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喜欢你杨芊夏,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白云飞,对不起……”杨芊夏一脸痛苦的神情更令我无地自容。
没有什么比告白失败更令人尴尬的事了,更何况这是我第二次告白。
我精心布置的场景,挑了一下午的礼物和花束,似乎一句话便被轻易地否定掉了。她走后只留下满地狼藉,而我则在冷风中腐朽……
周围看戏的人则对我冷嘲热讽:男的侮辱我“一个屌丝看不清现实,还追咱校花,笑死我了。”女的则是欢声笑语地捂嘴谈论着“这事我能在宿舍唠一个学期,哈哈。”
我的心在喧闹中被深深刺痛,过往的悲伤和自卑再一次涌上心头,而这次告白则是我花了两年时间才存续的勇气,这之后可能不会再有。可我是真的喜欢她,喜欢到失眠,喜欢到每天恰好时间去偶遇她,喜欢到自学吉他只为了给她唱首歌……
或许只是因为我曾经短暂地拥有过她的青春,从此便认定她为我的唯一,可我太天真了,如此完美纯洁的女人怎么可能为我所有,我充其量只是她那段时间缓解孤寂的玩物,她走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甩了我,呵呵,真是好可笑,为了一个把自己甩了的女人,我竟像只狗一样死皮赖脸的缠了她三年,也浪费了我大学的三年,或许我真的该释然了……
我心中难受的厉害,往日岁月中从未有过的痛想把尖刀卡在喉咙里,每次吞咽口水都感觉被刺了支离破碎。正在冷清的街道上,只剩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的虚影中闪烁,零星的人群好像躲着我似的,没有一人与我擦肩而过。萧瑟的寒风则嘲讽般把我的体温裹挟着吹走,我只得缩了缩脖子往前走,走向我经常买醉的那个烧烤摊。
“老板,上一箱雪花,再随便烤点串。”我语气低沉地说道。
“哟,小哥,怎么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难不成给女人甩了?”光头且有些富态的摊位老板像往常一样寻着我的玩笑,只是这次我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他妈的被他猜对了!
“你丫的就一损人,往我伤口上撞。”
“嚯,还真被我才对了。你兄弟呢咋没交过来陪你一起喝?一箱你一个人喝啊?”
我知道他在说我的室友徐良,因为之前有烦心事都是我两一起来借酒消愁的,可今天却是我孤身一人,因为是真愁了。徐良嘴又损,把他叫来我怕我被说的想跳楼。
“忘叫了……”我不太想回答,随口敷衍道。
“现在也晚了没什么人了,等我帮你烤完这串,陪你喝两杯,解解闷!”
虽然此刻我更想一个人静静,可有个人起诉终究会好受些,于是点头答应下来。
今晚的风有点大,烧烤摊发出的硝烟随着风上到了天上,消失在夜幕中,只在一瞬间。所以说这浮世喧嚣,一切都不过是泡影,一整风来就不见踪影,又何必再执着,当着看客眼中的小丑呢。
“小哥,我跟你说,追女人一定要有耐心,想当年我虽然长的不咋样,可却凭着软磨硬泡,用岁月把你嫂子她留在了身边,而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便是死心塌地,那之后无论日子有多苦她都陪着我,和我一起扛下生活的重。,哪怕生活并不奢侈,哪怕每天与柴米油盐相伴,她也从没有抱怨过,所以这也成了我努力工作的动力!我们还有一个女儿,我让她顾家里而我则拼命摆摊谋生,一个人是很累,可是一想到还有一个温暖的家我就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平凡的生活算是对我最好的嘉奖了。”
我看着才喝了两瓶就面色红晕,手舞足蹈的老板,不知为何心中充满了感动,看着他那发自真心的笑容,我也相信哪怕日子苦了点可他仍是幸福的,而人活着无非是为了那一点安定,一点幸福,何必让世俗的欲望束缚这一份简单的生活呢,哪怕平凡一生,可快乐的活着难道不好吗?
我又一杯酒下肚然后抿了抿嘴朝老板说道:“在理!在理!时间能打败一切,更何况是一个女人呢?”
听了老板的那番话我似乎又重拾了信心,又燃气对杨颜爱意的执着,我决定义无反顾的追下去,直至她答应我!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恋爱观有问题!把长相当作一切,把金钱看做永远!荒唐极了,人死不过一场灰,管你贫富贱贵。只有一个真诚的爱是永恒啊。”
我似乎被这番话所触动。难道在这个欲望横流的世界上真的没有一份真诚纯洁的爱吗?荒芜的草地之上真的不会有一座绚烂洁白的天空之城吗?
我坚信这世上会有纯粹的爱情,而那份感情胜过物质的糜烂。
我和老板伴着渐深的夜越聊越激动,不觉中一箱啤酒竟见了底,意识也在不经意间远去,等我迷迷糊糊从剧烈的晕眩中清醒时,只见满桌的啤酒瓶和烤串的签子被胡乱扔在身边,老板则抱着瓶啤酒趴在桌上打着呼。我不禁皱了皱眉,随机从口袋的钱包里掏出两百块放在老板旁边,却不曾想他猛然惊醒,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不够……钱不够……”
“下次再说……”
我摸着晕乎乎的脑袋,朝着未知的方向走着。掏出手机一看发现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在午夜萧瑟的寒风中我不禁瑟瑟发抖。
浑浑噩噩间我走到一处开阔的空地,那是处小高地,四周用围栏围住,只有一处小门可以进入,透过那儿能欣赏到城市的夜景,视野很开阔,之前从未发现有个这样的地方。
我不禁望着那黑暗中闪烁的霓虹灯失了神,片刻后又感觉想吐,便靠在围栏上平缓自己,接着又失神地望着那片灯红酒绿的都市,不想却醉意上涌失去了意识……
“喂,你还好吗?喂!”
恍惚间我感觉有人在推我,艰难地睁开眼睛,头痛欲裂,又不禁捂住脑袋,再次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源头。
却发现有个女人,她身着时尚,身材很苗条,长的很美还有点小性感,颇有那种车模的感觉。只是伴着路灯她的脸看上去有种异样的白,可那双似水的眸子竟与我记忆中的某人重合,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唔……那个,我还活着。”我随着她的拉力缓缓站起身,酒精依旧麻痹着大脑,阵阵晕眩后才勉强缓了过来。
“酒量不行还就别逞强啊,你这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女人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关切,我不禁皱了皱眉,又开始仔细打量她——她一头微卷的长发,身上穿了件白色风衣,胸部看起来很有料,下半身则是一条蕾丝边的丝袜,整体给人一种很放的开的气质,脸也是美的无法挑剔,放在我们大学妥妥是系花级别。
“死酒鬼,喝多了想占我便宜是吧?”
女人的声音有些不悦,搀着我的手被迅速抽离,然后再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厌恶地盯着我。我有些懵逼,我寻思着自己啥也没干啊,为何落得个徒有虚名?
“不是大姐,我没对你干什么吧?”
“你那猥琐的视线!”女人说着又厌恶的看了我一眼,并用双手交叉在胸前。
“眼睛长在我身上,而且你不穿成这样,我才懒得瞟你。”我移开视线淡然地说道。
“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
“我去,大姐你别搞我了,我请问我哪里性骚扰你了?”我有些恼火,可晕乎乎的脑子却阻止我继续计较的想法,此刻我只想倒头就睡。
“思想上和视线上。”
“嗯嗯,赶紧报警把我抓进去,我还能在里面蹭吃蹭喝几天。”说完我自顾自地往前走。
女人听出我不耐烦的声音便没在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跟着我,时不时用脚踢一踢路边的细碎石子,那声音让我很不悦,于是我强压怒火问道:“跟着我干嘛?真想让我对你做些什么?”
“你没那么大的胆子,我只是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女人没有与我对视,只是有些紧张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双手背在身后,时不时踮一下脚尖。看着她如此幼稚的行为,我的火气也随之熄灭,语气缓和地问道:
“求我什么?”
“借点钱。”此刻女人终于抬起头,眨了眨那如秋水般的明眸,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我刚想说“我这种穷比大学生有什么钱?”可看着那张脸又没忍下心来来,只是在心里想着这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应该碰到了点困难,否则也不会这么晚穿成这样在外面转悠,可她那副幼稚的模样可能也不是做啥不正经工作的,最多算是个未经世事的女生吧。
“哝,都给你了。”我掏出钱包点了点里面的钱,大概还剩个几百块,可那时的我被酒精麻痹着脑子,根本没想到这些钱将是这个月最后的生活费,以及我把钱包也给了她忘记拿回了。
女人看着我愣了愣神,我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才反应过来,接过我的钱包朝我说道:
“……谢谢,我会还给你的。”
“随便你,我走了。”
说完我便迈开步子,感觉微风吹来,我很潇洒,却不成想被一旁的石头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回头看她是背对着我的状态,这才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还好没摔跤,不然这个b就装不下去了。
冷清的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所谓的万家灯火此刻也只有点点星光。
一路走到校门口,却不成想被看门的李老头拦在了外面。
“又是你,学生证出示一下。”李老头没好气地撇了我一眼说道。
“不是李大爷,你这么晚还出来看门啊,要不要那么敬业,我要是学校领导起码给你两倍工资了!”
“别给我嘴贫,我只是起个夜刚好撞着你了,我要没起来你铁定会翻过去的,到时候被人看见我得扣工资,懂不懂?”
“真是辛苦啊,那我就配合一下你的工作吧。”说着我摸了摸口袋,我记得我学生证放在钱包里了,可翻遍了全身上下所有能塞东西的口袋愣是没找到钱包,我慌了神大叫了一声。
“卧槽!好像丢了”
“那你今晚只能露宿街头了。别想着偷偷翻进来我监控能看到,如果让我发现了我会通报学校高层,你好自为之。”李老头好像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云淡风轻的说完一句特别残忍的话后就回到保安亭旁的小屋里去了。
“喂!要不要这么绝啊,人性一点好不好。”
“对不起,我只是秉公执法罢了。”
“我呸,一个小保安执什么法?”
眼看李老头没有任何犹豫离去的身影,我不禁体会到了人性的冷暖,以及这个社会的绝情。又摸了一遍口袋这才想起刚刚借钱给那个女人的时候好像连钱包一起给她了。我不禁骂自己是个傻x!随后又想起我连人家名字和联系电话都没有,她怎么还给我,还个蛋啊!我当时到底为什么要装b啊,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杀了那个时候了的我。
可猛的又想起那些钱好像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可这个月离月底还有足足一个星期,我这不得饿死?我崩溃了,不该鬼迷心窍因为那女人长的有些姿色就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于是这个夜我去了不远的一个公园,在那的长廊处找了个位置昏昏沉沉的睡去。
或许相较于今天表白失败的经历,这个苦逼的夜更令人难以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