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水看着韩星星高挑的背影,有些觉得自己的做得过分,心里怅然若失。
他本来想着要把手中紫云英扔掉的,想了想觉得还是太残忍,便捧在胸前低头闻了闻,抱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一觉醒来后,夜幕就垂下了。垂下的夜幕上上演着璀璨的霓虹,。
江秋水悄悄起床,悄悄出去,悄悄翻过医院的后墙时,陈守平已经在那株法国梧桐下面等着了。
“江师弟!”陈守平叫了一声,“叶探长已经去华格臬路找在那里监视着梅村光的林劲风去了,要我们赶到那边去与他见面呢!”
“林劲风?”
“对,”陈寿平回答,“他是震旦大学体育系的学生,拳击练得不错,前几天打败了前来挑衅的日本拳击手,日本人叫嚣着过几天要教练对教练呢。为了预防日本人再次挑衅,叶探长把林劲松带到子真武馆,这几天正在向我三叔学习鹰爪拳。人家可羡慕你这个大英雄了。”
“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呢!”江秋水听了便说,“大师兄,我们走。”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华格臬路。离张公馆不过百来米的一个小胡同,叶寒身着巡捕装,领着一个同样穿着巡捕衣服的人站在那里。
“这就是江大哥!”叶寒说完,又对江秋水说了一句,“这是震旦大学的林劲风。”
林劲风一下子过来拽住了江秋水的手,江秋水也把林劲风的手紧紧握住。
黑暗中他们都没有看清对方的脸,林劲风却吃惊地说了一句:“江大哥的身材好魁梧哟,真的像极了一座铁塔。”
“我们长话短说:现在张公馆对面那排街上,除了那家混沌店,就只剩林怀部他们房间的灯还亮着了,也能确定他们就在房间中,”这时叶寒说道,“就按秋水兄弟说的办。大师兄和你可以假装去混沌店吃东西,顺便去电话亭给万管家打电话,让他向张家透露有军统监视张家的消息了。”
“好的!”江秋水和陈守平沿着梧桐的树荫避开了林怀部他们所在房间视线,走向离那间馄饨店不远的电话亭。
陈守平去混沌店要了两碗馄饨,等江秋水打完电话回来后二人吃完了,才又悄悄七弯八拐,上蹿下跳,一同来到林怀部他们那间亮着灯光的房间楼顶。
时间在摇曳的梧桐叶间窸窸窣窣的走过,这里或哪里的高楼上,依旧是玉壶光转,鱼龙翔舞。天空中,半轮月亮如同谁的眼睛在冷冷地看着这个世界,在静静地等待着一些事件发生。
两个男人只在楼顶坐着。
半轮的月按捺不住了,从中天慢慢移向了西面。
楼下房间的灯光终于熄灭了。街对面,张公馆的灯光依旧高调地亮着,与掩映在林荫里的杜公馆灯光相比,简直就是在宣扬这上海滩就是他们家世界。
江秋水和陈守平只在屋顶守株待兔。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他们同时感受到了异样,便站起身来,从房顶上面分别飞上了一棵临街的法国梧桐。
两棵法国梧桐只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便平静了。
梧桐树下,一队鬼魅的影子走走停停,急速地逼近了林怀部他们所租的房子。
很快,有人从屋子的后面,也就是江秋水他们上来的地方上了房顶。
咚咚咚,到处都站满人后,才有人敲二楼的门。
二楼的灯亮了一下后很快就被关上。
开灯的人是梅村光,他只是下意识地开了一下灯,就一下子把开关摁上。
“干嘛关了?把灯打开!”
梅村光听到林怀部的叫声,又按了一下开关,窗户上一下子亮亮堂堂。
梧桐树上的江秋水赶紧沿着树干转身到了另外一侧。
“什么人?半夜三更的,让不让人睡觉呀!”林怀部听到敲门声,一边和梅村光一起穿好了衣服,一边问。
“巡捕房的,”敲门的回答,“这段时间每天这间屋都是最晚熄灯,你们在搞什么名堂啊?”
“什么时候熄灯关你个球事啊!”林怀部没好气地把门打开。
门外一下子挤进来了好几个人,一拥而上扑向了林怀部,却被梅村光上前把林怀部往后一拉,接着双手架住最前面那个人的手腕,右蹬腿直踹对方心窝。
那人一下子向后跌倒,把后面跟来的人也打倒了一个。
旁边的一个采用右前踢攻击。梅村光向左侧急速闪身,然后右上步,勾住了对方的支撑腿,身子迅速向前,右膝一顶对方支撑腿的腘窝,这一个也重重地倒下。
“八嘎!”滚在地上的人大叫了起来。
梅村光一怔,却从门外飞进了一个女子,一进门就摆了一个推窗望月的架势要向梅村光发动攻击。
“日本人?”林怀部听到那声“八嘎”,用脚一踢,床前的一把椅子便飞了起来,向进门的女子砸去。
那把椅子在梅村光旁边飞过,却被他突然抬腿,椅子便一下子改变了方向,趴的一声砸向一边的墙角。
“这——”
林怀部正不理解,却见进门的女子定定地看着梅村光,叫出了一声“哦尼桑”。
“哦,光子?”梅村光这时也认识到来人正是自己的妹妹梅村光子。
原来这个梅村光是日本人?林怀部急忙抽身,想踹开临街的窗子要跳出去。
却被梅村光就势一蹲身,一个后扫荡扫中了林怀部刚刚迈出的那只腿的脚踝。
林怀部重重地倒下,被梅村光子一挥手,几个人一拥而上向前按住,反扭住了他的胳膊后才让他站起来。
“光子,你们破坏了我潜入军统的计划了!”梅村光用日本话大叫,“你们宪兵队是干什么吃的啊?”
“这——重光堂的计划吗?我们真的不知道呀!我们听到报告说有军统人员在监视张公馆,宪兵队的佐藤大佐才让我带人赶往这里来。”
这边正在说话,前边的窗户却被嘭的一声踹开,一个大汉随着玻璃的碎渣飞了进来,人未落地,手中的飞镖已出,一把飞向梅村光脑后,一把直插梅村光子眉心。
先进来的人是江秋水,接着是陈守平。
梅村光听到脑后有金刃破风声,把头一歪,飞刀在他左边的耳朵上钻了一个洞。
哎哟——梅村光捂住左耳要回身攻击时,江秋水人未落地,左手的单手盖抓已经从天而降。
咔嚓——梅村光的天灵盖碎成了几块。
梅村光目光这时还停留在他妹妹梅村光子身上,他妹妹根本就来不及躲开,早被江秋水的飞镖直插进眉心,一下子就长出了一只角。
两兄妹相互望着,目光慢慢呆滞,身子也渐渐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