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石傻子对黄平、刘园、沈贵、唐珍与林石说——
晚年,我每天猫在家里,电脑写作、看电视、电脑上网,看微信,在网上与朋友聊天。闭起眼睛躺在沙发上养神的时候,不由想起了我讲普通话的尴尬。我这人会写,读小学的时候,作文就被语文老师当做范文,贴在墙报上,老师还给全班同学念我写的作文。但我不擅长讲话,说的话经常是前言不搭后语,有同学问:“你今天过早吃的什么。”我回答:“上完厕所时间不够了。”我的意思是,起床晚了,上公共厕所排长队,上完厕所时间不够了,来不及吃早点。
沈贵说:“我知道,有同学问你,江石苕货,你今天过早吃的什么?你回答,上完厕所时间不够了。你看你傻不傻,问你过早了没有,你却说上厕所。”江石辩解说:“我的意思是,起床晚了,上公共厕所排长队,上完厕所时间不够了,来不及吃早点。”沈贵说:“调皮的同学一听,有个叫费保的同学说:‘江石傻瓜上了厕所,不用吃早点。’”
江石说:“沈贵是我的同学,他知道这些故事,于是,有同学喊笑着喊我‘傻瓜,问你吃早点,你说上厕所。’”江石一本正经地说:“我气急了,与一位挖苦我的男同学打架,他比我高,比我壮,但是,我将他抱起来让他两脚腾空,然后再摔倒在地。没有想到,同学们议论更有根据了‘不是傻瓜,哪有这么大的傻劲。’”
我下放农村时,农民要我们锄草,我因为心不在焉,结果把草留下,把豆苗当草锄。农民批评我,这个时候,我爱说:“对不起,我糊涂了。”大队书记听到这样的例子,问我一起插队的同学:‘江石同学是不是经常犯糊涂,难道他抽过脊骨水。’意思是说,我得了脑膜炎,要抽脊骨水,而人一旦抽了脊骨水,我就变得有点傻。”
江石教授继续讲——
我从农村被招工进了工厂,进工厂几年,我加入共青团,成为车间团支部书记,当了江城台板家具厂团总支部宣传委员。团总支安排我给青年团员讲一次团课。轮到我给全厂团员们上团课,我十分激动,认真做好准备,我还写了一篇团课的稿件。
我那天在锅炉房上班,浑身是汗水。团总支部书记蔡刚给我打电话,要我按时到工厂会议室,我赶到会议室时,发现青年团员已经坐满了。看见会议室里坐满了青年团员,我紧张的手心冒汗,我拿出准备好的念发言稿,这发言稿是信纸写的,因为信纸的纸张太差,我一激动,稿纸撕破了,我念不下去了。
只有脱稿讲,本来准备得好好的,可是在讲课的时候,丢三拉四。说话变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本来,规定我讲一个小时,谁知道,我讲了一会儿,就没有词了,不知道讲什么,我说,我的课讲完了。大家看表,我的团课只讲了16分钟。
我后来进了书刊导报社,当广告发行科科长,当编辑记者,当编辑部副主任,兼《爱情婚姻家庭杂志》编辑,被推荐参加武汉电视台的彩桥830活动,我那天去了,坐在嘉宾席上,我是正方第一位,第二位是华师大教授,反方第一位是武汉大学博士生导师,半个小时的节目,台上坐的七个人都是讲普通话,唯独我一个人讲武汉话。因为我讲了几句普通话,主持人苦笑:“江石老师,你还是说武汉话吧。”
大概是在八十年代,我去江浙一带与邮局联系书刊导报与刊物的发行,我抽空参加一日游,大概是我说的普通话连自己都听不懂,我问导游:“请问,厕所在什么地方?”也可能对方没有听清我的话,居然指了一个餐馆的方向。准备乘船游览西湖的时候,导游以为我是没有交费的游客,留在岸上的导游将我拉下船,而我装了三千元钱的提包却丢在游船上。
我这一下急得浑身冒汗,我对导游说:“提包里有很多钱,你赔不起。”导游刚开始没有听清我说什么,我掏出了记者证与我交旅游费用的票据,又重复了一遍,导游一听慌神了,赶快调来另一只游船,追赶上那只船,我取回了自己的提包。
2000年的时候,我出版的《发明未来》受到科学家院士好评,于是,中央电视台科技之光栏目决定用五分钟时间给我的《发明未来》做专题节目。电视台编导在湖北大学图书馆录制节目,邀请了武汉大学王芳博士与湖北大学教授涂章进行评论,轮到是我发言时,我提出:“我的普通话不好,讲武汉话吧。”
主持人说:“这是面向全国观众的节目,一定要讲普通话。”因为我的普通话说得太憋足,介绍书的内容结结巴巴,气得电视台的主持人说:“奇怪,你连自己写的书都讲不明白。”几经反复,节目录制好了,漂亮的女主持人累得满脸是晶莹的汗水。后来,这个节目在中央电视台播放时,我的儿子边看电视边捂住肚子笑,他的肚子笑疼了,我尴尬得满面通红。
一年暑假,海口高校放假我回武汉,那个时候,我孙子是小学二年级学生,他要我念拼音字母,我怎么也念不准音,口齿伶俐的孙子挖苦我说:“爷爷,你还说我的成绩是班上的倒数太差,我看,你更差,连拼音字母都念不准,谁相信你能够当教授。”江石的故事讲到这里,黄平、刘园、沈贵、唐珍、林石几个笑嘻嘻地在议论,江石教授的孙子真逗。江石教授,你的故事很生动,继续讲给我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