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西天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万里!”
荒郊野地,一阵嘹亮的歌声突然响起,惊起了一片鸥鹭。
只见一行四人正从远处走来。
当先的是一个健壮的汉子,正挥动朴刀,在前开路。
中间则是两个少年郎,一个半大小子,另一个则是少年,肩上扛着条扁担,手中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驮着两个满满当当的大箩筐。
在这两人身后,还有个身材矮小面貌丑陋的男子,挑着两个箩筐,脚步轻快地跟在后头。
“大哥你唱的是什么,还蛮好听的。”
喜乐探寻的看着边上牵着白马的身影。
“哦,这歌嘛!”张平安玩心大起,怪笑道,“这歌讲的是一个和尚去西天取经,一路上收服女妖怪的故事!”
武大郎咂咂嘴,点头道,“这和尚的境况倒是和我们人一样!”
可不是嘛!
一行四人,外带一匹白马。
也是朝着西去,一路上也是遇到了无数的困难。
张平安这么一想,还真的挺应景的。
“女妖怪?”正在前面拿着朴刀开路的李忠,也来了兴致,挤眉弄眼道:“说说是什么样的女妖怪?”
“嘿嘿……女妖怪嘛?”
张平安一阵怪笑,就准备讲些唐朝圣僧西天取经,一路上盘肠大战女妖怪的故事。
“对呀,大哥,你快说说!”喜乐也是凑了过来,一双眼睛目光灼灼满是好奇。
“咳.....”张平安轻咳一声,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半大小子了。
张平安悻悻然的住了口,可不能在小孩子面前讲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前面有人!”
前面开路的李忠,突然出声提醒道。
张平安四人就马上戒备了起来!
这一路,可不太平!
他们从海州出来以后,沿路都有不少的流民,还有被打散的宋江余部作乱,更是碰到了不少拦路抢劫的好汉。
张平安都快愁死了,这大赵的世道咋这么乱?
自家白马上的箩筐里,都快装不下东西了,大家各走各路不好吗,何必这么热情。
“嗯?”
随着张平安一行四人的到来,冈子上的气氛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等到张平安四人靠近后,那冈子上的人看清了他们一身布甲的打扮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知是哪里的军爷,我们两伙人都是过路的客商!”
冈上,一个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的汉子朝张平安等人拱了拱手。
“我们是海州来的官差,去汴梁公干,你们又是何人?张平安客气的还了一礼,随即好奇的看着面前这似书生多过客商的汉子。
“好巧啊!”那书生似的汉子惊呼道,“我们是濠州来的客商,正准备去汴梁贩枣子去。那边一伙朋友是济州郓城县来的,也是要去汴梁卖酒!”
原来这冈子上的竟是两伙人马!
张平安客气的朝那两伙人点点头,便牵马寻了个阴凉的地方。
“军爷,可要食几个枣子?正宗的濠州大枣!”那书生似的汉子手里捧着一堆大枣子,就过来了。
“多谢!枣子不必了!我们兄弟有要事在身,酒也不喝!”张平安摆摆手,谢过了这两伙客商的好意。
随后,当着众人的面,武大郎从箩筐里取出了一个小炉子,就地生火熬起汤来!
不一会儿,那汤就好了。
那汤上漂着一片片的牛肉,武大郎还特意撒了一把葱花。
白绿相间的葱花,在热气腾腾的汤上,一浮一沉,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有钱了,张平安自然不会在吃的上亏待自己。
按照武大郎的指点,张平安马背上的箩筐里,早就备好了各种的食材。
四人围坐一团,喝着牛肉汤,吃着肉夹馍,把周围那两伙啃着干饼子的客商馋的直流口水。
“吃饱喝足了,也该上路了!”
张平安随手将边上的手刀,又挂回了腰间,顿时引得对面两伙客商一阵鸡飞狗跳。
“军爷见谅,路上不太平,不太平!”那书生似的汉子尴尬的笑着,同时连连使着眼色,让周围的同伴赶紧把刀子收起来。
“告辞!”
张平安不置可否,拱拱手,便继续上路了。
可能是碍于张平安等人官军的身份,那两伙客商却是没有跟着同行。
“大哥,那伙客商有古怪!”路上,喜乐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回头对张平安说道。
“不关我们的事,小白的背上快装不下东西了!”张平安随口回道,他早看出来了,哪个正经客商会带这么多家伙出门卖枣子的啊!
就是关二爷卖绿豆也不带刀啊!
不过,这大赵真是民风淳朴,十里之内必有“俊贤”!
冈子上。
两伙客商就这么看着张平安四人越走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军师,刚才那伙就是海州来的官差,干嘛不动手?”贩酒的那伙商贩中,一个手长脚长的汉子开口问道。
书生似的汉子回道:“屠头领,那张叔夜诡计多端!我猜宋江大哥的人头一定不在刚才那伙人身上!”
“嗯?那我们该怎么办?”手长脚长的汉子焦急的追问道。
“屠头领莫急,我料这伙人是明面上的棋子,那张叔夜一定还派了其他人暗中护送!
这冈子乃是去汴梁的必经之路!”
那书生似的汉子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柄白色羽毛扇子,轻摇着羽扇得意洋洋,“任他张叔夜千般算计,也要打此过!”
“军师想得周到,不愧江湖人称小诸葛汪伦!
若非军师那日拉稀跑肚,不在宋江哥哥身边。
宋大哥怎么会中了那张叔夜的诡计!”手长脚长的屠头领拍着手,懊恼的说道。
小诸葛汪伦羽扇轻摇,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淡定的说道:“区区虚名而已!屠头领才是本领高强呢!摸天金刚屠千,江湖上又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哈哈!军师过奖了!”摸天金刚屠千挠着头,哈哈大笑着,“我看军师哪里是小诸葛,简直是赛卧龙胜凤雏!”
“岂敢,岂敢!”汪伦羽扇轻摇,随即又是嘱咐道:“屠头领,还请管好手下兄弟,最近莫要生事!等我们取回宋大哥的头颅,好好安葬了,也算是全了兄弟义气!”
“军师放心!俺省的!”摸天金刚屠千拍着胸脯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