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码头上那将自己肚皮割开的疯子主教,凯尔特现在只觉得自己胃里有一股酸水直顺着喉管往上涌。
但他还是双手按着甲板围栏的扶手,强撑着将那想股吐的感觉硬生生的给压了回去。
“怎么样!凯尔特先生!您感受到我的诚意了吗?可不要让这些血白白的流掉啊!”
那名主教像是感觉不到痛觉似的,摘掉了那罩着他头部的兜帽。
他露出了一颗被白色纱布与绷带所层层包裹的脑袋,然后直接提起了自己滑落在地的那些肠子,转而像戴围巾似的。
将肠子一圈圈的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肠子上的鲜血染透了他包裹头部的白绷带,而他那干瘪了许多的腹腔则是还在不断的往外滴落着血液。
这让这名主教那被一层层绷带所缠住的面孔又徒增了一丝诡异。
“呕,我的老天!这家伙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纳尔森见到这恶心的一幕,腹部立刻就开始翻江倒海。
他整个人捂着肚子难受的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
纳尔森现在只觉得自己那刚吃下没多久的早饭就要从胃里倒出来了。
这让难受的他赶忙抢过身旁科里森手中的杯子,在猛灌了一大口清水后,他才勉强顺回来一口气。
其他的船员也都没好到哪去,不是害怕的扭头回避就是直接躲进了船员舱。
到现在还留在甲板上的,除了凯尔特和他那几位老船员外就只剩下了以甲板炮炮组为首的那些原海军精锐船员。
见过大风大浪的他们可不会被区区邪教徒吓倒。
但教会这次来的可不是个位数,那名领头主教的身后还跟着足足有二十几名深海之主教会的教徒。
这骇人的大阵仗在戴克岛这里属实罕见,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这是他们的大本营。
毕竟这里可是西海域联盟,就在前几年还是算是个没被教会踏足过的净土。
但谁知道这帮家伙扩散的那么快,简直就像是无孔不入的瘟疫一样。
码头上除了深海之主的教徒外早已空无一人,所以现在显得格外空旷。
而其他的平民也早在他们来的时候被吓得跑回家抱妈妈去了。
这些教徒整整齐齐的站成了两横排。
他们全都披着统一的蓝黑色袍子,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活像是一堆站着的死人。
而且他们身上好像还隐隐约约散发着淡淡的灰黑色雾气,明明现在是大白天却看不清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的脸。
诡异的气氛人这些站在一起的教徒们就像是一大片枯死的竹林一般,显得阴郁异常且毫无生气。
“凯尔特先生!您还是不愿意从船上下来吗?”
那名领头的教徒拽了拽自己那血淋淋的肠子围巾,扯着嘶哑的喉咙继续对着甲板上的凯尔特喊道。
此刻的凯尔特则是紧紧的咬着牙,双手死死的捏住了合金制成的甲板扶手。
现在他的准备从舷梯上走下去会会这帮家伙,但一只手却从后面拉住了他的衣摆。
“船长,别下去,这群疯子什么都能干出来!”
拉住凯尔特的是科里森,他脸上满是担忧的劝解道。
“对啊!船长,这帮孙子可是一个好心眼儿都没长,你要是就这么去了那岂不是把头往鲨鱼嘴里伸吗?”
纳尔森虽然还难受的坐在甲板上捂着肚子,但他也还在劝着凯尔特。
“别担心,他们不会动我的!我一会儿就回来!”
凯尔特轻轻的拍掉了科里森拉住他的手,脸上满是自信的说道。
看着自己船长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众船员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放任他下船。
凯尔特一步一步的走下了舷梯,在两拨人的注视下走到了那名领头的主教身边。
“感谢深海之主,感谢您原谅了如此暴戾的我,我要向您忏悔我的过错!凯尔特先生!”
那家伙见凯尔特走了过来,大笑着敞开双手就要给凯尔特一个鲜血淋漓的拥抱。
“滚!别弄脏了我的衣服!”
凯尔特不知何时抽出了那柄洛克送给他的古文物血刃。
他用满是厌恶的表情打量着眼前这疯狂自残的邪教徒首领。
手中血刃那锋利的黑色刀尖已然抵在了这名主教的心口,甚至在他裸露的胸前也压出了一道血痕。
“抱歉,凯尔特先生!刚刚是我太激动了!刚才没有弄脏您的衣服吧!”
这名疯癫的教徒首领又用着奇怪的姿势对着凯尔特行礼赔罪,但现在的凯尔特可谓是一点儿也不待见他。
毕竟现在的他和那天凯尔特在海贝酒店见到的那副虫子分身可是两张不同的嘴脸。
“你哪来的那么多屁话!想干什么就说!少特么在这儿跟我磨磨蹭蹭的!”
凯尔特持刀的右手轻轻用力,血刃的刀尖已经刺入了他的皮肤。
“不要那么生气吗!凯尔特先生!这里人太多,不是那么好说话,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再谈!”
虽然眼前的这家伙不知道还想耍什么滑头,但凯尔特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毕竟凯尔特的船员们可都在后面看着。
待会儿这家伙要是又搞出来什么动静,整的两方干起架来了的话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喂!船长!别跟他们走!小心他们耍花招!”
纳尔森在船上朝着凯尔特大喊道,而动作快的科里森,特纳,莫斯等人则已经冲下了舷梯。
他们想要将凯尔特给直接拉回来,但却被数名高大的教徒给直接拦了下来。
“抱歉,船员先生们,你们的船长和我们的主教有要事相谈,他并不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只需在这儿稍等片刻即可。”
一名眼冒蓝光的教徒站在了被阻拦的科里森旁边,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他看逆戟鲸号船员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桶一般不屑一顾。
科里森无奈只能停在了原地,这帮教徒力气大的像头牛,自己根本无法冲破他们的束缚靠近凯尔特半步。
“放心!他们动不了我!”
凯尔特转身对着自己的船员们挥手说道。
凯尔特跟着这名主教走进了港口区一个阴冷的小巷子里。
“喏,有屁快放,少耽误我时间!”
凯尔特持刀的手还没放下,警戒的看向周围。
“凯尔特先生应该没有忘记,要带我们一名教徒上船吧!”
眼前这家伙用难听的粘腻嗓音慢悠悠的说道。
“但现在我不想带了怎么办?”
凯尔特左右观察着附近,发现这巷子里除了这名主教外还有两名一高一矮的教徒。
要是现在与他们直接战斗,那凯尔特能得到生还的概率应该接近于零。
“您可真是太会说笑了,你们俩个!快点,过来让船长看看你们俩的样子……”
随着那名主教挥手,那一高一矮两名教徒也摘下了黑袍的兜帽,慢悠悠的走到了凯尔特面前。
那名高大健壮的教徒是一名青年男性,他有着一头白色短发和一张俊美的脸。
可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却显得死气沉沉,看起来没有一丝清明的光亮。
他的整个脖子和一小部分侧脸都被诡异的触手纹身所覆盖。
稍矮一些的是一名蓝色短发女性,她的面容和身材姣好。
有着一双漂亮却无神的深蓝色大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无瑕的瓷娃娃。
但她那白皙的右半边脸上却有着一只蓝绿色的蝴蝶纹身。
那只蝴蝶硕大的翅膀则是由许许多多的小眼睛拼接组合而成,一直盯着看会让人感到头晕与不适。
这女孩儿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的的年龄,甚至可能还比正在上大学的罗杰特还要小一点。
像她这样处于花季的女孩儿,正常来说应该还在校园里享受着美好的青春。
但她却不知为何成为了邪教的忠实拥护者。
“怎么样?凯尔特先生?挑一个带上你的船吧?或者说?两个都带走?”
这名主教绷带下露出的嘴笑了起来,露出了嘴唇下那惨白且尖利的牙齿。