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扬州父母官

“主公生气否？”典韦是个实在人，赵仲鍼的离开，他心底颇为担心。

“你知道啥！主公还没长大，当然把话说的清高。只终止了话题，如果真生气，会只转转身，没有军棍？”郭嘉也就猜了赵仲鍼只是假怒，但是发现眼前这个主公多少有些缺点。

……

赵仲鍼出了院子，清晨的谈话居然进行了一个时辰。轻飘飘离开后，按照道理是要去见嫂娘，不管怎么说，都是有养育之恩。这是绕不开的话题，在古代不尽孝道，这罪名可大可小。

天禧堂，四代先王接见宾客之地，去拜访高晴岚是要经过天禧堂。

天禧堂中间，放着四桌八椅，主位正中放着两桌四位。上面都丰满了茶，作为当家主母，高晴岚自丈夫去世后，三弟继位后，她这个前王妃，已经成为了王太妃。

来府拜访之人，正是扬州通判盛紘，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分别带着家眷拜访王府，作为官僚世家，到外地为官，自然会带着家眷交流和拜访才是正道。直接上门拜访又觉得理亏。

高晴岚端坐在中间正位之上，作为广陵太妃，动作举止大方。看了周围端坐之人，吩咐下人奉茶。

“诸位父母官的家眷，今日来府拜访，也不藏着话儿，广陵郡王年十三，议亲之事本为过早。男儿十五成婚，女儿十五嫁人。”

“朝廷规矩，有郡王妃一名，侧妃两名，正二品，良娣二人，正三品；良媛六人，正五品；承徽十人，正六品；昭训十六，正七品；奉仪二十四，正九品。”

“今儿！就王妃，和侧妃人选，做出初步决定，诸位可有什么意见？”

高晴岚抛出一串内容，竟然是在为现任广陵郡王张罗婚事，府中婚事没有长兄做主，嫂子实际上成了赵仲鍼的母亲。

左边一家坐着盛紘，身边一位女子，虽然长相过年四十多岁。身后跟着一位少女。

王若弗起身带着盛华兰来到身边，做楫一拜，说道：“拜见太妃！”

盛华兰第一见到真正的皇室宗亲，面对第一次来到扬州，就得到了皇室贵胄的召见。

盛紘有些受宠若惊，经过仔细观察后，他惊人的发现，太妃选的后备之人，都是文官之家，而且都是品级底下的人。

盛华兰轻轻肃礼，回到王若弗身边，看着周围气氛，微微有些不敢开口说话。

“嗯！华兰知书达理，又是清流文官之家出身，年纪和仲鍼相同，可为侧妃！盛家可还有其他知书达理之女，可入良娣一人正三品？”

高晴岚瞧着盛华兰模样端庄，从来不轻易说话，对于治理府邸有一定好处。

盛大惊失色，他只是带了自己的大女儿，过门到王府交流，一下就被太妃看中，这是要成为第一个侧妃，从一品的侧妃。

现在又给出了正三品的良娣之位，家中没有适合年纪的女子，只有家族的淑兰侄女年纪还差不多。

“太妃殿下，就在苏州本家有一侄女名淑兰，可入府为三品良娣。只是大兄是商户之家，地位底下，唯恐入不了太妃的法眼。”

盛紘见自己科举仕途有了起色，现在想不到其他方法提拔大兄，现在见机会到了，就将淑兰提出。

“可！王府没有那么高的门槛，这事先定下，等着奏明朝廷礼部，宗正司，定了名分在谈何时定亲之事。有名，有份，有实才能一路顺风。能不能同意首先要过王爷那一关，侧妃能不能直接拍成正妃也要看王爷的意思。”

高晴岚直接在正堂定下亲事，也是作为长嫂要尽的责任，就怕入了汴都，赵仲鍼有个万一，也能留个香火。

“太妃考虑的周到，一切还要出老家通知大哥，才能做出决定！”盛紘清楚能不能成，也要看大哥一家能不能接受。

“哈哈！原来是杨州的父母官，今儿来到王府，真是蓬荜生辉！”赵仲鍼听了好一会儿，大概清楚联姻是为摆脱地方监视，比如这通判盛家，就是皇帝监视地方，包括地方宗室，地方官员。

“卑职拜见王爷！”林如海上前俯身一拜，如今从穷翰林下放江南巡盐御史。也要和扬州的地头蛇接触，也要和地方的宗亲接触。

“盛大人，林大人，不必如此多礼！作为皇室宗亲，本不该参与任何政事。但是亲事却没有这么多讲究，林家也出过开国元勋。当年跟着太祖，太宗皇帝立下汗马功劳，可以说是四代烈侯之家。门楣来说高于盛家，王妃一位正好与林家嫡女是有缘！不知林大人可愿意？”

赵仲鍼清楚，皇帝派林如海南下监察地方，自然他这个王爷也在秘密回报之中。只要拿下林家，自然林如海不会拆自己的台。

林如海一愣，贾敏一呆，想着家中只有六岁的黛玉居然被王爷看上，要成为王妃的人选。今天来的匆忙，没有带上林黛玉。

“王爷！都如此说了，卑职在不答应，就是不识好歹了！敏儿你看如何？”林如海回头看了贾敏，数次眨眼后，征询她的意见。

“这……！”贾敏停顿了一下，也是点点头，能做王妃，贾敏心里还是同意了这门婚事。

赵仲鍼漏出微笑，去了都城后，自己转文有了文官背景。对自己是有好处的，要想弃武从文，也要慢慢来，从联姻开始，慢慢转变。

“去了都城后，由嫂子打理都城的王府，等黛玉成年后，行了婚后。由黛玉亲自管理王府。南方的王府由华兰打理，剩下的一半产业，划出一部分归入华兰名下。剩下的一部入数兰名下，也可独立一府过活。互不干扰！各有产业傍身！避免宠妾灭妻！”

赵仲鍼提前做出规划来，他可不想看着盛家的负面，影响到了自己后院安全，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小小年纪！就知道制衡之术！不简单！”盛紘内心吃惊，现在完全没有看懂赵仲鍼的操作。

“这就提前做出了规划分配，奠定了三个格局！正妻和妾室都是独立的，根本就不存在争宠的局面。”林如海也是内心震惊，重新打量只有十三岁的广陵郡王，表现出来的能力和年龄不符合。

“既然都无任何意见，那就把婚书定下来后，等着朝廷批复后，待他们都城了年在成婚也不迟。”高晴岚试探两家是否有反悔之意，也能试探出人心所向。

“太妃就放心吧！林家还没有出尔反尔的，这就写下婚书。”林如海做了保证，数人一起去了书房，订了婚书。

十多年后，也因为这次联姻，盛家开始在王朝崛起。林家也成为盛世之家。

……

一切结束离去，赵仲鍼面色有些疲惫，郭嘉的提议转文，也要提上日程。不能做的太过出色，否则自己这个穿越的身份容易暴露。

书房中，高晴岚手中握着三本婚书，心里自然知道，帮着张罗婚事，没有提前告诉赵仲鍼，会有不高兴的事情存在。

“三弟！今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就目前的局势，你只能结交这些文官！联姻是最好的方法，成为了连襟他们才会认真对待王府。不然你大哥敢自杀的性格，如何能活了十多年！”高晴岚为王府打典一切，谋划了一切都是为了他大哥安静的生活了十多年，现在她不得不为三弟谋划。

“嫂娘！我知道你为大哥做了很多，包括联姻的女子都是武将，希望武将能够保护，在大哥出事时，尽一把力！”

“今天不得不说嫂子改变了策略很对，和文官联姻就有了文的背景。只能选择小文官，大文官恐怕是看不起孤这样的宗亲。毕竟在我们就是传说中的正统，在士大夫眼中，皇位传给了赵二后代，他的子孙才是正统。以前太祖武力值很高，十大郡王都是转文，只有我们广陵一脉还是继承太祖尚武之风。每一代皇帝都会怀疑，只是孤觉得奇怪，嫂子是在何时发现了这个问题，转而会为弟弟找文官联姻？”

赵仲鍼惊人的发现，自己的嫂子并不是平庸之辈，而且今天联姻做出的部署，绝对有非常高的段位，并不是属于宫斗，府斗的智慧。

“当初！你大哥不听劝解！那时我让他解散府邸人口，四代王爵人口多大五十三房，这还是亲属辈，旁支还有一百多房。人口数千人，如此大的基数，而且都在扬州城，还继承了太祖皇帝尚武风气，不管谁当皇帝都会忌惮，后面去其他郡王府拜访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你大哥受祖宗家法影响，从来都没正面回答！对于他的去世，我都没有真正伤心过。所以后面只想将你养大，直到他去了都城后，回来身体一直不好，第二次请入京，他已知道皇室用心，选择了自杀！一个知道遵守家法的人，如何能打破这个诅咒！”

“你是我带大的，看着你从小不屈服的心里，我才劝你大哥把王位传给你。不然就嫡长子制度，你是没有办法继承王位，因为你大哥还有六个儿子在。为了保住后代，这一句话，才让你哥死前改变了看法。”

“让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继位，还不如你这次滴次子继位，成功了你是广陵一脉的功臣。失败了至少你改变过，努力过，而且从现在看来，也在谋划更大的事情，嫂子能帮你的东西不多，稳住后院还是有这个能力。要想让皇帝看不破，娶小文官之女为好，娶大文官女，容易暴露自己。登上高位的文官个个都是老油条和人精。为了自己利益出卖你也有可能，出门在外，只能相信自己！”

高晴岚深深浅浅的说了她自己丈夫的弱点，在仲鍼继位初，就开始联系新派来的官员家属联系，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从来没有给赵仲鍼说过。再到他波澜不惊的出场，还有从容面对的常态，一切都要比预期的要好很多。

“嫂子！大哥有大哥的苦衷！尚武是对的！只是如此明显尚武，连整个扬州周知道，每一代广陵王都有武力，这事不传到皇帝耳朵去就怪了。每一任广陵王死了，都要把扬州的地方官全部换完！不就是怕皇室阴谋诡计泄露出来，他们以为我这个新王爷是二傻。不管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总有时候弟弟会清算太祖，四大皇子，四大先王的旧账。”

赵仲鍼闭着眼睛，每一句话都说的很用力，不管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他等得了，他也必须等待下去，只要有机会，他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