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未】14 卡扎德·赛达城

激烈的争吵声被帕尔默听到,拨开挡风的皮革,克内斯与瑞尔斯激烈地讨论着,而拉斯沃荷则是在旁边坐着啃羊腿,满嘴流油。

三人见到帕尔默回来,连忙起身站直,手刚举过胸脯便被帕尔默拦住,他举手放下说道:

“我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吵什么呢?”

“部队的前进。”

克内斯手抓头发说道。

“我的团长大人,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吗?”

说着便快步拉着帕尔默来到营帐中央,手指地图。

“我们已经前进了五十天,看,这是波德马戈洛,我们离去卢西尼,向北前进,经波德马戈洛补给后继续前进,而这,是利夫拉法。”

“为了快速行军,我们没有选择走大道前往维雷佐而是横穿平原,从卢西尼到波德马戈洛花了二十四天,而到这,我们花了二十六天,到我们现在的所在地,波德马戈洛直线到利夫拉法的中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马上途径一片树林。”

帕尔默静静的听着克内斯的抱怨,无独有偶,旁边英姿飒爽的精灵已经嘟起肉肉的嘴唇,拉斯沃荷双臂搭肩,抱着膀,脸色也不太好。

帕尔默尴尬一笑,任谁碰上他这指挥官都会不满。

“对不起哈,各位,今天,我,帕尔默,安德尔佣兵团的团长先向大家说声对不起,事情紧急不得耽误。”

没等说完,瑞尔斯插言道:

“什么事态紧急?佣兵团没有陷入危机这是团长你的决策,我服你。但是,为什么救那个矮人?佣兵团刚刚稳固,你一声去阿普希尼山脉就跑了?”

没说完,看瑞尔斯语气越发的重,克内斯连忙打眼色,拉斯沃荷心领神会,手欠欠的就摸瑞尔斯火红的马尾。

正如她火爆的脾气,瑞尔斯当场爆起,握紧拳头追着拉斯沃荷打,步兵统帅习以为常,如铁壁巍然不动。打了一会瑞尔斯鼓着腮帮子,如同一只生气鼓气的河豚,好是可爱。她半躺在椅子上,笔直的长腿搭着二郎腿,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帕尔默,她爱安德尔这个大家庭,她不允许有人使他分崩离析。

“咳,这个矮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我们既然已经决定分离高精灵,那么我们靠自己是不可能了,矮人仍然深受长须之战的影响,我们必须要有一个契机。并且,那时城里风雨云涌,我不得出此下策。”

这个答案让瑞尔斯不满的哼了一声,克内斯继续当着和事佬。

“好吧,这次的冲动是我的问题,但报酬很丰厚,如果我猜的不错,至少我可以为佣兵团争取来三十套的铁甲,是一整套。但前提是要到达阿普希尼山脉。”

三名精灵瞬间眼睛就直了,佣兵团很穷,精灵崇尚奢华的生活,就算历经磨难的辛多雷也没有彻底改变这个毛病,每到行军开拔时,购买名单上是大量的肉类与各种食物,佣兵们也乐得其中,这造成二百多人的佣兵团里铁质胸甲很少,更不要说是一整套的铠甲。

趁热打铁,帕尔默继续说道:

“我们穿过这片森林,再急行军,赶到利夫拉法补给,后上大道,向西北,前往雷马斯,到达后直接转向去斯提阿尼补给,然后向东,来到这个十字路口,直接向北,开拔特兰提奥,最后向东北,上山路,进入阿普希尼山脉。”

克内斯张了张嘴。

“克内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现在的局势很乱,可以说有人狩猎我们,但却没有大规模的异向,又可能我们只是某个贵族的贪心点心,又或者我在胡思乱想,但,这附近的局势很不对劲。”

“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如何在这片区域混迹,我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安德尔佣兵团的精灵们如此年轻,我只知道,一个普通的私人委托都能出幺蛾子,那这片地区就有问题!”

“况且,离开这我们又没有损失什么,不是吗?一个新的地区,一个新的发展。”

帕尔默顿了顿。

“我们必须快速逃离这里,寻求矮人的‘帮助’。”

“你凭什么觉得矮人会帮助我们?”

一直闷头啃羊腿的拉斯沃荷抬起头,棕红色的瞳孔注视着帕尔默。

帕尔默微微耸肩,他就知道会有人质疑,手掏向腰间的包,一枚全体血红的徽章出现在众人面前。啪,一声脆响。

“凭这个!”

瑞尔斯顿时站起身仔细观察这枚徽章,脸色动容,惊讶之色尽显,沉稳的克内斯也保持不住,拉斯沃荷呢,他满是油渍的大羊腿啪的一声就掉地上了。身为长生种的精灵,那徽章上的一个个头颅他们不懂全部也懂大半,三人同时抬头,点了点头。

“好!”

俩人人迅速动身,前往各部队,克内斯则是招来传令官发出急行军的指令,他穿上甲具,手握武器,团长战伤未愈,他这个副团长理应带着佣兵团顺风疾行。

看着精灵们矫健的步伐,穿梭的身影,有人还在吃着美味的食物,一声令下,直接被小队长打翻在地,也没恼,擦擦嘴,拿起武器便前往部队列队。

“骑兵全部向东方巡察。收拾行李,马车在中,弓兵在前,步兵在后,长蛇行军!”

克内斯的声音远远传来,他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在队伍的正前方。

帐篷,篝火......营地很快被精灵们拆除,就连帕尔默刚刚搭起的一平米淋浴也没有幸免,纷纷推倒,将帐篷叠起来放到马车上。

“真的能行吗?铁锤勇士啊,还有一位碎铁勇士贴身随从,德尼尔,幸,你不是长须战士,又不幸,你不是长须战士。”

帕尔默握着那枚勋章,沉思着。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帕尔默将徽章别在内衫里,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望着远方的朝阳。

精灵与矮人的恩怨有多强烈?毫不疑问的,帕尔默上一秒他敢在矮人地界出现,下一秒就会被飞斧砍死,但,他不傻。

一位天空系法师,如果不是穷途末路又怎么会用珍贵的预言法术对一名独身肮脏的高精灵使用?然后死之前还独立了,从高精灵阿苏尔一族剥离,最震惊的是竟然将莉莉丝那个娘们引出来了,安德尔佣兵团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摊子。

帕尔默不想当这个团长,但他又身不由己,孤身的高精灵,这本就是一个香饽饽。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血精灵的独立只是单方面的仇恨独立,没有单独的文化信仰。

在岁月流长,帕尔默相信,这份仇恨会得到缓解,而血精灵也会慢慢变成“不承认自己是阿苏尔一族的高精灵”,影王——阿里斯*安纳尔,他不就是带着一个王国离开奥苏安,名义上是高精灵一族,却不听从凤凰王的任何政治文化军事的命令,直接整了一个内部独立。

但同样的,阿里斯*安纳尔,他的威望实力身世,无论是任何一点单独拎出来都是顶尖的,帕尔默做不到,他想过去震旦,雇佣食人魔,甚至去帝国当雇佣兵,亦或在南方国度当商人亲王,但,仅仅靠一个安德尔佣兵团?那是不现实的。

帕尔默是幸运的,现在有了一个机会,一个没有对矮人有仇恨的精灵团体,一个可以斩杀大魔独立行动的铁锤勇士,这是一场豪赌,要么变成鲜肉摆上餐桌,要么靠鲜血杀出一条血路。

现在正是白天通亮,帕尔默昨天黄昏回来后,直接倒床上就睡了,克内斯担起了他的职责。

木材被搭到栅栏上,几个燃着火的火把飞过,火灾现场也不过如此,浓烟随着部队远去渐渐升起,森林里的一些眼睛突然睁开,可惜的是,当他们来到,浓烟出,却满是黑色的灰烬,这些饿疯了的怪物已经没有理智尚存了。

黑暗的荒野上出现一道火红的长蛇,在草原上,在丘陵上,在森林里,整条长蛇在飞速移动,走过茂密成荫的树丛,摸过潮湿泥泞的土地,士兵们嘴里嚼着干巴的干粮,无怨无悔不停赶路,急行军可没工夫煮饭。

在这时,精灵的军事素质彰显的淋漓尽致。

佣兵是最混乱的群体,没有之一。

过了七天,太阳半挂在天空上,白云从正中央划过一个扇形。

长路漫漫唯风做伴,星点建筑的轮廓渐渐浮现,十五天到达目的地——利夫拉法。

部队行军,阵阵脚步如奔腾大海,在耕作的农民把锄头扛着就向城内跑,那是他唯一的家当。

广阔无垠的田地上是青绿的麦苗,有几个水车,潺潺流水涌进,农田泛发生机,部队停下了。

“全军止步,搭建营地。”

克内斯大声道。

马车已经被迁到中央,精灵们熟练的拿下挡棚,拆开折叠的帐篷,不一会儿,零散的帐篷搭起,后到来的步军干脆就地砍伐树木,在原野上,一把锋利的武器还不及两米高的栅栏来的心安。

部队就地休整,帕尔默叫来传令兵:

“将瑞尔斯,拉斯沃荷叫来。”

帕尔默看着远方黝黑的城镇,不一会儿,俩名精灵随即赶到。

“瑞尔斯,你带几个人去城镇购买物资,至于资金问题,我会解决。”

“拉斯沃荷,你跟着我。我们去一些好玩的地方。”

帕尔默转过身,目光逐渐深邃,什么来钱快?当然是抢了,但抢谁这是个抉择。

阳光普照,九个身影站在帕尔默面前,阳光将他们俊美的面孔染上昏暗,有一位重伤,故没有出现此列。

看着这几个小伙子,都很年轻,他们都是帕尔默先前特意选出来的,实力不强,胜在潜力与一次并肩战斗的经历,这九人是他帕尔默以后的近卫兼传令兵。

“我很自私,卢西尼一事我将你们卷入纷争,那次行动可以说是九死一生,你们没有退缩,没有问东问西,我很满意!但是,这只是起点。”

帕尔默深吸一口气,大喊道:

“告诉我,你们是否能随我站在敌将的头颅上,大声告诉我!你们是否可以与我砍断敌人的旗帜!”

“吼!吼!”

俩声高乎引来拉斯沃荷的注意,微微一笑,继续啃着羊腿,其实帕尔默很疑惑,他到底有没有洗。

“好!从今天起,你们都编入我帕尔默近卫队编制,换上衣服,我们去大闹一场!”

听罢,精灵们脱下一身的铁甲,只留下胸部的一件内甲,摸着满是灰尘的布衣,没有犹豫,三下五除二纷纷套上,帕尔默正面太阳,阳光挥洒,那一粒粒如瀑布的灰尘弥漫于精灵的左右。

他也套上了,腐朽的味道,远已经闻不出是臭又是何物,幸好还留有一面内甲,要不然怕不是战斗时,身体痒被砍上一刀。

走过还算平坦的道路,路旁的水沟浑浊不堪,如这个世界般。

黝黑的城墙渐渐浮现,虽不及卢西尼但也有十几米,雄伟依旧,城门还在开着。

远处前来未知的部队搭营安寨,位置很远,旗帜是一绚丽的巨龙图标,没有其他修饰,很明显,这是来自卢西尼的佣兵团。

这个城镇经常出现这种状况,提利尔地区佣兵业鼎盛,这是大陆上人人皆知的。

来到城门,精灵们都带着兜帽,全身朴素的装扮被卫兵揽入眼中,长矛对着黑衣人,没说话,一个大大的钱袋飞去,士兵摇了摇,哗啦哗啦的响声传来,移开锋刃,城门被开出一条出路。

旁边的农民在大声喧哗,帕尔默听不懂,他只会精灵语与通用语,想来也是说,来到的部队不同寻常,要进城内之类的话。

卫兵们真的愚蠢至极吗?这种部队很多,那群贵族的犬牙?暗地的帮派?盛名潜行的佣兵团?都有可能,只是多一事少一事明照不宣罢了,卫兵也很不满,这支部队不合规矩,造出这么大动静,但看在金币上,也就由他们去了。

帕尔默一行人走过城门,农民的吵闹声越加激烈,砰,一声大喝传来,想来是已经暴力驱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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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能力的人手中,臼炮可以非常有效地在敌人编队中炸出巨大的洞。一次成功的攻击对敌人的影响是明显的;没有什么比必须在前战友血淋淋、扭曲的遗骸上行进更能打击敌人的士气的了。”

——节选自威森领大工程师哈拉尔·汉斯勒本的著作《毁灭性的机器——战场上残害敌方集群和暴徒的多种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