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族的气味。
焰爪皱了皱眉头,发现他的老师夜空鸣也一脸严肃。
每走一步,气味就变得愈加新鲜了。
姜黄色学徒抬起头,看见风族族长枫星正朝边界的方向大步走来,放眼望去,他的身后似乎还跟着不少武士。
“枫星好像把他的所有武士都带来了。”银白相间的虎斑学徒琉璃爪瞪大了琥珀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她的老师银天则看上去有些担忧。
“焰爪,你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去告诉彩云,枫星带着很多武士来访。”夜空鸣命令道,他的表情看上去也充满了忧虑。
焰爪点了点头,向营地飞快奔去。
“枫星,你有何贵干?”彩云径直地走到黑色公猫的面前。
“我想和梧桐星谈一谈。”枫星抽了抽胡须,回答道。
“梧桐星身体不适,如果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直接和我谈。”
枫星似乎料到了彩云会这样回答,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惊讶之色,反而看上去过于平静。
“那我就直入正题了。你应该知道风族和雷族交界处的两脚兽巢穴吧?”黑色公猫询问道。
浅姜色虎斑母猫不解地点了点头。
枫星见状,接着说道:“那里曾经是风族的营地。很久以前,风族的前任族长捷星将两脚兽巢穴以及附近的领地让给了荆棘星。”
“所以……你想让雷族把两脚兽巢穴那边的领地还给风族?”彩云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那里本来就是我们的领地!”风族副族长蜜心突然插嘴道。
“如果雷族能够自愿还给我们,那是最好的。”枫星迎上彩云的目光。
“那里是雷族的领地,我无法还给你们。”彩云坚决地说道,“如果梧桐星在这的话,她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那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枫星的语气变得冷漠起来,“风族猫,进攻!”他指挥道。
风族武士一下子冲了过来,围住了营地里的雷族武士。
“枫星,你太卑鄙了!”彩云露出牙齿怒吼着。
“卑鄙?”黑色公猫冷笑了一下,“我明明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不过你现在还可以选择反悔。”
“不,我是不会投降的。”彩云的喉咙里发出低吼声。
“那就没办法了。”枫星故作遗憾地摇了摇头。
风族武士一个接一个地扑了过来,试图将雷族武士压在地上。
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取得胜利。
焰爪绝望地想道。
现在营地里只有彩云、湖水心、银天、夜空鸣、浅尾、琉璃爪,还有自己,一共七只猫。
而风族武士至少有十几名。
不,还有学徒。
焰爪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漂亮的玳瑁色学徒——日爪,那只他曾经深爱的母猫。
“焰爪,你到底在发什么呆?”
琉璃爪怒吼着瞄准日爪的口鼻挥出一击。
焰爪这才回过神来,投入到战斗中。
一只浅棕色的虎斑母猫拦住了他的去路。
她伸出利爪,向焰爪划去,他迅速地避开爪子,一口咬住母猫的一只前掌,试图利用身体的重量让她失去平衡。
但母猫依旧纹丝不动。
她冲上前去,直接将焰爪压在地上。随后,她利落地翻了个身,伸出利爪向姜黄色学徒的肩膀划去。
焰爪感到肩膀上火辣辣的。
他假装瘫软在地,让浅棕色的虎斑母猫放松警惕,后俯冲到她的腹部下,一阵猛踢,咬其后腿,迅速滑出,朝其口鼻重重一击。
但风族武士的数量还是占了优势。
另一边的彩云正迎战着两名风族武士。
她俯身一下恰好躲开一名武士的攻击,一头冲到他的身下将他顶翻,接着以后掌为中心旋过身,挥掌掴向从另一方向攻来的风族武士。
这时,焰爪瞥见枫星正从后面悄悄地接近彩云,他刚想出声提醒彩云,只见一个深色的虎斑身影飞快地闪了过去。
枫星伸出锋利的爪子,正好划过湖水心的喉咙下方。
彩云反应了过来,但湖水心已经倒在了地上。
“湖水心!不!”彩云撕心裂肺地喊道。
鲜血从湖水心的伤口上汩汩流出。
焰爪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焰爪清晰地看见,彩云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阵阵寒意。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的目光从来都是温暖的。
他第一次见到母亲如此寒冷的目光。
彩云冷冷地凝视着枫星,眼神里透露出浓浓的杀意,她伸出了那双锋利的钩爪,目光紧紧锁住枫星的喉咙。
她想要杀死枫星吗?
焰爪的心中感到一阵不安。
自己的母亲从来都不是如此好战的猫。
眼前的母亲似乎与自己熟悉的母亲判若二人。
让焰爪感到庆幸的是,自己的老师夜空鸣及时拦住了彩云。
“让开!”彩云低声嘶吼道,她的双眼微微发红,显然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理智。
“还不让开!”她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但夜空鸣仍然没有让步。
“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彩云看起来已经失去了耐心,毫不留情地伸出爪子向夜空鸣划去。
夜空鸣挡下了彩云的爪子。
彩云从来都不会伤害自己的族猫。
震惊在焰爪的喉头涌动。
“湖水心不会希望你这么做的。”夜空鸣平稳地迎接她的目光,但他能在那对琥珀色的眼睛中看出愠怒,“他不希望你成为那样的猫。”他补充道。
听了他的话,彩云一时怔住了,眼神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又变回了焰爪所熟悉的那个彩云。
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眼神里闪过一丝歉意。
“那块领地,你拿去吧。”彩云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悲痛从她的毛发中迸发出来,“这场战争,根本不值得打。”
焰爪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日爪,发现她的眼睛里充满着愧疚。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焰爪不自觉地想道。
如果湖水心死了的话,我永远都没办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