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李灿烂、山本美秀他们去了两石塔,浏览了峨眉山与武当山的武术文化,关空建议大家休息。可是来的多是年轻人,知道江石简述的爱情观念与婚姻观念,提出,让江石讲述一下爱情情感经历,林石征求了一下江石、黄平、刘园的意见,然后,他们寻找到了一个可以将声音直接转化为图像的多功能会议室。一排一排的黄色座椅,给人们一个温馨的感觉,让林石与吴娜来读江石写的稿件。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中年人,手提一个拉杆箱,出现在海港码头。画外音将人们引入故事之中。黄平指着画面上的中年人对江石说:“这就是你在逃难呀。”江石无语,刘园说:“黄平,仔细听吧。”林石在朗读——
往事如烟,2004年,我来到南海省这个地方。命运可真会开玩笑,看来,我要将自己的晚年全部寄托在这里了,我在心里念叨:告别了江城,告别了我的亲人,告别了我昨天的所谓辉煌。下船后,我们上了长途客车,到了长途汽车站后,我给当年在报社的部下肖雄打电话,他已经在南海工作了十年。他在电话里讲:“江石老师,你坐出租车到海口城西,南海省农业学校门口,打手机给我,我在农业学校门口接你。”
我从新港出来,不到一会,一辆一辆的出租车灵活地开到我身边,我随意上了一辆车。车子在灯光构建的道路上行驶,大约大半个小时后,车子拐了几道湾,在南海农业学校门口停下,我付钱刚下车,听见有人喊:“江石老师。”还是那个沙哑又熟悉的声音。一个瘦长个子的青年人向我迎过来,正是曾经在自己手下当过记者的肖雄。我说了一声:“你今天怎么不愿意到船码头去接我。”肖雄说:“我不知道你是在秀英还是新港。”我忽然感觉,自己到南海省,十分落魄。肖雄带我来到一个二层楼的房屋前,指着二楼说:“我住在楼上。”我随他上楼,站在走道上,大致数了一下,八间房,都是单间。
肖雄让我进了一间房,我四下观察,发现,这房间里没有厨房,没有厕所。肖雄介绍,二层楼的顶头,有两个简易灶台的地方是厨房,有两个破旧的小门的是厕所。肖雄的住处,就是一间上十个平方的住房,里面没有电冰箱,没有洗衣机,没有电视,没有空调,只有一张大床,一个小床,一台旧落地扇,吱吱嘎嘎地转着。晚上我去上厕所,路过一间房屋,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骂声,一个女子的叫声,我赶快回到房间里睡下,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对肖雄说:“房间里没有厨房,没有卫生间不方便,亏你住了这么几年。我还以为你买了房子,怎么还是住在这样的房间里。”肖雄说:“我在一家报社的记者站工作,没有正式编制,工资与广告效益挂钩,所以,手头不宽裕。”我忽然有一个感觉,自己像是逃难来的。我想到这里,对肖雄就没有好气了,说:“肖雄,莫又学当年,让我来吃你的哑巴亏。”
肖雄对我说:“我手上没有钱交房租了,你替我交两个月的房租。”我叹了一口气说:“估计你也没有吃饭的钱了,走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们到了一家小餐馆,随便点了两个菜,一个人一碗饭,很快就吃完了。我告诉肖雄,我这一生磨难太多,就是因为我傻得出奇,傻得冒烟。难怪,我从小就被人称为傻子,小学中学被称为傻子,下放农村还是被称为傻子,进工厂后,别人也是将我当傻子看待,就是当了记者编辑,也是凭借一股傻劲在工作,所以,我给自己干脆起了一个笔名,就叫江傻。这个名字没有创新。本来,小学时,同学们都叫我江苕,江城话的苕就是傻的意思,江苕就是江傻。肖雄啊,以后,你就称我为江傻老师吧。肖雄,你给我联系一下王市长。”
肖雄说:“对不起,江老师,我们的老乡王市长,他说不好给你安排工作,你虽然在荆楚是著名科普作家,但是,考公务员需要高学历,起码是个硕士,博士更好,否则,用人单位会嫌你年龄大了。”我说:“是的,如果是博士,50来岁找工作,还说得过去。我们先去南海日报办的科教导报去应聘吧。”
我们住的地方离南海日报的金盘路只有两站路,我们就走过去了。最近一段时间折腾,身上只剩下十六元钱,我要我的两个小学同学,一个人给我寄了500元。我们去报社找到教科导报社,同意我们应聘,但没有固定工资,拉到广告就有提成。拉不到,我们就只有喝西北风,不,只有喝海风。
肖雄马上回答:“江老师,你莫担心,你给江城打个电话吧。”我说:“对了,我要给江城打个电话。”我发现手机没电了,于是走到一个电话亭,拨通了电话,我说:“春兰,我已经到了,见到肖雄了。好,好,等着你来。”
对方的声音里说:“你到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我后天就会到的。”我与肖雄喝了几瓶啤酒,吃完了饭,我对肖雄说:“你的江老师,前段时间在江城辉煌,这段时间不大顺心,因为,活动搞砸了,书的发行量跟不上,动漫脚本没有办法完成,活动亏损了一些钱,那些人上门来催我还,我心情不好,想在南海闯一下。希望你来帮我一把,没想到,你在南海闯荡了十年,怎么越闯越不景气。”“江老师,我主要是没有找到一个好老婆。”肖雄的话说到这里,他惭愧地低下头,我对肖雄是了解的,他主要是吃了他表妹的亏。他为了他的表妹,与原来的老婆离婚,与表妹一起在海口同居,表妹一直没有找工作,坐吃山空,大手大脚用光了肖雄的钱后,跟一个小老板走了。
“江老师,你现在怎么样了,你儿子还好吗。”我叹了一口说:“我搞一个大型文化活动亏本了,江春兰借了我几万元,她还愿意继续帮助我,于是我又与春兰走到一起,孩子妈气得与我又离了婚,这是第二次离婚。”“江老师,不是我批评你,你也不长记性,春兰就是一个骗子,你还没有吃够亏吗,怎么又与她走到一起。”
我说:“我不喜欢你说春兰的坏话,她已经得了绝症,我毕竟十多年前与她在一起同居过一年多,现在,她身体不好,我又借了她的钱,一半是同情她,一半有求于她。所以,我们虽然过去有很多矛盾,与她还是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