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那一类把自由挂在嘴边的青年,即便很渴望被爱,我也要装作爱情无用的样子,从小爸妈给我的爱让我不肯低下头颅迁就任何事情,我渴望被爱,因为从小到大被爱包围,可由于这些爱缺乏经济的养料,导致我的人格也不那么稳定,加上一丢丢的艺术细胞,让我时常看不清最内核的自己。
“你看小鹿喝咖啡的样子,真的很像那种大户人家的千金”朋友这句话,引发了我的深思。为什么呢?在无任何做作的基础上,我不过冲泡了一杯速溶咖啡,居然得到这样的评价。于是我在想,是不是我的举止显得我看上去高贵?后来我特意去咨询了一些朋友,她们的答案如出一辙:“我觉得你好像不缺任何东西。”其实得到这样的答案我心里倒是窃喜,得到小小的虚荣满足,至少证明我看上并不自卑或者自负。可是谁又知道,我的家在一个连村的算不上的犄角旮旯里,一座几万块建的房子,没车,连厕所都是旱厕。许多时候我都不说自己是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了,别人问道我的家乡,我只说在某某县,朋友说想去我家玩,我总是借故推辞。所以我既胆大又胆小,既自信又自卑,至少本科那段时间是这样的,如今我倒是看开了不少。
这是我意义上的第一本书,之前尝试过写故事,但是我总是坚持不下去,又或者以我的个性去构思人物,事件都过于费脑,所以我选择半自述式去完成这本书,一个是由于大部分是亲生经历,能让我思如泉涌,二是我想总有些同样家庭背景的共鸣者,只是没人去描绘书写他们。
我的父亲对我十分溺爱,也许有些颠覆你们的认知,我从小对他直呼其名,有时甚至跟他打骂,活像我才是爹他才是儿子。他总让着我,装得很可怜很投降的样子,这样子更加助长了我嚣张的气焰,虽然这样很颠覆传统,但是我们都深知彼此深爱着对方,我们会互亲脸颊表达父女之情。直到现在他给我发语音仍然叫我宝宝,他故意将两个字拖长音,显得没那么深沉认真,又没那么玩笑。甚至这两个字一出来我就知道他想我了。我的妈妈相对来说严肃一些,尤其是小时候经常挨她的打,让我又爱又恨,但是长大一些她就不打我了,但偶尔还是会骂我,她经常悄悄把我拉到一边亮出一个精致的玩意问我好看吗,我回答好看,她就会说送给我。乃至现在,她务工回来会将自己最好的服饰,装饰都带回来给我,先问我喜不喜欢,然后说给我,我知道那是她唯一一件值钱的衣服或者鞋子,她却总说自己上班穿不上。爸爸溺爱我,可是他不肯上班,不肯进厂,他总说讨厌别人约束自己,他喜欢这里呆几天,那里漂几天,我常批评他,也常骂他,但改变不了一点,他觉得这样待在一个固定的地方会要了他的命,老妈对此实属万分无奈,什么方法都用了,甚至气到放狠话,也终究没能扭转。所以老妈扛起了艰巨的家庭重任,家庭开支,我的学费开支,甚至有时候老爸的个人开支都压在了她的肩膀上。这是我后知后觉的,大学之前我一直更亲近于爸爸,后来思想慢慢独立,我才审视到妈妈的伟大与艰辛。我们家经常为钱吵架,很频繁,所以这是我没安全感的来源之一,每次他们一吵架,我就觉得这个家完了,再加上大部分钱花在了我的学业上,让我更加惶恐他们将矛头指向我,事实确是如此,他们经常说都是为了我把钱花得精光,我清晰记得因为没钱而哭的那些夜晚。因此我认识到,要弥补我缺乏的那份安全感,只有努力赚钱。我对人对事都无比真诚,我善良,因为我见过太多底层疾苦,瞎眼的伯伯,饿死的表叔,操劳的奶奶,被欺负的哑巴….有时候只要对方一个表情一句话,我都会流泪不止。可这种感性敏感重感情的个性差点“要了我的命”,让我差点输在男人的手里……
说到这里相信许多读者能体会到我内心的矛盾感,有着向上的生命力却没有充分的养料,甚至有时还想着让自己凋落去养沃自己脚下的土地,孤独是常事,人们看我开得那样鲜艳会以为我从不缺养分,事实上我的根已经溃乱不堪,可我不能够将自己连根拔起将腐烂的根茎展示给众人,因为同情很少,嗤之以鼻相对更多,还有些甚至会认为我自私的将土地榨干只为了绽放。这是我藏了许久的话,我相信许多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的经历,都有不可示人又无法言说的不堪,可玫瑰最终还是盛开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