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郁闷的把枕头从我脸上拿开。
好死不死的,我竟然闻到,枕头上有一种说不清楚的臭味,足以让我作呕。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五感敏锐并不是一件好事!
房间很大,但里面只摆放了一张大床,没有其余的东西。
床上有个女人,应该是女人吧,至少我清楚这是杨听霜的姐姐。
但如果抛开我知道的,就现在这种情况,单单只看床上那个人,怕是谁也分不清楚到底是男是女吧?
都快拖到地上的长发,已经遮挡住了几乎全部身体。
长发上到处都是打着结,甚至还有些地方粘着水渍,整块整块的纠在一起。
此刻,杨听霜的姐姐朝着我扔完枕头后,以蜷缩的姿态缩在一角。
我们每向前走一步,就伴随着她的大吼大叫:“滚!滚开!”
声音尖锐,但却透着一种缺氧似的虚弱。
“姐!是我啊,我是听霜!”
杨听霜连忙快步走到她姐身边,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低声安抚着。
剩下的我们几人现在只敢待在原地,生怕再往前走上一步,就会引起杨听霜姐姐的警惕。
“你姐......是发生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的?”破山突然开口问道。
我看向他,他此刻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等杨听霜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她姐,她一边把百药之泉喂进了她姐姐的嘴里,一边给我们使了个脸色,示意我们出去再说。
杨听霜的姐姐喝完百药之泉后便熟睡了,我们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发生什么奇异的变化。
看来百药之泉的泉水也没有作用。
杨听霜的脸上写满了失望、着急、甚至是绝望的神色。
我们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杨听霜这才说道:“其实我做走山客的时间并不久,在我爸去世之后,是由我姐接过了走山客的衣钵。可在大约一年前,我爸去世没多久,我姐独自一人去了湖南寻找参精。”
杨听霜说到这里就暂时停住了,因为有个保姆过来给我们每人端上了一杯茶。
茶香四溢,但却与此刻的气氛格格不入。
待保姆走后,杨听霜继续说道:“去了大概半年,起初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但三个月之后的一天,我姐把我叫到房间里,把走山客的衣钵传给了我,还有家族一直守护的秘密。之后,她就变成了这样,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但时间一长,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到现在几乎是每天都是疯癫的状态。因为长期吃不下东西,导致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到现在......唉。”
杨听霜说到这里,已经是梨花带雨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早有预料?”
“为什么去找参精?”
前一句是博文提出的,后一句是我问的。
杨听霜姐姐的奇症一定跟她去找参精所遇到的事情有关,那么她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的直觉告诉我,她去找参精的理由才是整件事的核心!
于是我问了出来。
杨听霜擦了擦眼泪,先是朝着博文点了点头,然后再跟我说:“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姐也没有告诉我,我只是隐约知道她有个对象,好像得了重症,需要参精才能痊愈。”
“你知道你姐对象叫什么吗?”破山开了口,表情极为焦急,就连问出来的语气都是急匆匆的。
我们都疑惑地看着破山,破山也不墨迹,直接说道:“你姐得的不是什么奇病,而是被人下了蛊!”
“下蛊!”杨听霜惊叫了一声。
好在杨听霜已经支开了那些保姆,否则这一声惊叫绝对会引起所有保姆的到来。
“破山,你肯定吗?”我问道。
破山笃定的点了点头,说:“虽然我寨子里没有蛊术的传承,但我认识另一个寨子的蛊女,她......她曾是我的爱人。她告诉过我很多关于蛊术的事情,我之所以肯定你姐是中了蛊,是因为你姐所中的蛊,只有她们的寨子里的人才懂得怎么下。”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破山。
破山之前居然有对象?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跑偏了,现在的注意力显然不应该是在这个点上。
听到这里的杨听霜激动了起来,连忙追问:“哪个寨子?大师兄你可以带我去吗?”
破山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寨子是隐世的,而且不允许外人进入......”
破山话音未落,杨听霜已经是泣不成声的状态了。
见此,我不可能不出声的,更何况我曾经答应过杨听霜,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找到治好她姐姐的方法。
现在方法就在眼前,即便破山有难处,我也不能不开口。
“破山,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放心,我们只是去求解蛊之法,至于丫头的姐姐为什么中蛊,我们一概不问,你看这样可好?”
破山踌躇了一会儿,说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成了那个寨子的敌人,怕是不好带你们进去了,但我可以把寨子的所在告诉你们,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
说完,破山抱歉的看了看杨听霜。
杨听霜感激地猛点头。
破山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至于他说他是那个寨子的敌人,我那比五官还要敏锐的八卦之魂,已经嗅出了一丝味道,估计是和破山曾经的爱人有关吧。
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因为我们在窫窳墓里耽误的时间太多,距离杨听霜所说的,她姐姐的期限,仅剩下几个月的时间。
而那个寨子的所在又十分偏僻,用破山的话来说就是,我们就算到了地方,也不见得能找到。
所以以防中途发生什么事情会再次耽误时间,我们决定兵分两路。
由破山和博文去寻找沈云中,破解装有不死药的那个白玉盒子上的密码。
而我则带着杨听霜前往那个寨子求解蛊之法。
定下了接下来的路线,我们就给古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古老爷子。
那个电话还是博文强制性留在观星小榭的,就是为了方便以后我们和古老爷子随时能取得联系。
其实我都知道,博文是更怕古老爷子再来一次悄无声息的转移。
昨天我们可是被吓得够呛,博文这小子嘴上不说,但昨天发现古老爷子不见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都在轻微的颤抖。
可见当时的他,内心有多么恐惧和害怕!
第二天一大早,博文开着车和破山先出发了。
我和杨听霜则是因为两人都不会开车,只好坐火车前去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