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准备完毕,带着其余四十六个散仙弟子行至庄门,又对两个小徒弟嘱咐道:
“记住,那金蝉子如今转世为唐玄奘,你们只打两个人参果下来,让他吃下。”
清风回道:
“开园时,众人共吃了两个,还有二十八个在树,不敢多费。”
镇元子点点头,领着门下一众散仙上天去了。
万寿山风景不同凡俗,智深师徒一边赏景,一边行路,走了五、六天,才远远看见一个庄院。
悟空踏上云头,眺望一阵,回首对智深说道:
“师父,想必前面便是五庄观。”
智深纵马前去,果然看见那庄院的不凡之处:
森罗宫殿接地根,缥缈楼台连玉宸。
灵猴不定摇翠竹,白鹤身惊入紫云。
琉璃飞檐龙衔铃,云石青阶虎镇门。
阴阳相生明日月,动合无形修昆仑。
师徒三人来到那道观山门前,看见左边有一石碑,碑上有十个大字:
“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
鲁智深又抬头细看一番,叹道:
“这五庄观虽然没有观音禅院富丽堂皇,却更有一股清幽之气,果然是个好去处!”
身后的沙和尚说道:
“师父,这里布置讲究,观之不俗,想必定有好人居住,不如进去看看,若行满东回,此间也是一景。”
鲁智深点点头,翻身下马,将戒刀交给沙和尚放置妥当,拄着九环锡杖缓步前行,悟空牵着马,悟净挑着行担,也都跟着入了山门。
石阶踏尽,众人来到一处门前,只见那观门虚掩,门前左右有一副对联:
“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孙悟空看了,嗤笑道:
“这道士说大话唬人!”
沙和尚问道:
“哥哥,他怎么说大话了?”
悟空指了指天,回道:
“那三十三天外的离恨天兜率宫上也不曾见此对联,太上老君都不说这话,他却敢说,不是大话是什么?”
鲁智深听了,笑道:
“悟空,这里面的道士倒是和你一样,爱说些大话。”
孙悟空不乐意道:
“师父,我虽然爱张扬,可说的都是实话!”
鲁智深道:
“那你怎知别人说的不是实话?”
“哼......师父既然这么说,不如就先进观里看看那道士有什么长生的手段,能说得寿与天齐的话来!”
说罢,悟空率先牵着马推开观门,走了进去。
悟空刚进去,便从观里急匆匆走出两个道童来,正是那清风、明月。
俩道童看见悟空的模样,也不奇怪,上前迎住悟空,问道:
“我俩是观里的道童,叫做清风、明月,敢问长老名号?”
悟空笑道:
“我姓孙,叫做孙悟空,从东土大唐而来,保我师父西天取经去的,路过此地,听闻有道士称寿与天齐,这才进来看看。”
清风、明月连忙行礼道:
“原来是贵客来此,里面请!”
悟空心里奇怪,但还是牵马进去了,鲁智深、沙和尚也跟着进院。
师徒三人进院后,清风、明月相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
清风说道:
“师父说那东来的和尚共有四人,而他们却只有三个和尚,难道认错人了?”
明月回道:
“不如先去问个明白,免得将人参果送错了,引得师父责怪。”
“有理!”
二道童商量定,走到鲁智深师徒面前问道:
“敢问哪个是金蝉子长老?”
鲁智深愣了一下,回道:
“洒家不认得什么金蝉子。”
清风、明月又问道:
“可有个玄奘长老?”
听到玄奘二字,鲁智深心中一惊,冷哼一声,说道:
“这里也没有叫玄奘的!”
清风、明月又交换了个眼神,对智深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诸位长老下山去吧!”
鲁智深听了,怒道:
“什么鸟话!洒家被你们请进来,还没坐下喝口茶水,就要被你们赶下山,哪有这般道理!”
清风解释道:
“我师父镇元子曾吩咐说,金蝉子是他旧识,若他前来,便令我俩接待,既然你们当中没有金蝉子长老,那便是我们认错人了,长老要是想喝水,还请下山去,山下有口细泉,可解长老之渴。”
“哼!”
鲁智深大怒,将禅杖往地上一插,竟然将地上的石砖砸出个洞来,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清风、明月看见了,都是又惊又怒:
这恶和尚好大的力气,竟敢砸我观里的砖石!
一旁的悟空笑道:
“小道士,你刚才可问了玄奘长老?他和金蝉子又是什么关系?”
清风回道:
“金蝉子乃是西方如来佛祖的二弟子,而大唐玄奘法师则是金蝉子的转世。”
鲁智深听了这话,心中更加震撼,分不清这道童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悟空悄悄偷看一眼师父,又对清风说道:
“我师父便是大唐玄奘法师,你若不信,可让你师父出来相认。”
清风、明月回道:
“我们师父出远门了,你说你师父是玄奘法师,可有何凭证?”
悟空笑道:
“自有大唐皇帝御批的通关文牒在此!”
话音刚落,沙悟净便打开包裹,取出通关文牒,递给两个道童观看。
清风、明月打开来看,正看见那文牒上写着:
“南瞻部洲大唐国奉天承运唐天子牒行:
切惟朕有凉德,嗣续丕基,事神治民,临深履薄,朝夕是惴。前者,先救泾河老龙,获谴于我皇皇后帝,三魂七魄,倏忽阴司,已作无常之客。因有阳寿未绝,感冥君放送回生,广陈善会,修建度亡道场。感蒙救苦观世音菩萨,金身出现,指示西方有佛有经,可度幽亡,超脱孤魂。特着法师玄奘,远历千山,询求经偈。倘到西方诸国,不灭善缘,照牒放行。须至牒者。
大唐贞观一十三年,秋吉日,御前文牒。”
两道童看罢,将文牒送回,问道:
“既然是玄奘法师,为何刚才问时,却说没有此人?”
悟空笑道:
“我师父近日来喝酒喝多了,不认得自己了。”
清风、明月听了这话,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得心中说上一句:怪和尚!
鲁智深冷眼看了那俩道童一眼,心中思量:
刚才那道童说,玄奘是金蝉子转世,而他们师父又和金蝉子是旧识,若留在这里,还不知是凶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