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晴天 部族和聚落

兰蜗体型近成人两倍，壳内侧的绒毛和皮下脂肪用作保暖，对光线敏感，食用含有浮游和冻菌的冰层。明亮的天气常使兰蜗情绪高扬，反之，郁暗的天气常致使低沉。兰蜗是冰原中数量最多的建筑者，与比邻的生物，比如绒犬，合作共同生活：修建房屋、共享食物和水、交替巡逻。尸体肉质稀少，在冰原生活的生物体内积累的油脂会向骨髓渗透转移，绒犬吃些内脏和筋肉，油脂丰富的骨架留给食量大的老年绒犬和幼年兰蜗食用。

这里的绒犬较地蛛小些，獠牙短锐，绒毛厚密，耳垂厚大垂耸，足底有倒钩，尾部短小，食肉类，行动迅疾，不同于温热地带集体围猎大型生物的绒犬，主食腐肉，包括人的尸体和同伴的尸体。集体中绒犬的指挥权层层叠进，队伍中依次以攻击能力和对损伤的应对分配一只绒犬对另一只绒犬的指挥权。绒犬死亡后，指挥权转移到受指挥的同伴。绒犬以气味标记彼此的身份，区分集体中不同的士兵与指挥者。

她用发酵过的木糖换了些冰兰，种到沿途的荒地。冰兰通体透明，花茎修长，四瓣半圆花片，无叶，中央茎部内包裹似冰粒的花籽，常与冻菌伴生，以花片吸收光线和水汽，根茎从冰层摄取来自浮游和菌类的无机盐，腌制后可作甜品食用，生吃起来像吃土。尼拉维尔口中嚼碎的冰兰花瓣吐到手心，撒入冰层稍大一些的裂隙。

向前走到冰原的断沉处，后方低矮下去四丈左右的冰层上间杂一片冰屋。云层的反光有些晃眼，尼拉维尔戴上墨色镜片，跳到一只飞奔的绒犬背上。绒犬为身上增加了些许的重量停顿了一瞬，印在背部踩动的脚印从绒犬心底带来热量，它吐出舌头，脚步开始凌乱。

冰屋外围，她跃起蹲坐的双腿，从半空伸到冰凉的地面，离开左右摇摆的坐骑并抚摸回望的狗头打发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