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生隔阂

寂静……

楚河直至离开此地也没有听到洪守的回答,或许沉默,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答案。

随着楚河离开,大门缓缓闭合,抽走了堂内最后一丝阳光,墙角点落的油灯,无风自燃,摇曳的橘黄焰火照应在土地神刀刻斧凿的和蔼面颊上,平添了一分阴森的气息。

“你这个徒弟很聪明。”

沙哑如磨石的声音在土地神雕塑背后响起,村长拢起花白的头发,淡定的走出来。

“聪明什么?只要不蠢的人盯着这个雕塑看,总能够发现端倪,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洪守双手环胸,眯起眼睛盯着村长。

“是啊,哪怕伪装的再好,泄露出一丝气息,也足够能够让人颤栗。”村长伸手轻轻抚摸雕像,眼中闪过莫名的光泽:“可它如今是我们的守护神,帮我们阻挡了不知多少次危险,我认为你应该放下成见……”

“放屁的话!”

洪守脸色一沉,破口大骂:“犁村的血案历历在目,你让我如何相信?指望这些贪婪的鬼东西,还不如靠自己的拳头来得实际!”

“洪守!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还不明白吗?”村长冷冷的望着洪守,厉声喝道。

两人的中间在这一刻仿佛有一道看不清的隔阂,往日在外的至交好友形象,到了私底下,却是这一副剑拔弩张的对立关系。

村长也不负在外的软弱形象,冷硬道:“犁村的诡异已经脱困,它和我们土头村有什么关系,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只有完整利用土地神的力量,才能够与它抗衡!”

“哼!与其相信诡异救人,我更相信手里的这把刀!”洪守握住刀柄,杀气森森道:“当年我能杀得……现在依旧能!”

砰!

村长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供台上,指着洪守,冷声反驳道:“洪守,你已经老了!”

“你还以为你是当年的你吗?”

洪守摩梭着铜亮的刀柄,不急不慢道:“我若不行,那还有我的徒弟……总之,若真是那个鬼东西,我会第一个冲出去。”

“呵……指望那种第一次见到诡异就陷入臆境的废物?这就是你天真的想法?”村长撕开伪善的面具,直言不讳的讥讽道。

“随你怎么想。”

洪守转身,不再与村长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我是朝廷册封的武人,只要没有我的同意,你就休想解开封印!死了这条心吧!”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大堂再一次的陷入了昏暗,只留下脸色阴沉如水的村长。

叮铃哐啷——

最终,暴怒地村长发泄似的大袖一挥,供桌上香炉被扫翻在地,烟灰洒了一片。

“竖子不足以谋!”

…………

浓雾……犁村被灭……漂浮的人皮……张力的异常……泥塑里的诡异……

回去途中,楚河回忆起这短短两个时辰发生的事,内心越发的缺乏一种安全感。

他不知道离开村子,自己还能活多久?

不行!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

谁也别想害死我!

纷乱杂念充实脑海,楚河目露凶色,拳头死死捏紧,对生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呼……”

平复激荡的情绪,楚河唤出面板。

【楚河】

【武功:金钟罩(第一层)】

【能量:0】

这就是他能在这世界活下去的依仗!

行至村尾,推开墙头大院的门,一眼望去,三三两两的黑衣弟子在练武场耍拳弄棍,或是闲情逸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楚河看了一眼,径直穿过练武场,朝着大师兄的住所而去,可惜在赶到大师兄韩忠的院落时,扑了个空,未能见到其人。

于是,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院里的讲武堂,取出两本淡黄色线装的样本秘籍。

这样做的唯一区别,就是会少了一番大师兄的亲自指导,但对于拥有修改器的楚河而言,这点指导也就显得可有可无了。

楚河回到自己的小院,坐在枯黄老柳树下的石凳上,率先放开了金钟罩的秘籍。

仔细研读,用心记忆。

天色渐黑,楚河合上了秘籍,有前身的耳濡目染,他面前勉强记住了里面的内容。

金钟罩,顾名思义,是一门专注于增强防御的横练功法,一共三层,每突破一层体表金光会愈发璀璨,凝聚的金钟更加坚不可摧,修成三层可获得近两千斤的巨力。

至于修炼方法,大致是每日击打肉体,激发潜力,然后泡进特制的药浴里冥想,利用特殊的运气法,打开毛孔经脉,使虚弱饥饿的肉体能全面吸收药力,增强肉体防御。

“十年份的龙须草、成年银尾鼠的尾巴、二十年份红血莲的根须……”

楚河好奇看了眼药浴配方,忽然愣住,这些药材他大部分都不认识,哪怕有些知道的,也只是听说过也没有见过的名贵药材。

怪不得修炼金钟罩的人那么多,能修炼到第二层第三层的少之又少,没有这些药浴辅助,光靠敖打冥坐突破,简直艰难无比。

另一本红线拳谱,楚河没有过多了解,只知道突破了金钟罩才能够修炼此拳法,要是一开始就修炼,可能会给双臂留下严重的后遗症。

至于威力如何,不用多说,能够与金钟罩共称为洪守的两大绝学,自然不可小觑。

不过,在书中注解,这种只有三层的武功属于低级武学,归为较弱的功法之一。

但……哪又怎样?

只要自己能让活着,它就是最强武学。

抬头望向星河,不知何时已然天黑。

楚河回到屋内,盘坐在炕上,卷起被褥,看着摇曳的油灯,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今,当务之急在于弄清能量的来源,同时在这段时间内将红线拳修炼到入门。

不能等了,村子越来越怪异了。

随着夜深,困倦袭来,楚河席卷被窝,手里戒备的握着一根木棍,闭眼睡去。

当楚河的呼吸变得延绵平缓,紧扣的院门忽然被一阵风轻轻吹开……

啪嗒——

一道轻微脚步声在院内响起,透着昏暗的灯光,油布窗上映照出一道人的身影。

楚河双眼猛然睁开,雷霆暴喝。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