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咔,树枝被踩成两半。抬头远望,不同以往,那扇窗户发着更明亮的光芒,门大开着,三五成群的人类互相搀扶着,有的举杯痛饮,酩酊大醉,有的蜷缩于角落昏睡,有的畅敞所言,指点江山,有的面向墙角,裤子微动,有的静矗台阶,眺望远方。

他们无不穿着精良的半身甲,眼神迷离,四肢如水蛇扭动身子,看着软弱无力,但无时不刻放在腰间的那只手,却是稳当的可怕。

脚步阵阵,一个打扮怪异的人在在门旁。精灵很迷茫,看着眼前这人一身的打扮,帕尔默总感觉在哪见过,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两精继续向前走着,直到三人的距离只有三米,帕尔默他想起来了。

忽然,精灵猛地握紧腰间的长剑,法蒂玛更快,他的双剑已经出鞘。

啪!一滴汗水从精灵的脸颊落下,月光洒下,将小酒馆的门口照的雪亮。一个全身铁甲的人半屈身子,呈拔剑姿态,一个高举双剑,脚后跟离地,随时扑上去的架势。两个人都对着一个黑衣人,奇怪的是,那黑衣人没有一丝影响,依旧翻着书,低头不知看些什么。那准备攻击的两人却是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如果有人走近仔细看的话,那两人已是大汗淋漓,汗毛迸起,如同受了惊的兔子。

“(脏话)(脏话)(脏话)七个?九个?不!还有!(脏话)(脏话)”

时间仿佛静止,旁边“诵诗”的佣兵成了哑鸟,那阵阵呼噜消失的突兀,就连哗哗的水声也不见了。帕尔默的脑神经忽然胀起,胡乱的涌动,仿佛一个信号,一个个神经元也接着膨胀,随着脑神经的异常,全身的肌肉绷起,他们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轰,刷!

“对不起!”

那半曲的人脚下一片龟裂,方向却不是向那个黑衣人。帕尔默用力将法蒂玛扯来身前,按住他的头,两人立身弯腰低头道歉。

“嗯?”

一个疑惑的声音从黑衣人的方向传来,他很惊讶,高精灵竟然也会低头,他刚刚还在苦思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长发将精灵的脸颊盖住,帕尔默死死按住法蒂玛的脑袋,过了几秒。

“嗯,没事。”

那黑衣人点了点头,瞬间,帕尔默的肩上仿佛轻了一万八千斤,精灵没有说什么,扯着法蒂玛进入酒馆。

两精的身后,一个黑色的眼眸出现,看了看那两个背影,又转到手中的书上,那本子上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身着板甲手持战戟,一个身着半身甲手持双剑,还有两个独立的肖像,仿佛真的一样。

“唔,唔。”

帕尔默的胳膊挽着法蒂玛的脖颈,高抬脚,越过门槛,只见视野全失的法法蒂玛一蹦越过门槛。

怀中的脑袋不停挣扎着,不得已,精灵松开手,只见那怀中人如同脱缰的烈马,嗖的一声高高跳起,由不得帕尔默犹豫,双脚用力,地板崩裂,如一枚子弹,向悬在半空的可人冲去。帕尔默于半空将法蒂马拉了下来,从地板将他提起,按在墙上。大吼道:

“冷静点!法蒂玛,你(脏话)给我站在这里。”

口水纷飞,遂变成白雾于两人之间环绕,只见被按在墙上的精灵目眦尽裂,大声道。

“团长,他把刀架在咱脖子上了,我忍不了,放开我!”

帕尔默额头上青筋暴起,臂膀横在法蒂玛的脖子上。

“冷静点,法蒂玛,他是摩尔牧师,我们打不起,不要让愤怒支配你。”

“大不了一死,世上没有屈服的精灵,更没有低头的精灵!我还能握剑!帕尔默,给我放开!我不会低头!”

随着低头二字,法蒂玛已经是用吼的了。他瞳孔渐红,满脸潮红,那一个个血管仿佛要爆开似的,余光扫过,那把鱼鳞宝剑,被法蒂玛反握手心。

砰!吱,吱,啪。墙壁出现一道道裂缝,环绕法蒂玛周身,他眼睛外凸,身体弯曲,长剑落地,响起清脆的响声,法蒂玛双手摸腹,膝盖触地。火把噼里啪啦的燃着,昏暗的光明偷偷看着两精。

帕尔默紧握着拳头,阵阵喘息,他半蹲于地,双手托起法蒂玛的脑袋。

“冷静了吗!蠢货,怒火能打败敌人吗?还是说你破碎的骄傲可以成为力量!”

帕尔默大吼道。跪于地的精灵颤抖着,两精额头相触,四目相对。

“精灵不会低头,对!但,为了这而丧放弃生命,这是懦夫”

“法蒂玛!仇恨不会流失,它永存我们心中,记住这一天,给我永远记住这一天。不久的将来,让我们手刃仇敌,清除耻辱,告诉我,你能做到吗!”

帕尔默与法蒂玛久久对视,一个坚决理智,一个渐渐清明,却愈发炽热,好似一团火燃烧着。

“好。”

帕尔默将法蒂玛抱于怀中,轻声道:

“好样的,法蒂玛,铭记这一天,不要让愤怒骄傲阻挡你。”

松开臂膀,双手放在法蒂玛的肩上。

“现在!让我们大醉而归好吗?”

“好。”

“大声点!”

“好!”

“走。”

两精大步流星,走出昏暗,又是一番别样风光,七八个人类围在一桌,有带铁盔的,有光头的,有戴着帽子的,是猎魔人。他们高举酒杯,大口大口的喝着。大厅内还有很多站着的人,他们二三一堆交谈着,有人说着自己的传奇故事,有的吹嘘自己的功绩,有的打听城内的消息,有的请求观摩对方的武器......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两精一个眉头紧皱,一个略有明悟,挤进人群。走过跳在桌子上大声叫嚣的赌徒

没去理会“女人”的媚眼,两精直径走向柜台,拉出椅子,坐了下去。

“给我几杯最烈的酒。”

过了一会,不听声响。

“嗯?”

帕尔默转过头,还是那个酒保,他依然在擦拭杯子,帕尔默见过好几次了,他那杯子就好像擦不完似的。只见酒保微微偏头。

“那你不应该在这,矮人烈酒当属最烈。”

“你这没有?”

酒保摇了摇头,帕尔默一脸的问号,那高大的汉子瞟了精灵一眼。

“自从商业协定撕毁,很久没有矮人的商队来了。至于最近嘛,买不起。”

砰!沙包般大的拳头砸向柜台,发出巨响。

“买不起?你买不起?”

精灵眉头上挑,嘴巴微张,很是惊讶,酒保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帕尔默。

“渍。”

帕尔默思考片刻,说道:

“你能吃下多少?”

酒保眉头一挑。

“十桶。”

“霍,大手笔啊,那先给我来几杯不过分吧?”

酒保没有回话,转过身,从展柜的顶端拿下几瓶酒,单独给帕尔默一瓶红色的,并亲自酌了一杯。剩下的拔下瓶塞,都推给了法蒂玛。

长夜漫漫,几个身着彩色衣裳的人跳上桌子,有的举止怪异,跳着滑稽的舞蹈,引得旁人哈哈大笑;有的高展歌喉,引得酒客驻足聆听;有的手足舞蹈畅谈他回忆中的故事...哦!还有出现便自带喜剧效果的红色莫里甘!在这个酒馆内,佣兵们忘却了烦恼,只记得干杯与大笑。

酒馆内歌舞升平,每一名酒客在酒精的麻痹下变得摇摇晃晃,他们在酒馆走来走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笑容满面走出门,寒风醒了酒,看到来往的路人,他们往往会说——别愁眉苦脸的了,来一杯吧。

钟表似一半的西瓜,正值午夜,酒馆内越发的热闹,身后的吵闹不仅引得帕尔默注目。

“开庄,开庄,买定离手。”

说着,佣兵将斧头劈在桌子上,拿出纸张。众人清出了一个空地,放下一个小桌子和两个板凳。一名大汉裸露上身,身上还纹着不知名的符文,头戴牛角盔,大摇大摆走出人群,他高举双臂怒吼着。另一边,同样也有一个,是一个老头,白发苍苍,胡须泛白,他也是裸露着上身,不同的是,没有瘦骨嶙峋,精壮!满登登的肌肉,仿佛要炸开般。

“吼!吼!吼!白老头,白老头!”

“牛角兽!牛角兽!”

随着呐喊声,两人就坐,额头相抵,两双眼球瞪的老大,紧紧盯着对方,气氛逐渐变得焦灼,周围的人群大喊着。

“打败他,白老头,我全压你了!”

“冲!冲!碾碎它,牛角兽,你是无敌的!”

“混蛋!白老头才是无敌的。”

“你这蠢货,牛角兽可是手撕过棕熊!”

......

比赛还没开始,两方人马便吵了起来。两人之间白气腾腾,齐大吼一声,纷纷伸出胳膊,手掌相握,伴随着人群的喝彩声,叫喊声,逐渐的,两人全身泛红,青筋暴起。看得出来双方都在用全力,那咬紧的牙齿渍渍作响,裸露出的肉微微颤动,脚掌,腰肢,上胸,全身的肌肉,拧足了劲向那桌子上的焦点涌去。

帕尔莫小口喝着酒,不时陷入沉思,他没有去安慰或鼓励法蒂玛,这是他自己的槛,过了他便飞腾直达,不过?帕尔默相信,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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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寒冬来临的时候,木精灵永恒守卫就从他们的树人和树妖盟友手中接过了保护艾索洛伦森林圣地的重任——轮回的最后一个季节令树人陷入沉睡,树妖也不如平时那么灵敏与好动,精灵们得自己对抗入侵森林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