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浪漫神农寻真情游览活动的有襄樊来的小英,她说:“我想在神农村庄园梦幻影视演播厅里讲述我的故事。”
早上,上小学五年级的儿子胡虎一起床,就对我说:“妈妈,老师说,我再不交学费就不让我上学了。”儿子的话,像一把锥子在锥我的心。两年来,自从我丈夫胡三外出打工,家庭的担子就压在我一人身上,我工作的电影院经营惨淡,我和一批职工下岗了,每月只有三百元的生活费,儿子的学费都交不齐。
怪丈夫吧,他与我一直相爱,只是办公司时,受了骗,加上他管理不善欠了好多债,无可奈活,只有外出去打工,一来赚钱还债,二来为了逃避债主逼债。丈夫外出两年了,除了一年给家里打几次电话,从没回过家,也没给家里寄过钱。我缺钱又想不出什么办法,对丈夫又是想念又是埋怨。
单位小吴对我说:“你真傻,有本钱不知道怎么用。”我听了觉得莫名其妙。她给我解释:“你丈夫几年都不管家,单位效益不好,求天天不应,告地地不灵,你长得这么漂亮,为什么不找个男人补贴一下呢?”我顶了她一句:“谢谢你的好主意,你要做自己去做,我不干这号事。”
去年,有个大饭店的老板聘我去当大堂经理,我才上班几天,他就在办公室对我动手动脚,我马上辞职。小吴笑我:“女人就是那回事么,想开点。”我就是想不开,人要尊严,我要用自己的劳动来挣钱。做什么好呢?我看见擦皮鞋的,心里一动,对了,擦皮鞋,花的成本低,我决定干这个。
一天上午,我背着箱子出门。儿子知道我干什么,翘起嘴说;“没有一个同学的妈妈上街擦鞋,我不好意思上学了。”我说:“你的妈妈不是做坏事,凭力气挣钱为你交学费,怕什么丑。”儿子不再吭声。我在广场附近摆了个摊子,有的擦皮鞋的认识人我,他们知道我以前在电影院里做事,住在附近,没敢为难我。我的穿戴比一般擦皮鞋的女人干净,人也比一般女人漂亮,读书时我与另外四位漂亮的女生被称为学校的五朵金花。
现在,在广场各摊位中,我脸上堆满笑脸,口里说的是普通话:“先生小姐,欢迎来擦皮鞋,保你足下生辉。”弄得不少人像看把戏似地围着我看。有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过来,在我带来的椅子上坐下,伸出一只皮鞋让我擦。我是新手,擦的时候有点慌张,将他的白袜子弄脏了。我红着脸说:“我赔你的袜子。”他说:“怎么赔,今晚我请你跳舞。”说完,递给我一张百元票子,我不肯接。他坚持要给,我说:“弄肮了你的袜子,不能要你的钱。你邀我跳舞,我也不能去。”那人一听,威胁我说:“你还想不想在这里擦皮鞋?”
正在这是,一个瘦个子男人走过来,与那个高个子打招呼,原来他们是熟人。瘦子开始打量我,忽然叫我一声:“小英,老同学,怎么是你啊。”我仰起头一看,这不是我班上的老同学戴明么,他穿戴很有风度,想当年他可是邋遢鬼,谁也不正眼瞧他,现在他完全变了。高个子一看情况,对瘦子说:“戴大哥,这是你的同学。”戴明加重语气:“是与我关系最好的同学。”高个子知趣地说:“好,你们好好谈,我走了。”我感激地望着戴明,好奇地问:“这人是干什么的?”戴明:“是个混混。我表弟是他们的老大,所以他见了我很客气。”我问:“你的皮鞋要擦吗?”他大概想与我多谈一会,坐下,将脚伸了过来,我的耳根一下发热,他也有点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戴明又来了,这次给他擦皮鞋,我们之间不再局促了。戴明说:“小英,我要请你吃饭。”我以为他是与我开玩笑,随口打哇哇:“好哇。”“现在就去。”我见他来真的:“对不起,我没空。”他说:“那我们就谈话吧?”他又感慨地提起往事:“你在我们学校是五朵金花中最漂亮的一个,好多同学喜欢你,那个时候,我和胡胖子一起追你……我后来参军去了,你跟谁结的婚?”
第二天,我说:“胡三”。他叫起来:“你还是与胡胖子好了哟,他有福气,他现在怎么样了?”我叹气:“他到外地去打工了。”戴明也主动介绍自己:“我从部队回来,分到交通部门,干了好几年,我后来辞职自己办了个出租车公司。”我顺口说:“你爱人还好吗?”他讲:“我妻子是部队文工团的,不幸在演出途中出车祸死了。”我听了一震:“你真不幸。”他把话题岔开:“你为什么出来擦皮鞋呢?”我说:“单位效益不好,孩子读书要钱。”他说:“你一个人难得熬吧。”我不吭气了,怕他说离谱的话。
他忽然给我一个信封:“这是1000元钱,你去给孩子交学费。”我坚决不要:“我怎么能够随便接受你的钱呢?”他便说:“就算是借你的吧,喂,我们晚上去跳舞吧。”我说:“我们是老同学,去跳舞可以,钱我不能够要。”晚上,我同戴明跳舞,他说:“我当年想你,可你瞧不起我,现在我改变了,真想和你在一起。”我听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将我搂得紧紧地,可能是男人长期不在身边,我也不知不觉搂紧他。他又开口了:“我想让你做我的情人,我给你几万元由你花,犯不着去擦皮鞋。”
我听了,觉得他在藐视我,便一下推开他的手。老实说,我一个长期与丈夫分离的女人,哪有不想男人的道理。我愿意和他跳舞,证明我对他已有了好感。我见他是市场经济的强者,有对我有多年的追求,如果不要用钱来与我交易,我的人格就不会受到侮辱,我还有可能顺着他。现在他用钱来看待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我以为他不如我的丈夫。我不能对不住真正爱我的丈夫,也不能对不住我的儿子,便说了一声:“我头有点昏。”一下跑出了舞厅。
一个月后,我在单位收到一封信和一张收款单,信是戴明写的:“您那天不辞而别,使我为自己的行为后悔,我向你道歉。我知道你生活困难,钦佩你忠诚于你丈夫的行为。我借给你两千元,给你儿子交学费。不要担心我再纠缠你,我现在在外地发展事业。”我一看,信封上落款的地址是深圳。我忽然对这个同学又有好感了,我不能肯定这好感里面有没有萌动的爱,但是肯定有真诚的友情。不过,我不会白借他的钱,有朝一日,我会将钱还给他,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也会帮助他。
我重新振作起来,我擦皮鞋的同时还学会了修理鞋子,办起了一个擦皮鞋、修鞋子的小店,生意比以前好了,日子就这样不好不坏、有矛盾有前进地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