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长官,你看,仗都打完了,这个,是不是应该发了?”
说着,手指搓了搓。
军需官微微睁眼,旁边俩名士兵如石狮子般忠诚的站立其左右,军需官看了看前来讨钱的人。
弯着腰,腰挂一柄有缺口的剑,没有剑鞘,还算完整的皮甲零散几点墨红,一脸谄媚的神情。余光扫过,旁边的佣兵都挂上一脸不屑与厌烦,显而易见,他是一个奸诈懦弱的“偷渡客”。
“你临阵脱逃,违反了帝国第一军律,拿下!”
说时还隐晦的伸出食指与大拇指。
士兵们行动迅速,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人拖走,全然不管“犯人”的叫喊,去了后面的营房,军需官熟练的用笔将名册上的名字划去,另一只手伸去他自己的腰包,佣兵们笑着,心里明照不宣。
帕尔默顺着风,它如同孩童调皮的将精灵的长发吹散,精致的容颜错使人怦人心动,身体上发黑的不明物破坏了这一好景色,刚回来的士兵不然,他们如临大敌,身体紧绷,紧张不安的表情被帕尔默尽收眼底,精灵耻笑一声,不去看他们。
没等开口,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从后面的营房传来,看来是士兵没处理好。
帕尔默皱了皱眉,凛冽之色迅速蔓延开来,军需官挑了挑眉,似乎意外熟能生巧的亲卫竟会处理不当,亦或惊讶这位战场大杀四方的精灵竟有那个忘却已久的——善良?
“朋友,冷静点,在这里动手你没有一丝好处,这是你的佣金。”
军训官说道。
帕尔默收起钱,深深看了军需官一眼,没吱声,向东方的卢西尼走去,这是他在酒店花光身上所有储蓄得到的消息。
风吹过,尘渐迷,身影渐渐变得模糊。
“老大,为什么放他走?只要高声一呼,这旁边有我们十几个兄弟,肯定可以将这个不懂尊卑的雏儿乱刀砍死。”
“没必要,高精灵神秘而又强大,你永远不知道在他年轻的岁月中学到了什么,而且,一个善良的高精灵?不用我们出手,他活不了几天,这罪恶的土地上只有颅骨与他为伴。”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
阳光洒落大地,浓密的森林下阴暗无比,帕尔默在林间漫步,他左手持弓,右手无时不刻搭着一支箭矢,这技能好像他生来就会,在脑中生根发芽。
有人问,为何不走道路?游散的地精,憎恨一切的野兽人,凶猛的野兽,那条小路连个栅栏都没有,在这一小片森林是那样引人瞩目。跟随佣兵团?或者跟随小商队?这几天的经历使来自地球的帕尔默飞速成长,他不敢保证孤身一人的他会独善其身,双拳难敌四手在异世界依旧耐用。
看着逐渐稀疏的树木,帕尔默知道,快出森林了。这森林很小,按酒店老板说,穿过森林,再走两个小时的路就会遇到农田,卢西尼也就不远了。
“咦?怎么这么安静,不对劲!”
帕尔默快速找个粗大的树木躲着,杂乱的树叶,消无声息的森林,有野兽人?气味依旧是清爽的土地味,是人类佣兵!
帕尔默查看这附近的地形,土地平摊,在远处有一个斜坡,上树射杀?这个想法刚出现就被帕尔默排除,他没系统式学习也没专精学习过爬树,现学现用?大树枝叶繁多,要在一片片脆弱的树叶中保证无声且无大量树叶掉落爬上树,这是伏击,这就极难。
帕尔默只上过几次的树,那是与青梅竹马阿西娜玩耍时干的,那阵阵大笑如今还历历在目。他的三脚猫功夫驾驭不了爬上树进行反伏击。
精灵摇了摇头。敌人没发现他,他也没看见敌人,对峙出现,空气凝固,鸟好像预知到即将到来的战争,快速飞走,高耸的树木之间阴风呼啸。
脚步放轻,呼吸放缓,从花团锦簇的灌丛摸过,一步,俩步,拨开挡路的枝叶,帕尔默看见一个敌人,他全身覆盖树枝植物,精灵从后面摸过来,绿色边框弹出。
实力:略有威胁
帕尔默没有去管那个变了色的边框,他屏住呼吸,将腿上的匕首轻轻拿出,握在手心,慢慢靠近,看着敌人的身影越来越近,第一次进行潜行暗杀的帕尔默不免有些紧张,近了,近了!
匕首被握紧,心跳的越发的快,时间好像变慢了许多。敌人动了动,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阳光普照,一个手影忽然出现在树丛的叶子上,人类瞳孔紧缩,猛的抬起双手,但精灵更快,左手捂嘴,右手持刃,干净利索的轻轻一划,鲜血喷涌。
敌人发出阵阵野兽般的低吼,他想大声呼救,却发现眼皮越发的沉重,举起的双手胡乱的打着,后慢慢减弱,停止。血腥味蔓延开来,帕尔默知道,他要加快时间了。
不远处有一些小黄花,很常见,帕尔默一路上见到了许多,他很讨厌,因为每一团小黄花都飞满一种小虫,遇人就咬。但不远处没有一只小虫,一回生两回熟,手起刀落,又一个灵魂冲出身体,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我,我死了?”
可惜这里没有吸血鬼,更没有人听见这句话。
“血腥味!团长!”
远处传来大叫,草丛阵阵颤动。
帕尔默暴露了,他将背后的长戟拿在手中,猛的向高呼声冲刺,锋利的叶片将精灵的脸划出一道道小小的细痕,掉落的树枝被踩的吱吱作响。
敌人回过头,冷静拔出腰间的利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帕尔默的那把长戟是一把青龙戟,借力起跳,月牙的一侧猛的重劈,锋利的利刃带着风,飞驰而下,佣兵提剑格挡,接触的一瞬手腕向旁边微放,一记漂亮的卸力。
但是,这恰恰中了帕尔默的圈套,若是用尽全力的劈砍受了这一招,定是后继无力中门空虚,被提剑者近身。精灵不然,他沉着冷静,尚有余力,双脚落地,腿向下一扎,重心下移,右手转入长戟末端,左手前提,右掌用力,劈砍迅速变招为刺击。
噗的一声,胸襟变红,剧烈的痛苦蔓延至佣兵的头顶,狰狞的神情,颤抖的双手。老兵与新兵的差别往往就是,新兵受了伤便身体僵硬,四肢无力,而老兵则是舍身反击。帕尔默抓住时机,提腿正踢,敌人应声倒地,一记横砍枭首。
佣兵已经失去了意识,身子被精灵踩着。急匆匆赶来的团长看到这一幕,目眦尽裂,他大叫谩骂,奋力冲刺。
帕尔默还没等来剑,一支箭矢擦臂而过,残缺的一片皮甲宛如飞燕展翅飞翔,不去看射箭的人,精灵摆好架势准备迎敌,满脸的大胡子,光亮的光头,身上暗灰的甲具被太阳照的微微发出星亮,手中提着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还提着一个裹着铁皮的盾牌,呈圆型,杀意似火在他头顶“燎发摧枯”。
“是硬敌。”
看着来势汹汹的敌人,一个计划渐渐清晰明了。
帕尔默双手有序的抖动,面着担忧双眉紧绷。这一幕印入来敌的眼瞳,他悬挂的心慢慢放下,看来是一个卑鄙奸诈的“潜行者”,一群黑暗中的老鼠。想着自己的想法,他打定主意,竭尽全力一剑砍死这混蛋。
“啊!”
帕尔默痛呼一声,肚子与胸腔之间传来阵阵剧痛,他被砍出了一个大口子,万幸伤口不深。冷汗不由得出现,精灵的脸上尽是狰狞凶狠,口鼻气喘如牛。奇怪的是,长戟被利剑斩落在地,却还被握在手里,面着狰狞的精灵咧嘴笑着。
人类眉毛一挑
“坏了!”
精灵向前迈步,膝盖微曲,先前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戟杆。
长戟似轻轻的雪花,砍向人类的双腿,戟刃在敌人的眼中变的越发缓慢,长剑斩去,鲜血飞溅,敌人半跪在地。长剑挡下了又没有挡下,他的一只腿被划伤了。帕尔默故技重施,但是,砰的一声,一面盾牌出现在精灵的眼前,人类大笑着,远处的弓手已经弯起那张大弓,如满月,如玉盘。
大盾将敌人掩盖的严严实实,不远处的弓弦大张着,由不得帕尔默犹豫,拔出匕首,与敌人纠缠一起。
精灵割伤了人类的手臂,人类砍伤了精灵的腿,身体的疼痛促使身体产生腺上激素,漫长的民兵训练给予帕尔默强大的随机应变能力,人类竟一时被压制住了。
刀光剑影,裹着铁皮的盾牌不时挥舞,帕尔默被拍了两次,头晕目眩的,远处的箭矢飞过,精灵的臂膀出现一个大口子,鲜血止不住的流。
“不能这样了,拼了!”
精灵咬紧牙关,故意卖个破绽,臂膀被割伤,但敌人也露出马脚,帕尔默用尽全力猛踹人类受伤的膝盖,人类局促一瞬,疼痛使他坚固的格挡如纸般脆弱,一碰就碎。
精灵瞳孔一亮,抓住时机,匕首一瞬,向敌人的脑袋刺去。近身下长剑面对匕首,显然,人类已经穷途末路。匕首挥砍着,血液飞溅。帕尔默发现,敌人的力气变小了,他更加疯狂,匕首又刺又砍,拳打脚踢人类受伤的膝盖。
怒吼听不见了,只有彼此的喘息声。
匕首在人类的瞳孔中变大,他弃了剑,匕首停止了。从那个血流如注的胳膊穿过,离人类的眼睛不到七厘米远。
人类吐出一口浊气,但是他忘了,精灵的另一只手好半天已经不攻击了。
一支箭矢!
人类瞳孔紧缩,那是帕尔默从破旧的箭筒里拿出的。
噗!鲜血似沸腾的水好不容易找到出路,疯狂涌出。箭矢刺入眼眶,剧痛使人类大叫,精灵在一瞬间又在他的脑袋上补了几刀。
敌人的眼皮越发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他很后悔,为何为几个银币来谈这浑水,他早该知道,孤身一人的高精灵不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煞气如兽,它在咆哮,在怒吼,远处的弓手不敢相信无敌的团长饮恨西北,看着那模糊的狂兽,他浑身颤抖,那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是一个向导,听说有钱赚,才来兼职一名弓手,他逃跑了,跑向卢西尼。
帕尔默很幸运,但他也很倒霉,肚子与胸腔中间的俩个伤口一直流血,鲜血流满全身,他要赶紧止血,臂膀和腿都有各处的小伤口,有的是树丛割的,有的是贴身肉搏时伤的。
帕尔默跪地低头,杀怪物时他在疑惑,为何一点也不恶心,看着残肢断臂却有点兴奋。现在,他看着颤抖的双手。
“混蛋,给我坚强点。”
啪,精灵狠狠扇了自己一下,摇了摇头,看向一旁。
倒在地上的男人已经不动了,帕尔默翻找着他的皮甲内侧。药品绷带!帕尔默长呼出一口气,这场战斗虽然胜利了,但也失败了,在刺杀那人时,他应该时刻准备好弓箭的发射。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一宝贵的经验也伴随帕尔默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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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了,阿卡迪扎。我们同心协力,便可以一齐统治尼赫啦,直至时间的尽头。”
——涅芙瑞塔,莱弥喀亚吸血鬼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