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

铁哥文化程度不高，但是很有威信。手下的人鱼龙混杂，干什么的都有，三教九流，甚至还有医生律师等高知分子，符巩和他谈了比买卖，他可以提供弹珠枪给他们防身，但是拿到的物资他要5%的分成。

市里有十五个温室种植园，其中九个由政府控制，剩下六个因为地理位置过于分散偏僻，而被民众接手。铁哥召集城市里其他人，自愿进入种植园干活，然后按照劳动分配粮食和药品。所有参与者统一居住在一片社区里，由铁哥的人负责保护。

宋渐深听下来，只觉得惊讶，这简直就是一个井然有序的工厂，一个小社会，这和当年教义疯狂的自由公会天差地别。这个铁哥管理能力居然这么强，实在是不可思议，宋渐深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疑惑。无政府主义提倡没有统治者，反对统治权威和独裁关系，自由个体自愿结合，是一种政治哲学思想，宋渐深在大学时期还上过相关的选修课，自由公会就是无政府主义妖魔化的产物，但是铁哥为首的团队体系明显和当年的教义相违背，难道时过境迁公会的教义也变了初衷？

符巩：“荒年饿不死手艺人，我也没想到当年学的那点东西会用在这些地方。”

他把电玩城里的游戏机拆的七零八落，从垃圾场里刨了许多材料，用电磁铁线圈加上自行车轮毂做了一个简单的发电机送给了润珍。

宋渐深疑惑为什么润珍当时要说发电机是小奇做的，而不说实话。

符巩笑：“是我要她别透露我的行踪，当年有不少人没去地下城，能在地上生存到现在的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A市里藏龙卧虎，不只这一波人，除了铁哥还有他几个信得过的手下，没人知道我住在这里。”

说着他看了眼手表：“他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我们去车站等他们吧。”

宋渐深立刻答应下来，他其实远比表面更加焦虑。权禄是宋礼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为了自己而受了什么伤，不光是对不起宋礼，他这辈子也会生活在愧疚的阴影下。

他披上衬衫，那姑娘自然接过来脏衣服，宋渐深有些不自在的对姑娘说了声谢谢。姑娘红着脸把衣服放进篮子里，低着头又走回沙发边。符巩吹了声口哨，搂着宋渐深的脖子下楼。

三楼的布局很像单身公寓，应该是符巩起居的地方。二楼就杂乱了很多，放着一个五米左右的大沙发，超大置物架上堆着零食和switch，还有各种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珠宝和琳琅满目的手办。窗户边还放着几台街机，应该是从楼下搬上来的。

曹常和胖子挤在一座机器前，宋渐深撇了一眼，上面两辆蓝绿的赛车正在飞驰。这俩人胳膊别着胳膊，身体随着赛道摇摆，投入非常。

宋渐深想起来，在饭桌上符巩提到过，胖子原本是电玩城的员工，丧尸爆发那天老板收拾了细软带着老婆女儿跑了，留他一个人在收银台里鼾声如雷，等外面的尖叫把他惊醒时，一个丧尸几乎都要和他来个贴面礼了，胖子虽然身材和成吉思汗百分之九十九的形似，但是身手和反应能力好得出奇，抓起手边的折叠棍闭着眼死命一敲，把丧尸砸翻过去，顺脚踢开旁边的椅子滚到吧台下面，从下面的缝里爬出去。可能因为刚变异没多久，丧尸没有电影演的那么可怖而且视力不好，电玩城游戏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迷宫，跑开几步丧尸就落在了后面。

电玩城里一个人也没有，外面广场上好多人在跑，胖子看了看人群奔逃的方向，抬脚也想跟着跑，但是脚还没跨出去就被人拎住了衣领，转头一看，就是符巩这家伙。

符巩曾经也在电玩城打过工，他往那边一杵，每天来抓娃娃的女孩都比平日里多了好几倍。胖子趴在收银台上吃泡面，一边啧啧感叹符巩的桃花运一边悄悄把油手抹在符巩身上，符巩每天只上夜班，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不知道白天都在干什么。

后来符巩突然就消失了，电玩城工资都是日结，大家来去自由，老板也没提过他的行踪。胖子寂寞了一段时间，突然见面又惊又喜，符巩把电玩城的卷帘门放下来，指挥胖子把机器堵住出口。胖子这才发现他原来是爬上了二楼再撬锁下来的，难怪出现在自己身后。

胖子问他去哪里了，符巩也只是打着哈哈不正面回答，外面的形势一天比一天糟糕，两人很快把电玩城货架里的零食吃干净了，外面的商店也几乎被其他人洗劫一空，俩人在粮店翻出十几卷挂面，前面半年符巩瘦了七斤多，胖子每天吃着面条疙瘩也苦不堪言。直到符巩到A市搜物资遇到了铁哥那帮人才生活条件才有所好转。

一局结束，胖子差了0.03秒惜败，曹常一跃而起，狂拍着胖子的背，嘴都咧到耳根子：“哈哈哈，还敢跟我叫，我赛车小王子可不是忽悠你的！”

胖子脸涨红得像喝了酒似的，也拍案而起：“刚刚你用胳膊肘别我影响我发挥了，不公平！再来一局！”

两人撸起袖子再开一局，宋渐深想了想还是没叫他，宋礼也想跟着，被宋渐深按在沙发上：“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吧，瞧你黑眼圈多严重，你就在这边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宋礼憋着嘴没办法反驳，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符巩早就下楼了，宋渐深看着宋礼躺下了才直起身，两三步一跨就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