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位叫椰果的猎人,他向佰廖姑娘求爱的故事,令人荡气回肠。佰廖住在五指山下的一个黎寨里,她是一位勤劳善良的姑娘。她唱的山歌,圆润清亮,美丽动人,她一开口,百鸟不鸣,静静恭听;她织的桶裙,图案优雅,色彩鲜艳,她一展示,凤凰羞目,不敢媲美。花香引蝶,五指山下,方圆几百里,后生无不熟悉“佰廖”的名字,挑着金银珠宝来向“佰廖”求婚的,人如潮涌,争先恐后,都想在佰廖面前,显示自己的富有。
佰廖对求婚的后生们说:“我不爱谁家的钱财,我只爱对爱情忠贞的人。如果谁能把五指山顶上的槟榔摘给我,谁就是我最亲爱的人。”
有些后生,一听要摘五指山顶上的槟榔作为求婚的条件,只好伸伸舌头,转身回去了。有些后生,也想碰碰运气。可一走进原始森林,还没爬山,就被成群的黑蚊子、山蚂蝗、大蚂蚁给吓跑了。有一位黎族猎手,名叫椰果,家里很穷,只有一位瞎了眼睛的老母亲,靠椰果打猎来过活,母子俩相依为命。
一天,椰果对母亲说:“妈,我想去向佰廖求婚。”
母亲听了,摇了摇头,说:“听说佰料想要五指山顶上的槟榔,很多后生都不敢去摘了,你办得到吗?”
椰果说:“我们猎人,山里来、林里去,经常风餐露宿,和野兽作伴。五指山顶我虽然还没有攀过,但我有信心把槟榔摘回来。”
椰果还有一个想法不肯告诉母亲,他想弄点五指山的清泉,听说其能够明目,如果能使母亲重见光明,不辜负儿子一片孝心。
母亲一看儿子的意志坚定,流着眼泪说:“你父亲以前为了取熊胆给穷人治病,也进过五指山。可熊打死了,他也亡了。我为他也哭瞎了眼睛。如果你再有一个三长两短,我怎样活下去呢?”
椰果安慰母亲说:“妈,你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我也会把佰廖给您带回来的。我走后,邻居的大嫂会来照顾您的。”
椰果把母亲安慰一番,然后背起父亲留下的弓箭和砍刀,向佰廖的村寨走去。
椰果走后,母亲伤心地流着眼泪,默默的祝福儿子平安无事,凯旋归来。椰果走进佰廖的村寨,来到佰廖的面前,说:“我马上去攀登五指山顶,将槟榔摘来献给你。”
佰廖只是淡淡地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椰果对佰廖看了一眼,说了一声“再见”,转身大步向五指山的方向走去。五指山峰,高耸入云,踞于群山之巅,好比五指,直插天际,隐于云雾之中。椰果进山无路,挥刀披荆斩棘。原始森林,昏暗茫茫,没有一点光亮。椰果打着火把,义无反顾。蚊虫成群,蚂蝗结队,从水陆空对椰果实施攻击。椰果全身有野蚊香保护,刀枪不入,平安无恙。椰果饿了,山果充饥;椰果渴了,山泉润喉,椰果困了,山洞当房。椰果走了三天三夜,越过九十九条溪,跨过九十九座山,最后来到五指峰下。
椰果抬头仰望,五指峰恰似五把尖刀插入云端,绝壁光滑,手指无处抓,脚趾无处踏,他试攀了几次,没有成功,只见一颗亭亭玉立的槟榔树,就长在主峰于二峰之间,树尾与主峰平行。椰果咬了咬牙,砍下了山藤和树勾做登山的工具,准备再次登攀。突然,身后吹来一股腥气。椰果一转头,说时迟,那时快,一头像牛犊般大的金钱豹,已经向他猛扑过来。椰果行如清风,动如闪电,侧面一躲,让金钱豹扑了个空,还没待金钱豹转过身来,椰果已经弓箭在手,对准金钱豹,连发三箭,第一箭击中左眼,第二箭命中右眼,第三箭射穿喉咙。金钱豹暴跳如雷,窜上几米高,尘土飞扬,随之,重重地摔下山坡,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终于一动也不动了。
椰果射死了金钱豹,可悬崖峭壁的攀登,依旧一筹莫展,几次失手,差点从绝壁上摔下来。路是人走出来的,坝是人垒起来的。世上无难事,只要敢登攀!荆棘划破了椰果的脸,留下道道伤痕;利石磨破了椰果四肢,撒下滴滴血印。可为了获得美丽的爱情,为了创造美好的生活,椰果这位勇敢的猎手啊,无所畏惧,咬着牙关,一步一步,向上登攀。攀上第五峰、攀上第四峰、攀上第三峰、最后攀上了第二峰。当椰果喜出望外地向槟榔树爬去时,盘在槟榔树下的大蟒蛇张开血盆大口,想一口吞食椰果。椰果来不及拔箭,只好紧紧抓着岩石,把脑袋插在石缝里,可椰果的一条大腿,已经被大蟒蛇吞进去了。
椰果忍着剧痛拔出砍刀,猛砍大蟒蛇的头,大蟒蛇疼痛难忍,只好把椰果的大腿从嘴里吐了出来。椰果拔出弓箭向大蟒蛇连射三箭。大蟒蛇负痛翻滚着、挣扎着,坚硬的尾巴,像一把大刀,横扫竖砍。砍碰顽石,斩断树木。唯一的一颗槟榔树,被大蟒蛇坚硬的尾巴,拦腰斩断。最后,大蟒蛇滚进了幽深的峡谷,陈尸乱石之中。
大蟒蛇尾巴斩断的槟榔树,横倒在山石上,椰果呆呆地望着,感到非常可惜,树断了,以后就不会再长了。椰果低着头,将挂在槟榔树上一束束红橙橙的槟榔摘下来,正准备挑下山。忽然,他眼前一亮,离他几公尺的石缝里,淌着一滴滴山泉,一个天然石碗,迎接山泉,碗里的泉水已经溢满。椰果想,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五指山神泉吗,如果能把老母亲的眼睛洗亮,使她老人家重见光明,那真是喜上加喜了。
椰果取下腰间的竹筒,然后,将石碗里的水装进竹筒,兴高采烈地哼着山歌,挑着槟榔,提着竹筒,走下五指峰。
从椰果进五指山至今已有半个月了,佰廖村里的人,无不对勇敢的椰果表示敬佩,也无不为椰果的安危担心,大家知道,要取得五指山的槟榔,要遇到猛兽与巨蟒。这一天,村里的人照样聚在村前,向五指山的方向眺望,默默地祝福勇士平安归来。佰廖开始进行良心的自责,让一位善良勇敢的人去冒险,如果能力许可,她真想找遍整个五指山,把她的心上人寻回来。村里的人等了这么多天,谁都感到失望了。
就在这时,椰果挑着槟榔,满面春风地来到大家的面前。村里的人先是一惊,然后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声,把椰果团团围住。人们托起英雄,抛向空中。
佰量更是悲喜交加,她含着眼泪,来到椰果面前,深情地望着他说:“椰果哥,让你受苦了!”
椰果捧着槟榔对佰廖说:“佰廖妹,这是我赠送您的槟榔。”
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两双眼睛,久久的对视,千言万语在一瞬间交流。
椰果唱:
一口槟榔分两份,
同吃槟榔来订婚;
劝妹要学槟榔树,
从头到尾一条心。
佰廖妹唱:
隔山望哥妹心焦,
隔水望哥恨无桥;
有心架桥去寻哥,
又怕哥无心架桥。
男唱《开门歌》:
道路行来脚都软,
行到花园见花开;
欲想摘花因篱隔,
有心给花请开门。
女唱《香花专等哥来开》:
妹种花来哥浇水,
香花专等哥来开;
哥欲有心把花摘,
妹愿引哥进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