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水电的那个晚上,我们三人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家里只有两个卧室,但却有三个人。大兵哥提议他去睡沙发,但我于心不忍,没让他那么做,毕竟那可太委屈他了。思来想去,我们三人相互对视,猛然间那两个男人的目光都齐聚在我身上。我莫名其妙的脸红了,我能看出魏春冀的眼神很微妙,而大兵哥的眼神更奇妙。
大兵哥露出一抹微笑,说:
“我有个不错的提议。”
大兵哥抓住魏春冀的双肩,把他推到我身边,然后后撤一步。我们两个靠在一起的时候,我隐约明白了大兵哥的用意。我的脸更红了,他的脸也是。大兵哥掐着腰,自信地说:
“我敢打赌,这是最棒的方案。”
我有些顾虑地问:
“这......这不太好吧。”
大兵哥摇了摇头,笑着说:
“没事,就是睡在一起而已,又不会发生奇怪的事情。你说对吧?魏春冀。”
魏春冀看了我一眼,然后急忙点头。大兵哥满意地说: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啦!那件只有单人床的屋子就给我吧,我住在那里,正好我喜欢清净。”
没等我们两个同意,大兵哥就飞步来到那件只有单人床的卧室前,拉开门走了进去。突然又打开门,探出头来笑着说:
“晚安,各位。”
说完,就关上了房门,只留下迷惘的我们。我们对视一眼,彼此都后退了一步,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我们都犹豫了一会,谁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横摆过来手,说:
“要不你先请?”
我点了点头,然后挪步进入另一间有双人床的卧室。害羞又不安的我进屋之后立即关上卧室门,并将其反锁。这时我才从刚刚的紧张之中缓了过来。接着,我独自一人在卧室里徘徊了许久,短暂的几分钟里我想了很多事情......想过之后,我换上睡衣,给卧室门解锁,开门走了出去。我低声对他说:
“该......该你了。”
他倒是显得很淡定,快步走了进去,没过几分钟快步走了出来,他也换上了睡衣。接下来我们两个并排站在卧室外,谁也没有走进去。我在紧张着,迷惘着,不知该如何行动,他也是如此。最后,是他勇敢地迈步走了进去,我见此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那一夜,我们两个平躺在床上,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谁也没有睡去。我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着,都是在胡思乱想。我看他的表情和我一样木然,我猜他和我一样,大脑里面都不消停。胡思乱想的感觉就像是我大脑各部门的部长在打混战,百家争鸣的既视感;但总体战势还是向一个问题推进,那便是本能与伦理的抉择。
“你也没睡吗?”
他的一声问候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是啊,今天格外精神呢。”
我的大脑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头脑中的各个部长快把我的精神拆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涅琉妮雅。”
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别说的这么直白,人家还没做好准备。”
我感觉我的脑子要发生一场猛烈的爆炸。
“其实我也没做好准备。”
“哦......”
“别想太多。”
“可此情此景我难免想得太多。”
接下来他的一番话,再次刷新了我对他的理解。
“我的父母曾告诉我一个道理:‘无法做一个人的新娘,就无法解开一个人衣裳。’伦理之上,人才活得不那么愚昧。”
“哼......魏老师又开课了吗?”
“算是吧。”
“哪有在这种场合开课的?真是荒诞......”
“话别说的那么糟糕,这有辱老师之名。”
“抱歉,说错话了。”
“没关系,下次注意点就行。”
突然,不安涌上我的心头。
“魏春冀,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我会是你的新娘吗?”
“会。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事,就是单纯好奇。”
“涅琉妮雅,我知道,你是不想让我离开吧?”
“你怎么什么都可以看透?我这点小心思你都不放过吗?”
“那倒没有。我只是想关心关心你。毕竟你经历了那么多,心里难免得有几分不舒服。那几天你不曾向我们倾诉,我怕你把这些事憋心里憋久了会出事。”
“嗯......你还是那样善解人意呢。不过请别担心,这些事早就被我转化掉了。从我再次见到你和大兵哥的那一刻起,这些事就已经如浮云般退散了。”
“别逞强,想哭就哭吧。”
他这么一说,我诚实的眼角泛起了泪花,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想哭。但我还是守住了那个想法,我还想在他眼里留住几分昔日的刚强。
“哼!人家才没想哭呢。”
“呵呵,你又傲娇了。”
“哼!你在这般胡说我可以对你采取沉默制裁。”
“好好好,随你的愿,我住嘴。”
其实我那时偷偷流了几滴眼泪,不过他没看见。由于睡不着,我突发奇想,好奇起一件特别的事。
“魏春冀,你会唱催眠的歌吗?”
“催眠的歌?”
“随便一首都行。”
“这个嘛......摇篮曲行不行?”
“行啊!我正好想听听你唱歌。”
“那你听好,我唱了啊。”
随后,他轻声唱起一首摇篮曲。我闭上眼睛,静静聆听,慢慢地也便有了困意。不过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几声呼噜声把我从昏睡边缘拉了回来。我睁开眼,惊奇地发现他竟然先给自己唱睡着了。他打着呼噜,我在一旁默默注视。他打呼噜的样子看起来有种莫名的可爱,一看就是进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看着看着,不知怎地,我竟然听着他的呼噜声入睡了。也许是因为我太困了,但也可能是他直至睡去也在歌唱,他的呼噜声似乎有摇篮曲的调子。
后来据大兵哥所说,那一夜里大兵哥一直歇靠着我们卧室的墙,试图偷听到什么。大兵哥突然奇想,想要检测一下魏春冀。真是奇怪诶!大兵哥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难不成......大兵哥是想撮合我们两个?果真如此的话,用这种方式那可就太怪了!真是怪内。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逐渐习惯同床共枕的日子,从一开始的害羞到习以为常,就如大兵哥说的那样,这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严格来说,我们算是同居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