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王嫡女当街暴毙

【接入完成,请睁眼!】

陈沉以极有仪式感的单膝下跪迎接这个世界。

接入过程如此之久?

对了,先领取系统赠送的新手大礼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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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下载时代概况看看。

【公元1123年,农历癸卯年(兔年);辽保大三年;宋宣和五年;西夏元德五年;金天辅七年,天会元年……】

这么繁琐?省流助手和课代表呢?我需要一句话的总结。

“还愣着干嘛?围观的、周边摆摊的,全部羁押回大理寺!”

一声厉喝打断了陈沉的阅读思路。来不及了,回头再看,先观察周围情况。

官人身穿紫袍,手挽缰绳挥斥方遒有条不紊安排现场工作,好不威风。

一排兵士拥上开始捉拿无辜路人。

娘的,紫袍,大理寺?至少朝廷三品大员,怕不是三公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

陈沉拳头攥紧。

娘的,开局九品小巡检?约等于片警。对手说不定位列九卿,大理寺卿,最高法院院长?甄嬛他爹才官至大理寺少卿,我何德何能九品对九卿?这地位也太过悬殊了吧?

“围起来,全部羁押!一只蚊子都别放飞喽!”

紫袍大人叱骂陈沉,“怎么当差的!不抓人等着满汴京找?现场调查结束跟我回大理寺领罪!”

陈沉心中盘算,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尽快获得办案权,在此之前必须全面了解案件信息,验尸!最好能亲手验尸。

陈沉读大学时沉迷剧本杀,为了更好地推理,甚至选修法医学和法医学实践实习,期末考试98分,实践报告99分,凭借这两门高分课险些评上一等奖学金。

想到此处,陈沉心里燃起希望的火苗。

“大人,在下开封府巡检陈沉,愿戴罪立功,侦破此案。”

“侦破此案?你配吗?你算什么东西?死者是何人家的女儿,你可知晓?”

“怒+3”紫袍大人头顶浮现文字。

【损值积累:3 | 99999;进度:万分之零点三】

这都能激怒他?养气功夫也忒差。

“是……”差点将秦王府嫡女五个字说出口,陈沉转念一想缄口不言,开封府小巡检从哪里认识尊贵的秦王府嫡女?这句话一出徒增嫌疑,甚至那一排蹲在街边被羁押的人中会多一名绿袍巡检。

“动手查案!等小巡检扇你们脸呢?”紫袍大人对着身后厉喝。

一队兵士迅速支起屏风围挡,太医确认死亡后,仵作当场验尸。

“枢密院治妖官呢?石知玄!你个老不死……枢密院怎么派你来啊?快,遍观妖气!”

一个老头驼背腰间挎剑匣一路小跑,“徐大人,小老儿腿脚不便还请见谅。”

紫袍徐大人摆摆手,示意赶紧干活,这老东西没啥后台也快告老还乡,徐大人懒得多礼。

怎么这世界还有妖?

鉴迹!

陈沉心中默念,眼前的世界蒙上一片白色,唯有死者尸身从而外泛起黑色雾气,死者姑娘是妖。

心中骇然,陈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装作帮忙维持秩序,随着大理寺的仵作,一起验尸,当然陈沉不敢亲自动手,只能一旁偷看。

公元1123年,汴京属宋朝都城,不像私家侦探文化盛行的英国,福尔摩斯在伦敦可以自由出入案发现场,小巡检陈沉在汴京籍籍无名,被人邀请去破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福尔摩斯的名气也是一件一件案子慢慢推断出来的。

“时代概况中检索秦王。”

【关于“秦王”的搜索结果如下:

赵暮临,字戌时,上柱国正一品,授秦州路防御使,迁京兆府尹、陕西道节度使,加封同平章事,永兴军节度使,镇守边关十数载,君臣和谐,圣眷正浓……因娶妖族女子为妻而饱受汴京耻笑,政敌弹劾秦王常说,秦王色令智昏……】

哦,秦王的XP不是人类啊。

总得来说,天大的官、封王且和皇上有奸情,不,私情,宗室子弟没跑了,和当今官家自然有血缘关系。对了,但凡案件涉及秦王一类宗室子弟的案件皆属于天子家事,没有官家圣旨,就算大理寺卿亲自来查,也需得秦王府自己应允,事发如此突然,圣上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到消息,大理寺卿手中必然没有圣旨。

想到这一层,陈沉恍然大悟通晓事情关节,这狗官同不同意不重要,秦王或其家眷同意才是关键。

陈沉重燃希望继续仔细验尸。

念头通达,果然有所发现,死者颅顶靠前处有破损,很细小,大理寺仵作也将这处伤口记录。

这种细小的伤口,让陈沉想起了一桩案子。

著名的毒雨伞案,1978年9月在伦敦滑铁卢桥,作家马尔科夫被人用雨伞戳了一下大腿,四天后因中毒引发多器官衰竭逝世,法医验尸后全身仅大腿一处戳伤,身上无中毒痕迹亦无致命重伤,福尔摩斯未能协助破案且没有证据定罪,这件案子空悬三十年无人破案,三十年后案件线索才披露,世人才知马尔科夫死于致命的蓖麻毒素。

若有机会定问问女婢玉镯死者头顶这伤怎么来的。

这是关键之关键。

这案子极有可能是毒杀,没有现代仪器、没有显影试剂陈沉没法证明这确是毒杀,就算有检出的化验报告,这帮人看不懂且也不会信啊?!

陈沉心急如焚,能做的只剩等待机会盘问,看来目前需要人证供词等其他线索旁证。

秦王府的人怎么还不来?秦王和府上大娘子呢?女儿尸首扔大街上不管了?

……

查案的仵作和治妖官站在紫袍大官的坐骑旁,絮絮叨叨述职汇报。

这狗官不下马?如此礼贤下士?陈沉直咂舌。

“收拾现场,将尸体收殓,运回大理寺。”

紫袍徐大人打打哈欠,“动作快点!一群疲惫货净耽误事,这尸体必须运回大理寺。”

“徐大人且慢,开封府尹令,接管现场!”

脆生生一声叫喊,划破天际,随即才传来一阵马蹄声。

紫袍大人挽缰绳调转马头,眯起眼,“看来死者是秦王嫡次女,不是嫡长女。”

“忧+1”

紫袍徐大人头顶文字变化。

“秦王这俩姑娘闺名皆有茗字,容貌相仿且秀丽,金人首领仿魏武遗风建了个操练场取名二茗牧,说这二茗牧上只操练与宋军开战的军队,只待有一日打败秦王掳走他的两个女儿,全汴京谁不知道金人首领垂涎秦王二女的容貌,这金人首领也够无耻。”

来者一身素白,粉色襻膊扎住长袖束在后背,头戴白色面纱看不清面容,马鞍旁挂着一把长度竟超过马身的长刀。

陈沉看到这刀,满脑子只有“加钱”,再有就是“很润”。

拉缰绳,翻身下马,素衣女子动作一气呵成。

“徐大人,小女子秦王嫡长女赵茗蕙,家妹……”

徐大人神色慌乱翻身下马,面色沉痛,痛心疾首只差涕泗横流,好像自家死了女儿一般。

头顶没有“悲”字浮现,好演技,陈沉不由得感叹,影帝竟在我身边。

“听闻秦王大女儿曾拜剑西岳全真学成归家后,竟一手长刀耍得出神入化,由剑法领略刀意属实天才之举。”

“大理寺卿徐大人,请勿见怪,小女子今日定要为家妹讨回公道,开封府令接管现场。”赵茗蕙一愣,施礼万福,拿出开封府令牌

“不敢不敢,秦王大人的家事便是国事,我等不能让英雄在外流血还要在家流泪,我徐志诚虽官拜九卿,但忠心赤胆,这次定将谋害秦王嫡女的妖物捉拿归案,快去看看令妹罢。”

徐志诚不接话茬且用死者死因转移话题。

“妖物?”

“对,令妹应是妖邪咒杀。”

“妖邪咒杀?”

“薛仵作!石治妖官!来说说。”

“禀告二位大人,下官只查验了体表损伤,只发现死者颅顶处有一处锐器伤,伤口扁平已经结痂,下官摸过死者颅顶并未伤及卤门,并不是致命伤,想来是取用发簪或是其他头饰时不小心戳伤的,并不足以致命,其他再无任何外伤。”

“禀告姑娘,在下看到了死者身上浓郁的妖气。”

“死者身上无伤,且妖气四溢。一定是妖邪作恶!我徐志诚定将这妖邪捉拿归案,来人,抬尸!收拾街面!”

“且慢,我想再见妹妹最后一面。”

……

“徐大人怎能当街验尸,怎能置二姑娘死后清誉不顾!”

赵茗蕙的贴身女婢浣溪扶着自家主人走进围挡中,不由得一阵惊呼,话语亦是脱口而出。

“闭嘴!”

赵茗蕙一声厉喝,浣溪立即捂起嘴巴。

赵茗蕙一阵眩晕,还好浣溪扶住不然怕是要一头栽倒在地。

嫡母跟随父亲作为随军家眷驻守秦州路前线,京城秦王府只剩两个未出阁的女儿,一个如今暴毙街头,妹妹的事自然落到姐姐来主持公道。

谁知查案之人是大理寺卿徐志诚,开封府尹令也不放在眼里?我楚王伯父兼领开封府尹,在他这里也不好使?只好等伯父亲自来。

赵茗蕙支撑着走到徐志诚面前,施礼。

“一切皆有定论,我已将嫌疑人尽数收监候审,秦王嫡女尸身,我徐志诚定会好生安置,请秦王府大姑娘放心。”徐志诚语气恳切。

“且慢!”

“且慢!”

两声“且慢”叫住了徐志诚,一声朗厉、一声粗犷。

一人自是赵茗蕙,另一人竟然是个不起眼的小巡检。

陈沉看一眼赵茗蕙头顶一直在不断浮现的“悲+9”,率先开口。

“两位大人,下官开封府巡检,想问三个问题,问完后这个案件说不定另有改观。”

“怒+7”

“你也配?开封府巡检九品芝麻大小的官!问谁?你配吗?”徐志诚只差破口大骂。

【损值积累:10 | 99999;进度:万分之一】

“让他问。”赵茗蕙试图拖延时间。

“惊+1”

徐志诚满脸诧异。

“第一个问题,我想问蕙姑娘,为什么你身上的妖气与死者身上的相同?”

陈沉刚使用“鉴迹”遍查全场,发现赵茗蕙和死者身上的妖气竟然同是黑色,且并无其他妖气。

赵茗蕙迟疑了一下,“我娘亲是妖,官家当年赐婚,这两件事全汴京高官家眷应该都知道,我与妹妹本出同源,妖气自然相同。”

陈沉冷眼暼了徐志诚一眼,故意朗声,“全汴京知道,徐大人竟不知晓。”

“怒+10”

【损值积累:13 | 99999;进度:万分之一】

“剩下两个问题,都是要问玉镯姑娘了。”

玉镯颤颤巍巍跪坐在地上,“我定知无不言,助各位官人找出真凶。”

玉镯头顶“思+3”缓慢消散。

【损值积累:16 | 99999;进度:万分之一】

“你家姑娘死之前有什么异状吗?”

“有,有!神昏谵语,我俩刚出万象阁我家姑娘看到路边卖糖人,想起大姑娘喜欢兔子,想讨买两个糖兔子拿给大姑娘。

谁知走到半路,我家姑娘抽搐不止,我扶不住随姑娘一起倒在地上,姑娘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在说什么?”

“姑娘说……”玉镯双手搓起衣裙显得十分紧张。

“你说吧,无论什么,有我在呢。”赵茗蕙安抚玉镯。

“姑娘说……别杀我们,别杀我们。”

说完玉镯狠狠打了一个哆嗦。

“看吧!妖邪咒杀,典型的妖邪咒杀!临死胡言乱语,死者全身毫无伤痕,亦无中毒迹象!这样的案子最近时常发生。”徐志诚得意洋洋,“别问了,浪费时间,徒增笑耳。”

“让他问。”赵茗蕙眼神坚定,她听询分析,开始对这个小巡检有所改观。

“最后一个问题,你家姑娘颅顶的伤,怎么造成的?”

“思+7;忧+3;恐+1”

【损值积累:27 | 99999;进度:万分之二】

陈沉问话玉镯一时间思绪纷杂,涤尘进度竟突破到万分之二。

玉镯眼神躲闪,“刚刚那个仵作不也说了,姑娘戴簪子时是玉镯不小心伤了姑娘……”

“停,说谎!”

“恐+10”

陈沉冷眼看着地上楚楚可怜的玉镯。

“不必再说了,你估计都不知道伤口的位置,伤口呈梭状扁平是明显的刺创,但是竖向伤在颅顶靠前处。

如若你所说,是你拿簪子不小心伤了你家姑娘,那你的姿势必然是与你家姑娘面对面,拿着簪子戳向你家姑娘颅顶,怎么?刺杀主家?”

“恐+30”

玉镯不停的摇头,泪珠断了线似的落下。

“知道你没有刺杀的胆子。”

“恐+25”,玉镯缓一口气。

“没说实话,无外乎两种可能,一你家姑娘做了不光彩的事儿你得帮着遮掩,二嘛……你参与了这场谋杀,至少是个共犯,谋杀官眷贵妇,斩首或凌迟。”

“恐+77”!

【损值积累:104 | 99999;进度:千分之一】

玉镯趴在地上开始呕吐,巨大的恐惧会令人产生不适的生理反应。

玉镯跪爬向赵茗蕙,“大姑娘我没有,我真没有,萱姑娘她偷穿了您的县主册封仪服,戴了七翟双凤冠后受伤的。”

听到此处,陈沉长出一口气,也该有个定论了。

“死者死因,毒杀!作案工具,七翟双凤冠!”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包括徐志诚。

众人看向陈沉,时间仿佛凝固了,大家一言不发。

“恐+1”

“恐+7”

“恐+6”

“恐+5”

……

包括赵茗蕙,所有人的头顶全都冒出“恐”字。

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