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油女管野

又经过几天的长途跋涉,春树等人终于穿过火之国边境,进入了田之国。

五大国中,火之国以自然条件优越,植被茂盛而著称。

进入田之国后,春树发现这里的环境丝毫不逊于火之国,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的丛林面积不大,更多的是一望无际的肥沃的平原,可能是因为更靠近海洋,受到海洋潮湿的水汽影响,这里水泽丰润,沃土千里,到处都种植着粮食。

怪不得这个国家会以田为名,看来的确有它的道理。

但奇怪的是,春树途经许多村庄,发现这里的平民生活条件很差,不仅房屋简陋破旧,人也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比难民强不到哪儿去。

以他看到的场景,如此广袤的粮田别说养活整个田之国,就算再加上火之国都绰绰有余,可为什么当地人还又瘦又穷?

春树怎么也想不明白。

路上遇到当地的平民,他们会表情惊恐的跑开,像受惊的群鹿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

春树看向他们,发现他们大多眼神游离,不敢与自己对视。

只有几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弱的小孩躲在大人身后,望向他们的眼神里藏着锋利如刀的仇恨与敌意。

这让他意识到,田之国和木叶的关系,恐怕没那么简单。

又过了差不多半天时间,四人小队逐渐深入到田之国的腹地,他们途径一座宏大的城镇,城门上写着大仓两个字,但油女水镜没有领他们进去,而是绕过城镇来到郊外的一处营地,营地围栏上雕刻着木叶的标志,门口有守卫把守。

通过简单的排查,四人进入营地,这里很热闹,到处是穿着墨绿色作战服的木叶忍者,除了少数成年人外,大部分都是和春树差不多的小孩,一看就是刚从忍者学校毕业的菜鸟下忍。

一路上不时有人和天海祐美打招呼,应该是她在学校里的同学,而跟在后面的春树和迈特·戴则像两个小跟班一样,无人问津。

油女水镜将春树三人安置到一个帐篷中,然后匆匆离开。

天海祐美和迈特·戴来到陌生的环境有些拘谨,好奇的打量着四周,春树却一点不客气,看到帐篷里有很多行军床,找了一张干净的直接躺了上去。

这一路可把他累坏了,身体上的疲惫倒还好,精神上的疲惫却让他吃足了苦头,每天睡眠时间不足三个小时,一睁眼就是在树上不停地跳跳跳,跳得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春树倒头就睡,另一边油女水镜来到了一座帐篷前。

巨大的墨绿色帐篷仿佛一座小型堡垒,矗立在营地中央,油女水镜掀开厚重的布帘走了进去。

帐篷的内部空间被划分为几个区域,安排得井然有序。

中央留有宽敞的活动空间,几只作战小队正在领取任务,准备出发;两侧则排列着整齐的行军床或折叠垫,每个床位旁配备有简单的储物袋,里面装着换用的忍具和还没来及吃完的干粮。

帐篷的一角设有简易的指挥部,放置着战术地图和沙盘,数名忍者围着沙盘正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油女水镜刚进帐篷就被一个光头大汉拦了下来。

“抱歉,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

明明二人穿的都是木叶的作战服,光头大汉却把“外人”两个字咬的很重。

油女水镜表情变得难看,但他眼神闪烁片刻后,并没有选择发作。

这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高桥不得无礼,这是我的族兄,他是来找我的,你先退下吧。”

从角落的指挥部,走来一名穿着风衣,戴着墨镜的青年忍者,典型的油女一族装扮。

光头大汉冲着青年忍者微微颔首,默默退至旁边的阴影中。

同为油女一族,一个被大汉视为外人,另一个却能对他下达命令,其中的含义实在令人玩味。

“兄长到此,管野未能前去迎接,还望兄长见谅。”青年忍者言语客气,表情却很淡漠,他掀开门帘,“兄长,我们去旁边聊吧。”

说着他把油女水镜引到旁边的一座小帐篷里,帐篷里铺着榻榻米,上面摆着一张矮桌和几个布座团,矮桌上放置着茶水和点心,明显是用来待客人的。

两人分坐矮桌两端。

油女水镜端起桌上的茶杯,眼睛看着桌面的红漆,不敢和对方对视。

对面的青年忍者叫做油女管野,是他的堂弟,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七年前。

久别重逢本该欣喜,但他此刻尴尬万分,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虽然同姓油女,实际上立场已然不同。

至于为什么,还要从七年前说起。

七年前家族秘密进行禁术研究,用人体进行实验,这种行为放在战国时代或许没什么,可在新兴的木叶却被明令禁止,只是家族高层一意孤行,以为不会被发现。

谁知后来事情意外败露,家族经过排查没有找到泄密的人,最后怀疑是油女管野走漏了消息。原因很简单,他负责实验室的警备工作,并且是忍者学校第一期的学生,是家族少数和木叶方面关系不错的人。

面对木叶的问责,油女一族不得不给出一个交代,最终高层选择了抛弃油女管野,以家人相要挟,逼迫他承担了所有罪名,将其交给了木叶审讯部。

自那以后水镜就再也没有见过管野,只是听说千手扉间并没有将他处死,而是给了他戴罪立功的机会。

再后来也不知油女管野经历了什么,竟获得了千手扉间的赏识,被纳入了火影护卫队中,地位仅次于几位精英护卫队成员。

这次油女一族为了缓和与木叶高层的关系,主动发起了一项以磷坏虫为核心的秘密行动,目的是帮助木叶战胜云隐。

而行动的关键,就是春树体内的磷坏虫,为了让春树早日掌握禁术·壶毒之术,家族高层决定派他到田之国的战场上进行历练,而负责接洽的,正是当初被家族抛弃了的油女管野。

茶水已经续了三次,还是没有人开口,最终油女水镜叹了口气,打破沉默:“管野,当初家族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理解。”

“不得已?好一个不得已!”油女管野将高耸的衣领拉下来,露出一张狰狞至极的面容——他的脸上有一道贯穿左右的巨大伤疤,牙床因伤疤而暴露在外,上面的血肉变成黑色,干瘪而丑陋。

“这些年我无数次出生入死,徘徊在死亡边缘,最后就换来一句不得已?你不觉得太幽默了吗?

我以为兄长和他们那帮老家伙不一样,看来是我想多了,茅厕待久了,没有人能不沾上恶臭。”油女管野的颧肌扯动上嘴唇翘起,下嘴唇却因没有肌肉支撑无法动弹,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都应该朝前看不是吗?”油女水镜讪笑两声,“现在我们是统一战线的伙伴,应该相互理解,相互包容。”

“统一战线我不否认,但伙伴……”油女管野摇了摇头,“这次行动是你们主动发起的,而不是我们要求的。即便你们不出手,我们也能赢下这场战争。

在最艰难的时候你们选择了袖手旁观,如今大战将尽,你们反倒冒出来了,会不会有点太晚了?”管野用讥讽的神情看向水镜,仿佛在看小丑一般,“扉间大人不计前嫌,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我也只能听从命令配合你们的行动,不过希望你们能记住……”

他突然将身体前探,眼中的光芒仿佛凝为了实质,刺的水镜坐立难安:“等将来战胜了云隐,胜利的果实不属于你们,而是属于那些曾在战场上拼杀的战士,埋葬在黄土下的尸骸。你们的帮助并非雪中送炭,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