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读书还有用吗,不就是在农村种田吗。”胡志敏说:“你学好了知识,可以调到公社小学去当老师呀,可以当作家呀,以后可以去上大学呀,大学毕业后,可以到报社去当记者编辑呀。就是留下来在农村,也可以当技术员呀。”我问:“你有高中的全套教材吗?”胡志敏说:“我当然有,我还有大学中文系的教材呢。公社的书记胡长安是我的大伯,他是大学毕业分到公社当书记的。”
胡志敏说:“我看到了你掉在地上的一张纸,顺便看了一眼,你的的短文好像是怎谈什么是爱情?”我的脸红了:“你怎么能够偷看我的东西呢?”胡志敏说:“对不起,我顺便看了一眼,我以为你是写的什么决心书之类的东西呢。不过,我被你写的东西迷住了,但是,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你说,多么期盼纯洁的爱情,没有铜臭,没有世俗,但是,生活就是生活,生活需要挣钱,养活自己,养活家庭,才能为社会做贡献。有了稳定的生活,才能够谈的上去追求爱情。我记得有这么一篇小说,一对青年男女因为爱情走到一起,可是,他们最后因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是离婚了。”我说:“这样的婚姻之所以破碎,是因为没有爱情,真正爱情结婚的,海枯石烂不变心。”胡志敏说:“胡三十,你真的适合当一个作家,但是,你不适合当一个丈夫,作家是需要浪漫的,丈夫是需要工作养家糊口的。”
胡志敏给我讲述了这么一个故事。他的大伯的儿子胡强,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大学毕业后分配到蒲圻县水利局,可是,他成天想当作家,不安心上班,成天在家里写长篇小说,写电影剧本。水利局很忙,他长期请假,不批准他的假,他不是迟到就是早退,因为他的大伯唯一的儿子,大伯与伯妈就宠爱他,大概是听信了他一个当编辑的同学的话,他主动辞职,在家里写小说,谁知道,他写的小说没有达到出版水平,他写的剧本也没有达到发表水平,而他结婚后,吃饭穿衣都是靠嫂子拿钱,或者是大伯伯妈拿钱。
嫂子对我堂哥说:“胡强,你写作我不怪你,这是你的兴趣爱好,但是,你如果连工作都不要了,成天写出的东西是一堆废纸,还执迷不悟,我拿的工资不高,还得养孩子,养活你,我实在熬不下去了。”银行工作的嫂子徐青与我堂哥胡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应该说他们自由恋爱,有爱情吧,最后,因为我的堂哥执迷不悟,最后导致神经衰弱,萎靡不振,他们的爱情就受到了冲击。徐青说:“我们生活在现实社会中,吃饭穿衣,养小孩,照顾家庭,都需要钱,当你不工作,没有经济来源,依靠妻子父亲母亲,一段时间可以,时间长了,就难以维持下去了。爱情不需要钱,但是,生活是需要钱的。”徐青还说:“这个社会中,能够成为作家的,需要生活经验的积累,需要天赋,需要经济来维系日常生活。”
胡志敏说:“我认为,我堂哥错误地将生活与爱情混为一谈,所以,他的生活不能够治理,导致他与我嫂子离婚。”我问:“你堂哥胡强现在怎样了?”胡志敏说:“他现在在一所县中学教初中语文,他毕竟是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本科生。我的堂哥也大彻大悟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当作家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当教师的,没有高低之分,但是,各方面的制约决定了一个人干什么职业最合适。我的堂哥缺乏形象思维与社会经验的积累,所以,他成不了作家。但是,他热爱文学,逻辑思维能力比较强,担任一个初中的语文老师还是称职的。我的堂哥说,战争年代,出了一些作家,他们有生活体验,所以,他们成功了,其实,他们有的作家连中学都没有读。”
我还是穷追猛打地问:“你的堂哥如果痴迷创作,现在,他当上语文老师了,应该有创作的进步。”胡志敏说:“胡三十,你说的没有错,我表哥成为不了作家协会的专业作家、著名作家,靠写书赚稿费,靠剧本拍摄电影赚稿费不可能,但是,他当上老师后,生活有了保障,他又结婚了,他的妻子邓莺也是一位教师,教数学的,文学鉴赏能力不弱,我表哥在嫂子的帮助下,发表了一些散文、小说,在蒲圻县也算得上是知名作家。但是,在教师的岗位上,他特别优秀,成为荆楚省优秀中学教师。”我问:“你的前堂嫂呢?”胡志敏说:“徐青现在是县农业银行的行长,与我堂嫂关系很好,因为,她们之间也有亲戚关系。再说,徐青毕竟与我堂哥有一个女儿,孩子的存在,他们之间不可能不来往。”
胡三十后来,经历里一些爱情的挫折,最后,与康玲莉离婚,终于醒悟了,爱情与生活有联系,因为爱情是生活的一部分,但是,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在爱情面前谈世俗,谈钱财,未必亵渎了爱情,但是,生活是需要钱的,可以说,在社会上生活,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行不通的。
胡三十说:“我当年下放,不到十八岁,几十年过去了,通过我的生活挫折,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如果,生活中衣食无忧,坚守爱情是可以的,在社会中生活缺衣少食,爱情会离开你远去。”胡三十说:“我与江石,都是著名作家,开始,我们都有自己的工作,或者是在报社杂志社,或者是在作家协会,或者是在高校,或者是在医院,我们有自己稳定的工资收入,我们才能够保证家庭生活开销的支出,否则,没有办法生活,爱情就成为无根的草,无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