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石继续回忆往事——
1969年1月,我下放湖北蒲圻农村当知青,经常在供水桩见面的林伯伯、雷叔叔、王奶奶给我送行,林伯伯给我送来东湖牌搪瓷脸盆,雷叔叔给我送来大桥牌牙刷牙膏,王奶奶给我送来一条长江牌毛巾。1970年10月,我被武汉台板家具厂招工回武汉,同父母弟弟妹妹还是住在汉正街。因为厨房没有自来水管,我还得到后面院子的供水桩去打水。
1980年,我结婚了,厂里分给我一间平房一间厨房。这个时候,用水还是去宿舍小区的自来水供水桩打水。因为岳父早年去世,妻子的哥哥,住在武钢红钢城,我带着儿子妻子来到汉口的板桥巷,与岳母住在一起,照顾久病在床的岳母。板桥巷两旁的房屋,都是木板房,我家住在二楼的房屋里。没有厨房,做饭做菜,就在过道上。家里没有自来水,每天生活用水,我就会提着水桶,去巷子顶端的供水桩去接水。或在供水桩旁边的水池边洗衣、洗菜。
雷家大嫂、爱华大姐、阿咪大妹、小老乡老弟,在排队提水时,喜欢海阔天空闲聊;在水池边洗衣时,也在嘻嘻哈哈地聊天。闲聊时的问候,令人心暖。雷家大嫂问:“小刘,你岳母身体好些了吗,我准备上楼去看一看。”爱华大姐问:“小老乡,你什么时候结婚,别忘记请我们吃酒。”阿咪大妹说:“小刘,你们工作太忙了,你儿子星星晚上就到我家来吃饭。”有一天,街坊邻居在供水桩前得知我岳母哮踹病重,儿子他妈在汉口火车站餐厅上夜班,阿咪大妹与小老乡老弟,一起帮我用三轮车送岳母去中医院治病。此情此景,至今叫人难忘。
大约是在90年代,我已经进报社几年了,工厂分给我的平房,已经拆了,房管所给我分了一室一厅,有卫生间,还有厨房。厨房里有自来水管,卫生间也有自来水管。再后来,我又在汉口买了一套两室一厅的住房,厕所、厨房、洗浴间,用的是不锈钢自来水龙头。
我回到汉正街看望父母,感叹,当年汉正街的石板路,改建为水泥路。汉正街的邻居,随着汉正街的城区改造,陆续搬家了。一个夏天,我与大妹来到江汉桥附近的一栋高楼,乘电梯上到五楼,看望雷叔叔、林伯伯与王奶奶。他们居住的二室一厅,有卫生间、洗浴间、厨房,有几个水龙头。
老医生林伯伯头发花白,他告诉我们:“喜欢讲《西游记》《聊斋》故事的王奶奶,已经去世。老厂长雷叔叔情不自禁地回忆当年在供水桩打水、洗衣的情景,感叹:“时代在发展,家里有自来水管,生活方便多了。但我却有一种失落感,我十分怀念当年街坊邻居的亲情友情啊。”
是啊,八九十年代,当自来水管进入千家万户,自来水供水桩,渐渐消失。江城武汉的市民,与供水桩告别后,有一种乡愁的失落感,这是对当年街坊邻居融洽氛围珍惜回忆的失落感,这是对当年街坊邻居搬离后渐行渐远的失落感。
我怀念自来水供水桩,不是不珍惜自来水管进入家庭的幸福。我是在回味,一年四季到自来水供水桩提水,对我体力与意志的磨砺。我是在回顾,街坊邻居在供水桩前,排队接水聊天问寒问暖的情景。我是在怀念,街坊邻居在供水桩前,相互帮忙提水、洗衣的亲情、友情、关爱之情。
江石正在与黄平、刘园、唐珍、林石几个谈当年排队提水的事情,小江石的妈妈出来了,这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妇女,对江石说:“你们几个是不是小江石学校的老师,来家访的吧,我刚刚煮了一些绿豆汤,你们一个人来喝一碗吧。”江石带着几个人进入房间,觉得太窄了,建议坐在他家的门口,一边喝绿豆汤,一边看着汉正街上人来人往。老江石望着自己的母亲,顶多四十来岁的样子,想到小江石已经成为老江石,自己现在已经老了,母亲早已去世,就禁不住热泪盈眶。
到了傍晚,家家户户开始在门口洒水,然后摆设木板床,小江石喊:“一起来打乒乓球呀。”这个时候,江石发现,街头巷尾,大人小孩都在打乒乓球。江石与黄平打了一局,11球为一句,黄平左右开弓,不给江石一点面子,江石输了8球。江石与刘园打球,还是11球一局,江石输了5球。
小江石喊来一群小朋友,为黄平叫好,江石很是狼狈。小江石还为刘园鼓掌,江石脸上满是汗水,还红得像关公。小江石还说了一句雷人的话:“老江石,你丢了我们叫江石的脸,也丢了我们傻子的脸。”林石、唐珍、刘园、黄平忍不住笑起来。
小江石的妈妈批评小江石说:“江石,你怎么能够这样说长辈呢,赶快喊爷爷,马上赔礼。”林石、唐珍、黄平、刘园知道这小江石就是若干年后的老江石,又忍不住笑了。唯独江石非但笑不起来,还落泪了。小江石说:“爷爷,别哭了,小孩子都不哭,您哭什么呢。”
江石接过黄平递给来的手帕擦干眼泪一笑,摸着小江石的头,望着自己当年的母亲说:“谢谢你们,我们要走了。”
为了怕麻烦江石一家,为了怕妈妈操劳,他们就告辞了,然后,隐身,在汉正街东游西逛。江石问:“怎么打不过你们两位。”黄平说:“我是学校乒乓球校队队员。”刘园说:“我当年也是学校乒乓球校队队员。”江石说:“我输得心服口服,我连班队队员都不是。”江石说,提起乒乓球的往事,我现在十分感慨,十分难忘。
江石谈起打乒乓球的往事——
有一天,孙子突然问我:“爷爷,你小时候,有哪些体育活动难忘?”我想了一下说:“难忘乒乓球。”那是五、六十年代,我们小学生的书包里,除了课本、文具盒、作业本,书包里常装着一支球拍与一只乒乓球。谁如果拥有红双喜牌球拍,红双喜牌乒乓球,马上就有人过来“追星”。
那个时候,学校里成立了乒乓球校队,每个班级还成立了乒乓球班队,学校经常组织乒乓球比赛,各个年级都参加比赛。体育课也有乒乓球训练,体育老师告诉我们,从1926年第一届世界乒乓球锦标赛开始,乒乓球已经成为世界主要球类比赛项目。
随着中国多次夺冠,乒乓球被称为中国国球,全国各地盛行乒乓球运动。乒乓球打法分为6大类型:快攻打法;弧圈打法;弧圈结合快攻打法;快攻结合弧圈打法;以削为主的削球打法;削球和进攻结合的削球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