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等我。”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张嘴在他身上盖了个章。
景昃挑眉，乐了：
“遵命。”
凌清华又跟着花泽芜坐着游艇横渡了一江，周围水质清澈，青山如画，偶尔还能看见几对鸳鸯在水中安逸的游动。
穿过了洞窟，看过了山涧，流水潺潺，远方瀑布倾斜而下，水面上升腾起白色的烟雾，不似人间。
花泽芜看她喜欢，便出声解释道：“族里对自然资源看得很重，基本上能不动就不动，这周围很多事都是远古留存下来的遗迹，不曾有人踏足。”
凌清华点点头，问道：“这里风景如画，又是旅游胜地，应该也少不了人的干预。”
“外城是这样，旅游业也是家族最大的产业之一。”花泽芜说着，忽然响起忘记介绍自己家族了，于是补充道：
“花家分为内城和外城。外城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主打旅游业，欢迎天下来宾；内城深居山里，外人不得入内，里面都是本家人，各自掌管分工不同，比重根据掌权人的能力来。之前去缅甸，就是因为那里有我掌管的医疗队，我带那群学生去历练，也是碰巧遇到了你，才知道了你的身世。”
说道这个，花泽芜就忍不住吐槽几句。
她当初带人去缅甸就是因为那里事多，一来锻炼那群新生蛋子的胆量，二来锻炼他们的医术。那里嘛，是吧，谁都知道，疑难杂症多。
但是谁知道，那群倒霉玩意儿居然扛回来一个地狱级别的！
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是她这个导师考核学生，还是那群学生考核她这个导师。
她现在看着凌清华都是满满的心酸与自豪。
那可都是她的技术啊！
说到这个，凌清华想问：“我的外婆是花家人？不是说不能外嫁吗？”
“就这是老一辈的事情了，咱们这些小辈，也不能说人叛逆不是？”花泽芜不太好谈这件事。
凌清华静静的看着她：“你已经说了。”
“哎呀，再细致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是听族里长辈谈到过。说是你的婆婆花伊兰因为深爱一个男子。按照规矩，那男子应该嫁入花家。但是他不同意，所以你的婆婆便想跟他一起出去，这与族规不符，她就索性与家族断绝关系，自请出族，嫁入那男子的家，也就是现在的凌家。那男子就是你公公...嗯，外公。
“后生一女，随母姓，名为花芜，也就是你的母亲。花芜招了个上门女婿。后来那男人改姓为凌，也就是你的父亲，凌旭云。
“再之后，便有了你，凌清华。”
花泽芜想了一会，随后摊摊手：
“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凌清华惊愕的看着她：“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
她觉得自己老底都被挖了出来，甚至很多连她自己都从未听说过。
“不过才三代而已，在我们家里，上下四、五代人的事，连喝个茶打个喷嚏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花泽芜觉得外面真是感情淡薄。
凌清华觉得这个她得解释解释：“一般来说，三代同堂才是正常，你这个四代五代太罕见了。”
“那是因为外面环境不好，人都体弱多病，哪能长寿？”花泽芜“嗤”了一声，“要不是为了搞钱搞建设与世界接轨，我还真不乐意出来，折寿哇......”
这话听起来有点意思，凌清华问：“你们那都长寿？”
“也差不多吧，反正平均寿命肯定比外面多，至少四代同堂是很普遍的，五代稍微少一点，六代也不是没有。”
“六代？高寿啊？”凌清华惊愕道。
“高祖婆婆124岁仙逝的，就是六代里面最小的那个，听家里长辈说，我小时候，高祖婆婆还给我擦过鼻涕。不过那是两三岁的事情了，记不清了。”
花泽芜目光微远，有些怅然：
“就记得五岁的时候，高祖婆婆牵着我的手，我给高祖婆婆磕了个头，然后就......”
她忽地吸了吸鼻子，转而说道：
“我还没给你介绍称呼吧？我们家长辈多，称呼也多，你看啊，往上数是妈妈、婆婆、太婆婆、祖婆婆、高祖婆婆。”
她掰着指头说着，说着说着，话题又偏移了主题：
“高祖婆婆其实就是我们花氏家族的创始人。听说那个时候新中国还没成立。旧社会嘛，又是重男轻女，高祖婆婆空有一身本领却不得意，被一纸婚约要嫁给不喜欢的人。高祖婆婆虽海外归来，但终究是抵不过那些腐朽规矩，一气之下，就跑到了这里，创立了花氏家族，女子为尊。”
她说着，眼睛里满是对高祖婆婆的敬仰：
“女子不外嫁也是高祖婆婆定下的规矩的。至于原因嘛，很明显，女人外嫁等同于一己之身融入另一个家庭。受了委屈也没处说，就算是现在的男女另成一家，咱们体脂率不同，骨架力量都不用同，打也打不过。要是有了孩子，连离婚都担惊受怕的生怕丈夫对孩子不好。然后就不敢离，窝窝囊囊的过一生......
“像你婆婆这种情况，算是好的，至少她的一生是美好的。下一代的你妈妈生前也是幸福的。但是第三代的你，可就苦了。”
花泽芜深知有些观念根深蒂固，表面上说新社会新气象，大家都一样，但其实呢？
有些偏见是刻进骨子里的。
更别说，男人还是利益获得者。
获得利益的利益人永远也不会觉得自己获利。他们只嫌还不够多。
所以花家的女人们都得团结起来。
“至于花家的男丁，十八岁之前都是花家的孩子，花家是他们的后台，绝不会让他们被欺负了。
“十八岁之后，他们可以选择留族，或是出族。”
凌清华不理解：“真的会有人出族？”
“会啊，因为外面的世界上偏向男性的嘛。他们虽然是花家人，但是成年之后就该有自己的选择权了。”
花泽芜对于这点还是很赞同的，人都是自由的，都还有自己的选择权。
但是同时，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花家大部分男人会选择出族，流程也比女人出族简单多了，都不用高堂会审，直接划个名字就算出族了。
可能也是因为外面的社会里，男人可能受到的威胁总比女人少了太多。
族里放心。
不过无论男女，一旦出族，这辈子都再也不可能回归家族了。
他们不需要承担家族的责任，同时家族也不会再成为他们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