厉墨染下的山来,走了不远,就接到了苏老爷子。
只是山路难行,但到底是有路可走,就是走得比较慢。
高渣男和车队一起,脸上一片焦灼之色,见黎螺与苏七叔双双接出,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忙忙抢出:
“小螺,你没事吧。”
黎螺无视,只搀了苏老爷子,往里就走。苏老爷子最不耐烦别人把他当成老人,今天算是给了黎螺面子,搀就搀吧。
高渣男想跟着进来,黎螺料到他会如此,别人不太好说高渣男,她可以。她就停下回身,手指渣男。
“你,不准进来,出去!”
高渣男眼神苦涩,脸色变了又变,煞白煞白的,显然心里是痛到极致了。站着不动,心里的不甘也到了极致。
苏老爷子也就停下来回身对他说:
“小高是吧,我等有事相商,确实不便招待。黎丫头心性坚定,跟你是不可能回头了,你,别再跟着了。”
老高倒是想继续赖着,就算远远地看着黎螺也是个安慰。奈何江湖大佬的面子自己是不敢拂逆的,他可能得必须离开了。
“小螺,我已经悔不当初,是我自己眼瞎心瞎,错把鱼目当珍珠,把真正的珍珠给丢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个改错的机会?”
“你如何都与我无关!”
黎螺冷漠地说完,转身就走,苏士祈亦步亦趋,赶忙跟上,还不时跟黎螺密语,黎螺面对他时,也是一脸的笑意。
高渣男看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转身离去。至于去哪里,谁知道。
苏老爷子决定在山寨休整几天。处理一干人,货物。
方姝如此这般把事情都讲了一遍,苏老爷子觉得就得这么处理。就吩咐苏二苏三去处理那一堆盗匪。浇了油,烧呗。因果轮回,也轮到他们受这个了。
并不是方姝她们草菅人命,视人命如草芥。一是找当地官府,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是异国他乡。二怕官匪勾结,斩草不除根,后续就会很麻烦。三就是盗匪确实死有余辜。四是资财不能便宜当地官府。
方姝是血没溅到身上,自己也没亲手拿刀割人,就没有强烈的人是她杀的意识。再说死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方姝心里没有不适的感觉。
至于其他事体的处理也是有了章程,晚上一如既往,泡药浴两个时辰,与师父一起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