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流涌动,细雨杀人

暗河,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杀手组织。因为诡异莫测,杀人只看利益,为了达到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而被江湖中人避而远之。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曾经的暗河,是属于天启皇城的。

暗河的前身,乃是明德帝的妻子宣妃之父,易水寒创立的影宗。为了更好的帮助北离的开国皇帝萧毅,易水寒建立影宗,以用于守卫皇城。

影宗高手众多,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擅长剑法的苏家,擅长刀法的谢家和擅长诡道和医术的慕家。以此为根基,易水寒派遣三家在江湖中建立暗河,负责帮助朝廷控制江湖势力。

暗河内部机构繁杂,提魂殿负责收集杀人的帖子,各家的杀手负责杀人,大家长不属于三家的任何一家,独立于整个暗河之中。十二蛛影杀手团独属于大家长,炼炉替暗河挑选江湖中有天赋的孩子,放入炼炉,如果通过历练,则会行冠冕之礼,拜入暗河三家。

时间一长,游离在外的暗河,野心逐渐增大,自然不愿意继续遭受皇城的控制。新一代的大家长苏昌河上位之后,建立彼岸,与苏家,谢家,慕家杀掉了支持影宗的老一辈强者,叛出影宗。

在经历内乱之后,本来应该势力大减的暗河却在一段时间内,逐渐恢复了原先的势力。

后来,经历了几十年,影宗逐渐分崩离析,宗主易文君身死,其女易水寒嫁给了明德帝为妻。因此,暗河真正的样子,渐渐的被江湖遗忘,其所在的具体位置,也很少有人知晓了。

可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暗河的边上,来了一个身穿紫色锦衣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站在树林内,手持油纸伞看着前方深深的迷雾,眼睛微微的抖动着。很明显,眼前的迷雾,使得年轻男子产生了惧怕。年轻男子的鞋上,遍布着一层又一层的淤泥,很显然,来暗河的路,不太好走。

低沉的声音从迷雾之中传了出来,“能找到暗河,你很不简单。”自迷雾中,走出一个手持油纸伞的男子。身穿黑衣,目光如炬,身上隐隐的散发着血腥气。

看着来人,紫衣男子收起了油纸伞,发现雨不知何时已然停了。望向从大雾内走出的那名男子,问道:“你是?”

黑衣男子的脸很白,几乎毫无血色,因为天暗的缘故,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色,说话声音却是低沉的:“苏家,苏暮雨。”

自从脱离影宗后,暗河依旧分为三家。三家之上,大家主为尊。大家主之下,则有三姓家主,统领着各家的杀手。而这一辈的苏家家主,显得很是年轻。

紫衣男子听到对方的名字,袖袍中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显然,是听说过对方的名字。虽然害怕,但是紫衣男子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次来的目的,重新舒缓了一下慌乱的内心。

“这一代的苏家家主?”

苏暮雨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过身缓步领着紫衣男子走向了大雾内。虽然年轻,但是苏暮雨从外表看上去,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而紫衣男子却对眼前这个传说中的人,很是好奇。

“我听说过你的名字,苏家这一代最杰出的杀手,也是暗河有史以来第二个中途脱离组织的人。”

即使紫衣男子表现得很镇静,话也比刚才多了些,可是,苏暮雨依旧没有理会他。只是缓缓地伸出手,抬头看了看天,随即撑开了手中的油纸伞。

“又下雨了。”

看着苏暮雨撑开了油纸伞,紫衣男子也不废话,转身便躲入了纸伞之下。也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这把伞真正的样子还是强壮镇定,总之,紫衣男子这一番动作,显得那么的有恃无恐。

苏暮雨的伞,外观看起来和普通人家的油纸伞没什么分别,可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则知道,伞内有着十八柄飞刃,加上手中伞柄的部分暗藏着的那把长虹剑,一共是十九柄。

依靠十八柄飞刃,苏暮雨修炼了一门名为十八剑阵的武功绝学。这门武功残忍无比,一旦发动,被其击伤的人都会被绞死。

或许是觉得眼前这个紫衣年轻人过于絮叨了,苏暮雨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丝杀气,随即很快的便恢复了正常。

随即,以极为低沉的声音说着,“你很了解我们。”

紫衣男子笑了笑,开口道:“要和暗河做生意,不了解你们怎么行呢?据说,你这把油纸伞下,藏着十八柄利刃,催动之时,十八柄利刃喷洒而出,像极了暮雨,就是没这个幸运能够见到。”

“你不会想见到的,这些年见到我这油纸伞真正面目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还有,太过于了解我们,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暮雨带着紫衣男子,来到了暗河的议事厅内。

大厅内,阴气森森,四处遍布着寂静。在苏暮雨将周围的烛台点燃后,紫衣男子才渐渐看清此处的面貌。

大厅两旁各摆着三张靠椅,首位各坐着两个人。

左边坐着一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袍的老人。头发,胡须皆是花白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刀,正在磨指甲。细看下去,老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显得很是吓人。而老人身后的椅子,靠着一把露着寒光的钢刀。

右边坐着的那名女子,约摸三十来岁。身穿紫色长袍,头上戴着蛇状的发簪。眼睛微微闭着,或许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才渐渐撑开了眼眸,露出了鲜红色的眸子。虽说美艳,但是身上那股腥气却又逼得人不得不远离她。

“谢家家主谢七刀,慕家家主慕雨墨。”看着大厅内的两个人,紫衣男子轻轻的呢喃着两个人的名字。

而坐在高台之上,身披黑袍的,就是这一任暗河的大家长。

“你倒是了解我们。”大家长率先开口了,听声音,他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苍老,反而显得浑雄有力。

紫衣男子点了点头,满脸傲气的说道:“那是自然,如果没有做了十足的准备,谁敢来和暗河合作呢?”

“这位小哥,既然了解我们,就该知道。与暗河合作,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坐在右边的紫衣女子笑着说道,声音显得很是妩媚。

“越有危险,这件事才越发的有意义,不是嘛?慕家主。”

“你说的不错。”黑袍下的大家长缓缓站起身来,渐渐的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身材修长,黑袍之下的面目看不清晰,“可是,你能给我暗河带来怎样有意义的事情呢?”

“我要那本来只能躲在暗处的河流,流入天启城内。沼泽下的人们,看到光明。”

“书信已然联系过了,可是却未曾见过。那么,再请你说一次你的名字吧。”

“北离六皇子,永安王,萧楚河!”

在天启城中,萧楚河曾经是最受明德帝宠爱的皇子。更是被定位了太子,可是后来因为在公堂之上,与明德帝公然对质,替因为造反而被斩的琅琊王翻案的时候,被贬为了庶人。经历了这么些年,虽然萧楚河仍然不愿意回天启城。但是,城中的一些大人物们都知道。萧楚河,仍然是当年的萧楚河,永安王,也仍然是当年的永安王。

“哈哈哈,哈哈哈。”或许是觉得这个名字足够分量,大家长的笑声很是癫狂,其中夹杂着一丝喜悦。

“好,那便让暗河之水,流入天启,让这天下,看看我暗河的真面目。”

看着眼前的大家主如此癫狂的模样,紫衣男子的眼里颇有些忌惮,“那如此,在下便先行退下了。”

“慢,既然来了我暗河,苏某自然要尽这地主之谊,暮雨,带萧公子,先去歇着吧。”

暗河向来不会留宿来客,看着苏昌河一反常态的样子,慕雨墨稍愣了愣,“大家主,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雨墨,或许你已经忘了,可是我还记得,当年,可是有人在暗河下了一个单子,杀萧楚河。”

“那次因为天启城内高手众多,我虽然没能得手,但仍然在远处看到了那位永安王。少年英气,帝王之相,你再看看今日来的那个,贼眉鼠眼,蛇蝎心肠,比你毒蜘蛛,好不到哪去啊!”

“如今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是我一眼便认出了,他不是萧楚河。”

“嗯?敢欺骗我们暗河,那小子的胆子很大啊。”说着,慕雨墨的眼里透露出了一丝杀气。

“不急,就凭那小子,还做不得操盘手,等吧,幕后之人,会浮出水面的。”

想起一个江湖上的传闻,苏昌河笑了笑,随即满脸傲气的说道:“至于杀了他,他倒也配。一个最不被待见的皇子,与庶民何异?”看苏昌河的样子,显然是看出了紫衣男子的身份。

明德帝的众多子嗣中,除去早夭的大皇子,剩下的几个最为出众的,也只有白王萧崇,永安王萧楚河,赤王萧羽。但是,除去这三个之外,还有一个皇子,也是比较出名的。最不受兄弟们待见的一个皇子,老九萧景瑕。

“呵呵,皇子?国丈我也杀过。”一旁坐着老者突然开口了,那说话语气也是充满了不屑。

若是旁人说这句话,还会被人怀疑。杀国丈,你咋不上天呢?可是,这名老者,名叫谢七刀,与人对敌,向来只出七刀。

天启城中,一处幽静的小院内。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坐在石桌上,正听着属下汇报事情。看样子,这位白衣男子身居高位,身上的那股雍容华贵的气势非常人可比,只是,却是个眼睛上系着丝巾的瞎子。

“二皇子,九皇子昨日一人偷偷的出城了。”看称呼,白衣的目盲男子,便是白王萧崇。

“哦?我这个九弟,向来不愿意出去,这次这是?”

“方向是暗河,走的时候,一人一剑。”

“他这是······藏冥备轿。”

“好。”

当天傍晚,白王与藏冥来到了暗河,亦是在苏慕雨的带领下,见到了大家长,只是这次,大厅之内,只有苏昌河一人。

看着进来的二人,苏昌河声音冷漠的问道:“贵客何人?”

看到高台上的黑袍男子,藏冥附在萧崇耳边,低声说道:“是暗河的大家长。”

“北离二皇子,白王萧崇。”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萧崇不紧不慢的说到,显示出了一个皇子该有的气度。

“我等着见你的这一天,已然很久了。”苏昌河的声音依旧是十分冷漠,只是黑袍下的脸,略带笑意。

“你在等我?”听到对方说的话,萧崇一脸的不可置信,因为,他从来没有与暗河的任何人有过任何瓜葛。

苏昌河从高台之上缓缓走下,“不错。你有一个好弟弟,他冒充了一个人的身份,来与我暗河谈合作。虽然他的身份金贵,但是,我暗河杀人,从来不管什么身份。”

苏昌河眼眸睁了睁,充满杀意的说道:“所以,他该死。”

“还请大家长,手下留情。”说着,萧崇一拢袖袍,向苏昌河行了个礼。

“我如果没有手下留情,他从见到我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

“九皇子,想请我暗河与唐门联手,覆灭雷门。而雷门则是雪月城的重要盟友,灭掉雷门,雪月城的半个臂膀就垮了。”“这桩买卖,于我暗河而言,不亏。”

“但,覆灭雷门,只是前兆。你来到暗河,这件事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

“不错,因为,我暗河一开始的选择,便是你,白王萧崇。”

“我暗河,助你登上皇位,而你,要让我暗河的水,淹没整个江湖。”

苏昌河的话音刚落,大厅外便跑进一个紫衣男子,满脸欣喜的看向白王,显然,对于萧崇来暗河这件事,他明面上是高兴的。

可是,还未等他多说些什么,便挨了萧崇一巴掌,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紫衣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崇,委屈的说道:“二哥。”

萧崇一脸严肃的问道:“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皇兄,景瑕知错了。”

“还不快和大家长道歉。”显然,到如今,他还想护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哎,不必了。”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萧景瑕满脸的不可置信,确实,当时谈合作的时候,他自认为自己掩藏的很好。

“年轻人,你也太过于小觑我暗河了。从你踏入暗河的那一刻,我们便已经知晓你的身份了。”

“之所以不杀你,是因为······”说着,苏昌河看向了萧崇。

苏昌河一脸认真的说道:“白王殿下,你是我暗河,最好的选择。”

“大家长,恕我直言我的选择从来就不是你们。”

“你这么拒绝,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你应当不会做出这种与你不利的事情。”

“不过,我们之间的选择,已经无法避免。有些决定,先不要下的太早。”说着,苏昌河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目盲的二皇子。

萧崇,藏冥,萧景瑕在一个黑衣杀手的带领下,退出了大厅之内。

就在这时,暗中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大家长,只是一个雷门,有这个必要吗?时间长了,我们也不急于这一次。”

“慕雨,如果我说,覆灭雷门的同时,要杀掉李寒衣呢?自从上次合作对抗魔教之后,你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了吧。”苏昌河看向暗处,说话的声音显得不容置疑。

“慕雨遵从大家长的决定。”

尽管,在萧崇和萧景瑕面前说的很是认真,可是,苏昌河乃至整个暗河都清楚,他们真正的选择,是赤王萧崇。这一点,很早之前便已然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