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瑶看着五人被箭击中,随即五人撑着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
低垂着头,再也没了往日在马场里奔驰的生息。
穆瑶撕心裂肺的哀求着父皇。
“不要……!快停下!快停下……”
终于第二发正在蓄势待发的弓箭手们都听到帝王的一声“住手。”
所有人都撤离了,只有穆瑶,站起身,因为慌张,连步子都没站稳。
眼里的无助和心疼再也掩不住。
跌倒在地,膝盖处吃痛的站不起来,但是穆瑶还是站起身,越过地上被杀害的无辜的人。
曾经许多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穆瑶的瞳孔里,不过…此时的他们躺在血泊中……
穆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么一切,她只是看着自己心悦之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紧紧的握着长刀。
胸前的战甲被数不清的箭穿破,刺入了血肉。
跪在地上,整个头都像是没了力气支撑,此时的阿储已经是濒死之际。
即便是身上穿着的是铁甲,但还是长长的弓箭穿过了她的身体,密密麻麻的胸口一片。
阿储的口中不断的流着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穆瑶上前,扑通一声跪坐在地,她颤抖的双手沾满了湿热的血迹。
穆瑶颤抖的将双手用衣衫擦干净,她的手缓缓捧起爱人的脸。
穆瑶语气哽咽的,极力压制着自己,她将阿储嘴角的血迹抹去。
只见阿储缓缓睁开眼睛,她眼睫弯弯,只是眼神涣散,已是个将死之人。
阿储看着穆瑶红着眼哭着,她的手本已麻木没了直觉,但是她的胳膊还能动弹。
阿储的另一只手缓缓地撑起来,她想去抚摸穆瑶的脸颊,叫她别哭。
但是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穆瑶立马接住她即将要下垂的手。
穆瑶知道……阿储真的要走了……
“阿储……我救不了你呀?我该怎么办呀?!疼不疼啊?”
阿储的身体就那样跪在那里,穆瑶紧紧的握住阿储还有一丝余温的手。
穆瑶似乎摸到了什么,她将阿储的手摊开在手心,是……一颗桂花糖与梅花玉簪。
曾经,穆瑶不喜喝药,阿储便买了京城最好吃的桂花糖,常常戴在腰间的一个布兜里。
穆瑶看着那颗桂花糖,她再也忍不住的大哭着。
穆瑶理了理额前的发丝,将梅花玉簪插在头发上。
“阿储……好看吗?”
穆瑶猩红的双眼止住了泪,她只是莞尔一笑。
唇齿间却抑制不住的颤抖,这是前所未有的。
储可珍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扯了扯还在向外流血的嘴角,她的喉咙发不出声了,只能抬手在穆瑶的手心用血迹写下。
“好看……”
两字。
穆瑶看着阿储因为常年练武而被兵器磨出来的老茧。
穆瑶起身想要把阿储拉起来。
但是却怎么都……拉不动……
穆瑶最终将那颗没有沾上一颗血迹的桂花糖握紧在手心。
穆瑶在这里守了一夜……
隔日皇城里来了人来把尸体拉倒乱葬岗。
便看到长公主就守在一旁。
穆瑶被带回了皇城里,她脸色苍白,眼神里看不出一丝神情。
似乎此时的穆瑶就是个傀儡一般,没有任何感情。
穆瑶听到自己要被禁足时,也没有任何心思了。
穆瑶只是静静的躺在床榻上,几日以来滴水未进。
直到自己从八岁那年便照顾自己的宫女:安彤来时。
穆瑶才愿意吃一些饭,安彤是西洲人。
安彤和穆瑶待在一起从小到大,又怎么会不知穆瑶喜欢南鞍王府的阿储。
安彤和穆瑶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公主,其实阿彤是西洲人,但是当年我爹娘不要我,我便被带来了中原,后来便进入了宫中服侍公主……如若公主想要为南鞍王和阿储他们报仇!或许也有个办法……”
穆瑶这时才回过神,看向阿彤。
安彤与穆瑶的关系如同亲姐妹,因为从八岁那年出了冷宫。
穆瑶便知道只有这个与自己同岁的安彤是完完全全的对自己好。
安彤是一个极致单纯的人,她不懂宫中的算计和阴暗。
安彤查看四下无人,又查看窗户外是否有人。
安彤笑着说“那便是……要去找西洲的势力来帮你,西洲十几年前便想要一举拿下中原这块土地,但是因为种种缘故,没能实现。”
穆瑶似乎若有所思,几日后,她拿着安彤给自己的地图,溜出了皇城。
后来便有了,现在的这般情形。
这十年来,穆瑶和西洲保持着书信联络,但是只有阿里廉赫和穆瑶知道那些信纸上的凹凸不平是何意思。
这属于是两人之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