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骑当千小次郎

猎熊一事过去了好几日，这一日，小次郎从码头拿回了自己定制的甲胄和战马，以及打算送给楠贞孝的熊皮外衣。

他刚到门口，就看到自己的邻居藤野行秀在那往自家院子看。

其实他刚住这里没几日，所以他会经常给邻居们送些肉过去，蹭一顿饭。

像下级武士吃肉是很寻常的事情，没有上级武士那么多的条条框框。

即便是上级武士，也会打打牙祭，毕竟这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寺庙里的武僧也会吃肉喝酒睡女人，一代传一代，现在谁还会老老实实的守着规矩？

武士们不会去花钱买肉，一般都是闲暇时去打个猎。

所以一般都是山鸡肉和野兔肉，很少吃到鹿肉，熊肉就更少了。

特别是黑熊肉，本身就有营养价值，小次郎仅靠熊肉就和周围的武士打好了关系。

他连忙打招呼道：“藤野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藤野行秀看到小次郎，连忙上前说道：“小次郎，喔，这就是你的战马吗？真是一匹良驹啊，也只有你这样的猛将才能驾驭了。”

这匹木曾战马肩高一米四五，算上脑袋的话，藤野行秀比战马还矮了一个头。

小次郎微笑道：“哈，这可不便宜，花了在下三十五贯钱呢。”

“喔！”藤野行秀惊叹一声，他看了一下小次郎的甲胄，心想这里差不多就接近百贯了。

他惊叹道：“啊，武田大人换了这一身装备，此番与赤堀，朝仓交战，必然能立大功啊。”

小次郎谦虚的说道：“在下只想着为主公效力罢了。藤野大人，里边坐。”

二人进屋之后，藤野行秀这才说道：“武田大人，在下这次来是和你说一个消息。”

小次郎顿首道：“请说。”

藤野行秀一脸羡慕道：“我听族里的叔父说，主公打算让你暂代足轻头一职，若能立下大功，便可为足轻头。”

小次郎故作惊讶，一脸激动道：“噢！若真是如此，主公的大恩，在下真是无以为报啊！”

所谓足轻头，在楠家不过是管理三十多人的职位，这也算是楠家的中层了。

短短十余日内从底层跳到中层，也足以见楠贞孝对他的重用。

但小次郎明白，楠贞孝这是担心自家不敌，所以给自己画大饼，让自己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罢了，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自身武力了。

单单一个足轻头的职务，增加了一些俸禄而已，没有封地，终究上不了台面。

藤野行秀皱眉道：“武田大人，不是我打击你，此番的战事很凶险啊。

家老们还在和主公商议，是出城野战，还是笼城，尚未有决断。

不过细作们传来了消息，神户家的三百人乘坐船只抵达了茂福城。

茂福的朝仓大人已经动员了八百人，再加上赤堀家的兵马，此番我们要应对的敌人超过了一千五。此战凶险呐。”

小次郎安慰道：“藤野大人别担心，赤堀家的猛将都被在下斩杀了，想来朝仓大人麾下的勇将也不过如此，此战何须担忧？”

藤野行秀笑道：“哈哈哈，到时候可就拜托你武田大人了！”

小次郎拍着胸脯道：“放心的交给在下吧。”

藤野行秀松了口气，他又聊了两句，这才离开。

小次郎的笑脸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此战却是凶险，但越凶险，才能越加凸显他的武名！

他暗道：一骑当千，不是说说而已！

又一日后，小次郎正在家中保养刀枪，就听到城内响起了警钟的声音。

他立刻起身让仆人帮他带上甲胄。

他刚走到门口，就有侧近众高声喊道：“开战了，速速到本丸集合！”

小次郎立刻徒步跑去本丸，正好遇上藤野等人一起赶到本丸的居馆。

他们这些人只能在广间外的院子里盘腿坐下。

广间内则是楠家的家臣汇聚一堂。

楠贞孝坐着马扎，大声说道：“赤堀忠长和朝仓盈丰汇合了，兵力大约一千八百！”

“一千八百？！这太多了，主公，守城吧！”

“主公，我军必须野战击败对方，否则等到来年，就会被神户，赤堀，朝仓两面夹击！”

“开什么玩笑，我军还不到对方的一半！”

“主公，请决断！”

楠贞孝看到了院子里即便是坐着也比其他武士高出不少的小次郎，说道：“我决定了，此番与敌野战！”

“我乃大楠公的后人，岂能遇到强敌就后缩，如此这般，我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大楠公？出战！”

“喔！主公英明！”

“主公不愧是楠木公的后人，出战！”

院子里武士们也兴奋的怒吼道：“出战！”

这声音当数武田小次郎的最大，毕竟只有打仗，他小次郎才能立下大功。

楠贞孝意气风发的任命木村正雄担任先锋大将，领兵二百多。

他大声喊道：“武田小次郎！”

小次郎连忙起身，脱下草鞋，这才走上走廊，进入广间内坐下。

楠贞孝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任命你暂代先锋队第一番长枪队足轻头。”

小次郎连忙低头行礼道：“哈！属下多谢主公栽培，不胜感激涕零！”

楠贞孝点头道：“嗯，不要让我失望！”

“嗨！”

小次郎领命后，这才退下。

随后楠贞孝布置中军和殿军，听家臣们汇报军备情况。

半个时辰后，一名侧近众跑进广间喊道：“启禀主公，兵马已经集结完毕！”

楠贞孝当即起身道：“诸位，随我出战！”

“喔！出阵！”

小次郎跟着来到城外，与自己需要带领的士卒汇合。

此番的他是一位骑马武士，身后有一面靠旗，最上面是楠家的橘水纹，随后是他的名号“武田小次郎”。

另外还有他斩杀的武士名字，首当其冲的就是松本信光的名字。

楠贞孝骑马于军前行走，大声说着开战的宣言，鼓舞自家士卒的士气，随后举起采配，用力压下喝道：“出阵！”

“出阵！”

木村正雄立刻跟着下令，二百多人的先锋队率先开拔。

上午十点，楠家大军九百多人，与赤堀，朝仓联军一千八百多人在盐浜遇上了。

盐浜的平地上，双方的兵马都在干枯的耕地上布阵。

小次郎作为先锋队里的一个足轻组，自然在最前方的列阵。

他高大的身躯立马就被赤堀忠长注意到了。

他指着武田小次郎说道：“朝仓大人，那人就是楠家的猛将武田小次郎。”

朝仓盈丰仔细一看，有些惊讶道：“喔，好似小巨人一般，看来赤堀大人所言非虚。

不过一人之力，怎能左右一场大战？赤堀大人不必忧虑，此战，优势在我！”

朝仓身边一名武士说道：“主公，请让属下前去讨取此獠！”

朝仓盈丰笑道：“何必这么麻烦，我大军当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接攻过去。先锋队，前进！”

“先锋队，前进！”

听到命令的先锋大将福田丰友当即命令麾下足轻队出击。

楠贞孝看对方动了，也下令道：“先锋队，前进！”

木村正雄听到传令兵的传令，立马喊道：“先锋队，前进！”

小次郎骑在战马上大喝道：“第一番队，前进！”

足轻们将长枪抗在肩膀上，慢跑前进。小次郎骑着战马跟随在队列旁边，缓步前进。

很快，双方相距不到六十步，木村正雄立刻喝道：“停！”

“弓箭手准备！”

双方的弓足轻纷纷上阵，在阵前列阵。

“放箭！”

“嗖嗖嗖...”

刹那间，箭矢如蝗，士卒惨叫声此起彼伏。

临阵三矢之后，木村正雄可不想自己的士卒被弓箭消耗，便喊道：“第一番队，杀！”

得到命令的小次郎跳下战马，扛起一块搔盾冲锋在前，喝道：“咔咔类！”

“快冲，跟随武田大人！”

“赤堀家的混蛋，西内！”

“跟随武田大人立下一番功啊！”

第一番队的足轻嗷嗷大叫，跟着武田小次郎发起了冲锋。

福田丰友怒骂道：“混蛋！长枪队，咔咔类！”

“杀！”

武田小次郎这边才三十多人，对面直接上了一百来号人。

小次郎丝毫不惧，在冲到距离对方只有十步的时候，他单手就将搔盾丢了出去，直接砸倒几名敌人。

紧接着，他抓住十文字大枪枪柄的最低端，直接抡起来，就像旋风一样。

朝仓家一队枪足轻摆出枪衾阵，拍打而来，却被他轮动的大枪全给拍开。

“啊！我的手！”

不少足轻丢下长枪，痛苦着，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

还有士卒被吓到，连忙惊慌失措的后退，摔倒在地上，高声惊叫。

仅仅一个照面，一个足轻组就被打崩了！

小次郎高呼道：“楠家武田小次郎参上！”

一名朝仓家武士大喝道：“来将休得猖狂，我伊坂十兵卫前来讨教！”

小次郎立刻回道：“我不斩无名之辈，速速退下，敌方大将何在！”

伊坂十兵卫大怒，喝道：“狂妄之徒，看我讨取你的首级！”

小次郎一看这人非要找死，也不再磨叽，他快步冲上前，双手抓着枪杆，对着冲来的伊坂十兵卫砸去。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伊坂十兵卫的枪杆破裂，大枪砸在了他的兜帽上，直接把他的脑袋砸进了胸里。

“噗通...”

伊坂十兵卫的尸身随即倒在地上，周围的士卒一脸惊恐，鸦雀无声，一股尿骚味弥漫战场。

武田小次郎大喊道：“敢来挑衅我的无名之辈就是这个下场，敌方大将何在，速来受死！”

那一刻，小次郎如同魔神一般，惊得敌军先锋队手足无措，不敢应战，领兵大将福田丰友脸色苍白，胆气尽丧，不敢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