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别样的联谊会

“学长,你盯着手机傻笑什么?难道是有妹妹给你发信息吗?”许菁狐疑地看着我,我立马从与杨芊夏复合的美好幻想中醒来,连忙收回表情,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

“没…没事,小孩子别多管大人的闲事。”

“呼~让我看看!”没想到许菁先是假装注视着我让我有些慌乱,然后趁机探头看向了我的手机,我当时没来得及熄屏所以跟秦天的对话内容被她窥见了。

“哦豁~学长,我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备注叫晴天的人就是那桌的秦天学姐吧!”许菁说着用手指向隔壁桌的秦天,没想到她刚好也在看这里,突然被人指着她很慌乱,连忙移开视线,不安分的腿在桌下抖动着,似乎在缓解尴尬。

“别抖腿!”刘若英坐在秦天旁边,感受到了她的抖动,拿起筷子轻轻敲一下她的头,秦天只好鼓着小嘴委屈的低下头,也停止了抖腿。

“是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只是学长在我心中再也不是纯情的那类男生了,哎~本以为学长和那些人不同,没想到本质上的同类人。”许菁扶着额头假装叹息,一脸可惜至极的模样。

“喂,不许把我归为那类人。”我很执着于他人对我感情观的看法,因为我在内心中自认为自己是很纯情的人,我到现在为止,真心喜欢的女生只有杨芊夏,我也从未辜负她,所以高中那会就有很多人评价我是纯爱战士,哪怕时至今日我也不希望他人批判我的感情观。

“怎么?难道学长你不是吗?”许菁问道。

“为什么是?”我反问道。

“因为自诩对杨芊夏一心一意的学长,居然会加别的女孩子的微信,还聊的很开心,笑出来都毫无自觉。”

“那是因为我们聊的东西啊!”

我和秦天聊的是杨芊夏,还关乎到将来复合的事,这搁谁谁不开心啊。

我因为这段感情堕落了三年,迷茫了三年,徘徊了三年,就是为了能再度延续这段感情,再次握住她的手。

“男人果然都一个样,看到好看的就会忘本,管它什么海誓山盟,管他什么七年之痒,一切都会被他有意识的淡化掉,一次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最后化为抛弃旧爱却理所应当的心理。”

许菁语气激动,这番话似乎对她而言感同身受,说明她也经历过此类事情,她被如此伤害过,所以它对纯情的男人更有好感,她自顾自地对我进行美化,可一旦我与其他女人接触她就会断定我是不贞的,是虚伪的。

说到底她就是喜欢把自己的价值观念强加在我身上,这让我很不爽。

“我承认这样的男人不在少数,我也没有即可否定我不是这种人,因为未来还长,我自己也不清楚未来的我是怎么样的。但有一点我可以确信——你仅站在旁观者的视角上主观臆测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不客观了?”

许菁没有回应我,只是垂下眼眸思索着,然后再次看向秦天那边开口道:“我并没有说学长你怎样怎样的,我只是联想到了我身上,所以会偏执地对纯情的人抱有好感,我认为这类人一定是善良的,就像学长一样。可学长的一番话又让我明白没有人是绝对的真心,那都要建立在一定的基础上,或许理性地去处理感情才是最优选。”

“纯情从来都只是美喻,不带有一点私心的是圣人或者是神经不正常的人,每个人应该把自己放在首位,其他的判断就交由自身的价值观来取决。你对我抱有期待是因为你渴望遇到这样的人,你把理想具象化强加在我身上,所以你才会从一点小细节里去批判我。”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哪怕是杨芊夏,我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她有错,她错在没有一开始把话点明,白白让我纠结了三年,苦恼了三年,虽然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问题,可理性上我仍会把错的因果放在她身上,从而忽略自己做过什么错事,理所应当地洗涤身上的罪恶感。

“学长说的没错,可道理谁都懂得不少,但做起来总是十分困难,所以我依旧会把自己的理想强加在学长身上,虽然它已经幻灭了……”许菁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仿佛又被过往的伤痛所侵袭。

“没关系,你开心就好。”我淡淡的说道,可心里却不是滋味。因为我也渴望着这种纯真的爱,没有杂质,不会变心,始终贞洁。它就像这虚伪的世界里唯一的真物,它的光芒无比耀眼,可究其所以它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我看菜也上的差不多了,所以我打算在饭前说几句。”

林一帆从杨芊夏所在的那一桌中站起,他一副谈吐自然的神情,很难让人对他生出厌恶,这也怪不得外界的人都会认为林一帆是个品行端正,教养衡高的人,但在校内总有人会看不惯他,虽然他们憋在心底,可总有一天会在积蓄中爆发。

“在座的各位要么是自愿担当执行委员的在校学生,要么是外校来帮忙的志愿者,你们都是好样的!你们的敢于担当让我很敬佩。”

林一帆话音刚落就有势利眼的人附和道:“林大少不也是自愿担任执行委员的吗?还接揽了活最重的职位。”

“哈哈,那是应该的,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况且这也是为杨芊夏分担,我感觉很理所应当。”

林一帆说着瞟了眼坐她对面的杨芊夏,在座的有些人看到这个场面立马拍着手把氛围炒了起来,嘴里喊着“真是郎才女貌啊!”之类起哄的话。

真是让人愤怒,这一招是林一帆的拿手好戏,大一那会他就是靠这招在短短一个月内弹了近两位数的女朋友的。他事先安排好拖,再故意制造一个情景,再加之林一帆的口才不错,人也挺帅,还有钱,几乎把正面buff都叠满了,所以几乎是他看中的他都能给拿下。

但这也招致了很多男生的仇视,本来想着高中单身了三年,好不容易想在大学找个妹子谈谈恋爱的,结果好看的近乎全被这混蛋给拿下了,即使以后他们有幸能拿下其中之一,也已经是二手货了。

“啊呀,你们别说了,杨芊夏都不好意思了。”坐在杨芊夏旁边的一个微胖的女生连忙搂着她的腰,一副要把她保护在怀里的感觉,可实际上这也是林一帆的阴谋,因为经过这么一激,哪怕杨芊夏没有害羞也会感到些许难为情了。

“大家不要起哄了,我承认我很喜欢杨芊夏,可她这个阶段决定以学业为重,所以要过一段时间才会给我答复,我相信结果一定是好的,等那时候大家再为我欢呼吧!”

林一帆的言语惹得众人都感慨起来,他们似乎都很看好林一帆和杨芊夏,而我则心中焦躁不安地看着这个场景,很不是滋味。

“学长,你在不做些什么,杨芊夏学姐可就要被抢走咯~”许菁在我耳边添油加醋道,更是惹得我一阵心烦。

“我能做什么啊……”每每遇到这样类似的事我总会哀叹我的无能,下定决心想要去改变,可过后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继而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大家可以开动了,不要客气,使劲吃!畅快喝起来!”

随着林一帆的话音落下,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有的拿起筷子风卷残云似的夹着菜,有的端起几瓶啤酒就吹起来,欢声笑语也是挤满了厅堂。

作为一次联谊会的话,做成这样已经很完美了。可林一帆的“节目”却刚刚开始。

随着一道道菜不停的上到桌上,作为东道主的林一帆起身倒了杯啤酒敬了敬各桌的人,大家也都很和气地起身回敬,可在到我这桌时他却单独敬了我,这让所有人都很诧异,纷纷把目光看向我,一时我尴尬到无与伦比,呆呆地傻站在那不知所措。

许菁悄悄拉了一下我的袖口我才反应过来,连忙端起杯子想和林一帆碰杯,却不想他笑着挪开了本应碰向我的杯子,一脸不屑地转向大家提高声量说道:“对了,我与这位同学设立了一个赌约,就赌谁在校庆活动的第三晚能以最高票数夺得舞会邀请权。大家可以在我们两身上开个盘,到时候结果出来我会以两倍的倍率支付给你们奖金。”

一瞬间现场炸开了锅,许多人争先恐后的来到林一帆身边西服男那里在纸上画着什么,一个个都兴奋地喊着“林一帆必胜”之类的话语,我的尴尬化作一根尖刺直插心中,旁人的评价和眼神都让我感到惶恐,记忆深处某种熟悉的感觉渐渐浮上心头。

“林一帆你真是够了!”杨芊夏怒视着林一帆,眼眸中满是愕然的怒火,我从没见过如此失态的杨芊夏。

刚刚还满面春风的林一帆霎时面色难堪,有些愚钝地招呼西服男平稳现场秩序,他则有些畏惧的向杨芊夏走去。

“对不起啊,芊夏,这个嘛,怎么说呢,只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毕竟是联谊嘛,大家要尽心一点。”林一帆挠着头,手足无措地强行解释着。

“你还记得你怎么答应我的吗?你说过会来跟白云飞好好谈谈取消赌约的事,这说到底就是你的幼稚导致的,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你的父亲何时才能省心?你就不能多为他着想吗?天天干一些没头没脑的事,来为自己竖敌,还沾沾自喜,沉浸在这可笑的儿戏里!”

杨芊夏语气很激动,没有了往日的矜持,她的话语让林一帆羞愧的低下了头,也让我的心更加痛。

原来她是那么了解林一帆,又那么明了他的家底,这一番话简直算是苦口婆心,林一帆何德何能让杨芊夏的话能说到这种程度,他们的背后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不知道,这三年在杨芊夏身上发生的事具体的我一概不知,还假惺惺的自诩深情,真是可笑。

“我知道了,我跟他道歉还不行吗?”林一帆眼神里充满了不情愿,可语气上还是恭维的向杨芊夏请求道。

“要最诚恳的态度,还有要向来客说清楚,取消你那可笑的赌注。”

杨芊夏说完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仍站在原地的我,可我却不知为何移开了视线,在一瞬间,我感觉我们是那么的陌生,自以为的知根知底只是麻痹自己心的谎言。

“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们答应你的赌约。”

一个从未料到的身影站在了我面前,我诧异地抬起耷拉的脑袋,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身前的秦天,她转头朝我露出那招牌的笑容,并做了一个OK的手势,搞得好像把都一切交给她一样。

我失落的心情也被这个静谧温暖的笑容治愈了一些,端着杯子的手感到有些麻木,于是我想放下杯子活动一下手掌,却没想到一旁的许菁一把夺过我的杯子,轻轻推了一下我的后背,让我站在了秦天的旁侧。

“加油,学长!我相信你!”

许菁的眼眸中闪过了期待,满脸兴奋的朝我树了一个大拇指。这小妮子,又擅自把自己的理想强加在了我的身上。

“你认真的吗?”林一帆听到秦天的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芊夏则更加愕然,她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局面。

“认真的,你说呢,白云飞?”秦天瞧了眼旁侧的我,满脸的期待。

我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哪怕输了也要打出气势,我要让杨芊夏知道曾经那个懦弱的男生已经不在了,我不想永远因为所谓的“阶级差”而畏惧,我不相信金钱是万能的,我不相信人心总会被物质收买,我不想被杨芊夏保护,我想成为能保护她的那个人。

我咬紧牙关,认真地注视着林一帆的眼镜回答道:“认真的!从来没那么认真过!我就是要跟你赌,林一帆!”

“你在说什么啊,学长……”许菁在我背后小声地吐槽道。

“呵呵,真不自量力。你也看到了杨芊夏,是他不同意妥协的,这真不能怪我咯。”林一帆不屑地看着我。

“为什么……”

杨芊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而我则再一次避开了她的视线,我不想跟她多解释什么,我只想用结果说话,更何况在我放弃林一帆妥协的机会后就别无选择了,只有这条路能走,也必须走。我一定要让杨芊夏明白我的决心,明白我不是一个一味逃避的人。

“大家接着下赌注,赌约继续。”林一帆招呼着西装男再次拿出那张单子,在一旁看着热闹的人有一次蜂拥而上,赌林一帆赢的人更多了,因为他们相信迫使林一帆让步取消赌约的是杨芊夏,并非他本人的意愿,这正说明着林一帆是最可能获胜的。谁也不愿意去赌一个试图被女人所保护的人吧。

“麻烦把所有压林一帆的钱总额都给我压在白云飞上。”秦天挤向人群中,故意大声地说道,立马引得许多人看向她,她则满意的笑了笑,再次对西装男重复道。

“麻烦把压林一帆的钱总额压在白云飞上!”

“……哦,好。”西装男开始统计压林一帆的人数以及金钱,途中也有几个人用少数金额压在我身上,不过那些都是花大钱压在林一帆时候身上的人,主打两面通吃,亏损最小化的小滑头。

“我也压林一帆学长!”许菁也挤到西装男那边,惹得秦天瞧了眼她,不过眼神中多少戒备之色。

“啊,那个,就压100哟,我没有这位学姐那么阔……”

许菁怯生生的说道,朝看着她的秦天示意微笑。秦天则向她点头示意,接着看向西服男手里的单子。

“好了,统计完了。压林一帆少爷的共有二十五人,总金额为二万八千人民币,压白云飞的共有六人,总额为两万八千一百八人民币。”西装男统计好了单子上的内容,面向所有人说道。

“等会,我压自己十万。”林一帆听到压在我身上的金额比他高一点感觉很不爽,立马追加了赌注。

“你!”秦天恶狠狠的看向林一帆,刚想说什么就被他打断。

“怎么,你不服也可以加注的啊。”

“我加……”秦天刚说出口就被我打断,我不想她在没有太大意义的事上浪费财力,说到底我要靠自己,并不需要秦天的帮衬,她能助我迈出这个步子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没必要,就这么跟他堵。”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样堵,你不信我吗?”

秦天连忙否认道:“当然没有啊。”

“那就看好我如何以小博大的吧。”

我心里对输赢也很没底,只是在这种时候装一下b可以有效缓解心里压力,至少这招对我来说很适用。

“小丑又开始做梦了?”林一帆听到我的言论不屑的说道。

“不及你呀,马戏团团长~”我说完便拉着秦天离开了酒店,其余人的表情和话语我都懒得理会,今晚的风波已经足够闹心了。

早知道就不该来的,何必非要拿冷脸贴热屁股呢,我早料到林一帆会采取措施羞辱我的,这事闹的人尽皆知,以后我输了要怎么混下去啊,哪怕老校长能保我不退学,可按林一帆这尿性我保不准就死在同学的议论纷纷中了。

这个联谊会可真够异样的,惹了一身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